尚婉青一边描述着当时的场景,一边查看着萧景轩的反应,继续道:“可是没想到,少将军一进来便抱住了我,还硬要撕我的衣服,臣女很是害怕,一直呼救,可是都没有人来救我,情急之下,才会……才会……”
说完之后,她便掩面哭泣,从指缝中看向了萧景轩,此刻他正在看她,只是面上的表情却依旧很是冰冷,并没有她所期待的担忧,抑或是心疼。
虽然之前对尚婉青的所作所为很是气愤,可是终究是自己的女儿,听了她这番话,尚廉晖也很是心疼。
“皇上!”尚廉晖开口道,“小女一向规规矩矩,讲究礼义廉耻,此番受到这种侮辱,情急之下,才会做出错事,请皇上看在尚家几代忠臣的份上,网开一面,饶小女一命!
萧龙天看向了马盛皓,问道:“马爱卿,此事因你儿子而起,你可有何看法?”
马盛皓强忍着内心的悲痛,说道:“皇上,臣教子无方,差点毁了尚大小姐的清白,臣知罪,但逆子也已经付出了惨重的代价,请皇上依法处置!”
他的意思,自然也是希望萧龙天对尚婉青的过失杀人做出正确的处罚,而就在萧龙天思考着要对尚婉青如何处置之时,一个尖锐的哭喊声再次传了过来。
此刻孟氏已经趁侍卫不备,又闯了进来,哭喊着:“皇上请为臣妇做主啊!峻儿死得好惨啊!请皇上处死这个狠毒的女人!”
尚婉青眉头轻蹙,很是厌烦地瞪着孟氏。
原本还想着处置尚婉青的萧龙天,被孟氏这一闹,怒气冲天,一拍龙桌,道:“大胆刁妇!朝廷之上岂容你在此大呼小叫!来人,将这刁妇拖出去,重打二十大板!”
孟氏一听,吓得脸色铁青,马盛皓急忙下跪求饶:“请皇上开恩啊!臣已失去儿子,请皇上看在臣一直忠心耿耿,且屡获战功的份上,饶过贱内一次吧!”
见孟氏已经消停了,萧龙天道:“好!既然如此,朕便饶过你们这一次,若再撒野,立即拖出去斩了!”
“谢皇上!”马盛皓急忙磕头。
“那么,就尚婉青过失杀人一事,朕宣判,尚婉青为保清白过失杀人,当庭无罪释放!”萧龙天道。
这般结果,孟氏与马盛皓不敢置信,即便尚婉青死罪能免,活罪又怎能逃?
萧景轩眉头轻蹙,他也没有想到萧龙天会做出这般的宣判,再一看尚婉青,她的嘴角轻轻上扬着,仿佛是意料之中一般。
“至少马鸿峻企图强暴尚婉青一事……”萧龙天此时又说道,“既然人已死,也算是付出了代价!便不再追究死人的过错!二人婚约就此解除,从此尚婉青婚约之事,与马家互不相干!”
这种种十分明显倾向于尚婉青一方的宣判,令马盛皓很是愤愤不平,却也不敢再多言,心里揣摩着什么。
“此番宣判,谁有异议?”萧龙天又道,见朝廷上无人反对,便看了马盛皓一眼,又道,“无人反对,此事便到此为止!退朝!”
他的宣判虽然让尚廉晖悬着的心落了下来,也算是保住了尚婉青的命,只是此事一过,只怕尚马两家的情谊也到此了。
退了朝之后,尚婉青装出了一副自己才是受害者的模样,扑到了尚廉晖的怀里,不停地哭泣着。
尚廉晖拍了拍她的肩,安慰道:“没事了,青儿,爹在呢!”
这时,马盛皓扶着孟婚踉踉跄跄走出来,他看了尚廉晖一眼,没有说话。
尚廉晖皱起了眉,轻声道:“马兄……”
“无需多言了,你我从此恩断义绝罢!”马盛皓对于皇上的宣判自然很是不服,他淡淡地说了一句。
而孟氏看到了尚婉青,再次激动了起来,冲上前去就要打她:“你这个贱女人,还我峻儿的命来!”
尚婉青却不再像刚才殿上那般楚楚可怜,她用力地反推了孟氏一把,说道:“你儿子死有余辜,干我何事?”
“你……”孟氏被推倒在地上,整个人发了疯一般,对着天哭喊着:“没有王法了啊!杀人凶手!啊!峻儿啊……”
“夫人!”马盛皓急忙过去扶她。
几十年的情谊,在一夜之间便奔溃瓦解,尚廉晖除了无尽的遗憾,更多的是心痛,不曾想过会是这般的结果。
“爹,我们走吧!”尚婉青拉了他一下。
尚廉晖看了看孟氏与马盛皓,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朝二人鞠了一下躬,便随着尚婉青离开了。
从大殿上出来后,萧景轩没有直接回太子殿,而是去了冰云阁。
身份不够,所以尚婉芸没能亲自在殿堂上知道事情的结果,只能从萧景轩的口中得知,在听到了是这样的宣判后,尚婉芸觉得此事的疑点更大了。
“尚婉青是不是早就料想到,自己不会被定罪?”尚婉芸听完之后,自言自语地说着。
这般想来,便也可以明白为何杀了人之后,尚婉青不选择逃走,也不选择栽赃他人,而是留在了现场。
萧景轩深叹一声,说道:“实际上,我也大概猜到了会是这样!”
“这是为何?”尚婉芸不解地看向了他。
“事实上,父皇一直对于马将军的势力越来越强大很是担忧,又有许多的风言风语,说马将军勾结阴楚国,密谋造反,此番是有意挫其锐气!”萧景轩说道,“而且,此番作法,也是为了稳固你们侯府的忠心,免去尚婉青的罪责,既可让侯爷更加忠心于皇上,又可避免马将军拉拢侯爷的势力!”
听了他的话,尚婉芸皱起了眉头,随后道:“这事情,尚婉青也是知道的?”
萧景轩点了点头,道:“以马鸿峻对尚婉青的爱慕,必定是将马将军的野心说给她听过,所以尚婉青才会出此下策!”
如此一来,尚婉芸便也解开疑惑了,尚婉青这算盘打得实在是太好了!且不说她是有意还是无意杀害了马鸿峻,只是这一下,她既解除了与马家的婚约关系,又借此博取了同情,换回了尚廉晖对她的重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