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尚婉芸再去看望秦氏时,尚婉青已经离去,秦氏的状态恢复了不少,至少没有再与她争锋相对,喂秦氏吃粥水与药时,秦氏也是不动声色的吃着。
尚婉芸心下微微放下心来。她原以为秦氏这是不打算与她较劲,可令她没有料想到的是,到了下午,翠玲慌慌张张的跑入房中,惊诧道:“小姐,不好了,你快去瞧瞧吧, 夫人不行了!”
尚婉芸微微一怔,赶忙着放下手头的事物,去往秦氏的院中。翠玲是秦氏原本府中的丫鬟,做事端端正正的,尚婉芸曾经与她打过几次照面,是一个踏实羞涩的丫头,所以这一次,尚婉芸并没怀疑她,院中的丫鬟都遣散调查而去,却唯独将翠玲留下。
等赶到秦氏府中后,尚婉芸顿感一阵不对劲。院子里太过安静,安静得不像话。尚婉芸回头望去,刚想与翠玲问话,整个人却晕厥了过去。她强忍着头顶的眩晕,想要睁开眼,可是全身上下遍布着无力。
在失去意识之前,尚婉芸无比后悔。唯独这一次,她忘记了将散星留在身旁。
不知睡了多久,尚婉芸醒来时,正睡在床榻上,身旁坐着的是哭哭泣泣的散星。尚婉芸动了动唇角,看向散星,道:“散星,好端端的,你在哭什么……”
“小姐……”散星咬着唇,却是说不出话来。她抿了抿唇瓣,才道:“小姐,夫人死了……”
尚婉芸心重重的一惊,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她想起自己晕厥前的那一刻,就出现在秦氏的房中,猛地握住散星的手,尚婉芸拧着眉头,问话道:“秦氏出事情的时候,我在哪里?”
“小姐……你……你是在……”散星颤抖着,“小姐,你别紧张,你听散星告诉你,夫人死的时候,你就在夫人的房中。小姐,你晕厥了过去,手中还拿着一把刀。你……你的头被夫人打破了,夫人手中握着一个破碎的花瓶,所以小姐,官府的人已经来了。”
尚婉芸咬紧牙根,她就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散星,你相信我么?”
“我自然是相信小姐您的,小姐怎么会去杀人呢,这个世上所有人都可以杀人,唯独小姐您不会,散星至始至终都相信着小姐。”
散星说着,握住尚婉芸的手,眼神无比坚定:“小姐,你是被人陷害的,咱们一定不能放过陷害你的人,你且放心,太子殿下来了,官府的人本来想要直接抓走你,可太子殿下将他们都拦了下来,说一切事情等小姐你醒了之后做决断。”
尚婉芸咬了咬唇瓣,点点头:“他们现在在哪里?”
“都在别院里呢。”散星道。
尚婉芸点点头,从床上摇摇晃晃的站起身子。刚站立,头却是突然一疼。她下意识的抚摸上额头,后脑勺上缠着厚厚的纱布:“我这伤口就是他们所说的被母亲打的?”
“是。”散星道。
尚婉芸心头顿时一紧,赶忙着穿好了衣裳走出房门。散星一直跟在她的身边,与她说道着昨日的来龙去脉。尚婉芸整整昏睡了一日。前日,尚婉青离去前,在老太太跟前一番哭诉,称尚婉芸对秦氏不公,将秦氏院中的丫鬟都遣散而去,只留下了自己的丫鬟。
老太太为了让尚婉青放心,昨儿个将丫鬟奴才们都叫去了别院,搜查身子。
没想到众人回去之后,竟是瞧见尚婉芸与秦氏二人躺在地上。秦氏身上布满鲜血,胸口破了一个大洞。而尚婉芸手中握着的是一把血淋淋的刀,而她的头顶则是不满了鲜血,秦氏受跟前的,是碎裂的花瓶。
房中的一切全部乱成了一团,众人瞧着这个场景,胆小的婢子们直接吓出了尖叫声。一群仆人婢子们纷纷退让几步,不敢看着这个场景。
老太太闻信赶来,尚婉芸已经送回了梧桐院,尚廉晖则是直接报了官。尚旭沉听闻此事,赶紧将萧景轩请了来。官府处理了秦氏的尸首,准备抓捕尚婉芸时,被萧景轩给拦了下来。
尚婉芸听着这些话,想不到自己昏睡的时候,竟然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
她嘴角扬起一抹冷笑。这种事情说白了就是为了陷害她而存在的。
别院正乱成一锅粥,老太太撑着头,眼中哀怨成一团浓雾,尚婉青正坐在一旁嘤嘤啜泣着,老太太听着她的哭声,更觉有几分烦躁。可她却是没有阻拦尚婉青哭。
秦氏好歹没有亏待过尚婉青,尚婉青为了秦氏流泪,自然也是应该的。
“老太太,二小姐醒来了,她已经过来了。”
丫鬟的话音刚落,尚婉芸走入房中,还未行礼,尚婉青猛地朝她重来:“尚婉芸,你这个贱人!”
“你干什么?”尚婉芸冷冷道。她捏住了她的衣襟,似乎想要将她捏死一般。
“娘亲难道待你不够好么?你竟然要如此对待娘亲,尚婉芸,你的良心难道都被狗吃了么!你怎么能这么恶毒!”尚婉青嘶吼着,手指狠狠朝着尚婉芸的脖子掐了去。
众人见状,赶忙着上前阻拦。
“我并不知晓发生了什么事儿,我被人打晕了。”尚婉芸道。
萧景轩瞧着尚婉芸,心中隐隐升起一股怜惜。他自然是相信尚婉芸的话的,尚婉芸并不是会杀人的人,无论秦氏对她多么狠毒,她都不会去与秦氏计较。
“事情还没有弄清楚,怎么就如此下决断?”萧景轩站起身子,拦在尚婉芸跟前,“孤相信婉芸,婉芸是绝不会做出这种事情的人,李大人,前日发生的事情,并没有实际证据能够证明这一切都是婉芸做的,婉芸功夫高强,秦氏只是一个富人罢了,若是可婉芸真的要对付她,秦氏怎么可能是婉芸的对手。”
尚婉芸抬头,望着萧景轩。如今相信她的人只有萧景轩了。她嘴角扬起一抹苦笑,上前握住萧景轩的手,“萧景轩,你不必再为我说什么了,我本就是被冤枉的,我自然会为自己主持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