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
尚水琴在此时走入了房中。老太太瞧了她一眼,轻声道:“你要说什么?你且安心,祖母会帮你……”
老太太的话还未说道完,尚水琴直接朝着老太太跪了下来。老太太被她这么一跪,诧异道:“你跪着做甚?”
“祖母,水琴有话想要与你说道。”
尚水琴认真道。
尚婉芸拧着眉,瞧着尚水琴,心头顿时不是个滋味。她如何不知晓尚水琴想要做什么呢。
“你说吧。”
老太太点点头,道。
“祖母,不可将灵瑶赶出府去。如今咱们府上走的人越来越多了,水琴真真是不希望有这么多人离去,所以祖母,不要让灵瑶走。灵瑶就算犯了错。但犯下的错并非是大错,也并非是不可原谅的,还请祖母放过灵瑶一次。”
尚灵瑶不可置信的瞧着尚水琴。她没有料想到尚水琴竟是会帮她求情。嘴角微微一动,一时间竟是不知晓该说道什么。尚水琴回头看着尚灵瑶:“你知晓错了么?”
尚灵瑶嘴巴动了动,却是什么话都没说出口来。尚水琴拧起眉来:“你现在还是不肯说话么?你到底是错了没?难道一句实话都不肯说出口?”
如果她好好的说出口来,尚水琴尚且可以帮着她求情,可是她一句话都不肯说,她也不肯承认自己的错误。这样下去,尚水琴如何帮她求情来。
“我并非觉得自己做错了,我只是恨命运不公平罢了。”
尚灵瑶最后流着泪道。
是的,她只是命不好罢了。
她的母亲与哥哥已经被赶出了府中。凭什么尚水琴的日子就可以过得这么好,她的日子就要过得这么苦呢?
都是隋定侯府的孩子,凭什么她就是要一直苦下去呢?如今她已经及笄,可是婚事一个都没有到手来。说不难过,怎么可能。
尚灵瑶心头自是不是滋味,可是这不是滋味又能如何呢?她什么都改变不了。就算她承认了错误,在府中,老太太也是不会在乎她的。
尚灵瑶心头自是明白。
尚水琴笑了笑:“你真的是这么觉得的?你真的觉得一切都只是因为你的命太苦了呢?难道一切就没有别的缘由了?”
尚灵瑶的嘴巴微微动了动,咽下一口唾沫,却是什么话也说不出口来。
老太太听着此话,自是气不打一处来。尚水琴都帮着她说话了。可是这人,偏偏还是不知悔改的模样。就算老太太心有意愿想要留着她,可是这个时候还如何留呢?怎样留呢。
尚水琴的心重重一沉,随即勾起一抹笑容:“我原本以为,你心头应该是什么事情都看清楚了,但没有想到,你还是看不明白。你的命苦么?不,你的命并不苦,咱们隋定侯府的女子,没一个命苦的,比起穷苦人家的孩子,咱们的命不是要比他们好一千倍一万倍么?”
尚灵瑶的心重重一沉,倏然不知该说出什么话来。尚水琴勾起一抹笑意,凝视着她。
“灵瑶,你还是不肯承认自己做错了么?若你执迷不悟,就如同你说的,老太太我亲自将你逐出府门。”
尚水琴有一句话说得没有错,如今府中人越发的少了,自是不能再赶人出府。可是尚灵瑶如此作为,就算老太太想要留她,却也是留不住的。
尚灵瑶倏然落下泪来:“祖母永远都是如此偏心,心头只向着二姐,在你心头,只有嫡女才是最重要的,庶女的性命就如同草芥一般。既是如此,祖母何必与我说这些话来呢?
你刚才既然想要赶走我,现在何必又要装一个好人的模样?”
尚水琴听到此话,心倏然一怔。
“哈哈哈哈……”
尚婉芸却是在此时笑了出来,听着她的笑声,尚灵瑶拧起眉来,狠狠瞪着她:“你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难道我有说错?”
“你自己说没有说错,难道你自己不明白么?没错,你就是说错了,而且错得非常离谱,我可以清清楚楚的告诉你,你今日的所作所为,所有的一切,都是你自己的过错,怪不了任何人。”
尚婉芸说道此处,冷冷的望着尚灵瑶。
尚灵瑶哽了哽:“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尚婉芸,你就是爱与我过不去。在府中,你就是瞧不上我。说什么怪不了任何人,怎么可能,明明一切都并非是我的过错,一切都是你们的过错才对,是你们才让我变成现在这副模样,我凭什么不能怪你们?”
“你从未为自己着想过,你常常说水琴是趋炎附势之人,自从她跟我关系好之后,在府中她越发的顺风顺水起来。
可你有好好想过,这是为何么?为何水琴能拥有的东西你不能拥有?”
尚灵瑶听到此处,心重重一沉。
“那是因为,水琴不再害人,她懂得为自己考虑,知晓害人是没有什么好下场的,如今她所拥有的一切并非是我给她的,而是她自己获得的。你觉得我能靠着自己就能让天极爱上她么?不,我并非是神仙,我做不到的。”
尚婉芸叹息一声,开口道。
尚灵瑶听到此处,心头顿时不是个滋味。是啊,若是一切都是她的过错的话,那她就真真是一个卑鄙无耻的人了。是她一切都只为自己考虑,因为得不到,所以尚灵瑶心头恨着,因为得不到,所以她想要毁掉尚水琴。
这一切都是因为尚水琴能够得到自己所不能拥有的感情罢了。
一想到此处,尚灵瑶哭出声来。
被尚婉芸这么一针见血的指出,她突然觉得自己是一个非常卑鄙的人,非常无耻的人。
“你若是想不清楚,觉得所有人都亏欠你,那你可以走。”尚婉芸道,“我甚至可以为你准备盘缠,像你这样因为妒忌就要害人的人,也最好是离开不要出现。可是,你若是想要好好的留在府中,那你唯一能做的就是舍弃掉自己心头的这份妒忌。”
尚婉芸接着道。
尚灵瑶听到此处,咬了咬唇瓣,倏然什么话都不敢说出口来。尚水琴望着尚灵瑶:“你我二人都是姐妹,既然是姐妹,何必要闹到这个地步不可呢?难道一切都不能好好说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