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的声音虽是和煦,可是话语中却含了几分不满,若是宁桑是一个聪明人,应该能懂皇后之意才是。可宁桑却仍是蠢笨得要命。她用绢帕擦拭了脸上的泪水,仍是狠狠怒骂了尚婉芸一句贱人。
尚婉芸真真是要哭笑不得了。可应着有皇后娘娘在,她也不好直接冷眼嘲讽,只是道:“皇后娘娘,婉芸并不清楚绑架的事情。但是宁桑郡主脸上的伤口的的确确是婉芸所打的。”
皇后怔怔,她没有料想到尚婉芸竟是这般毫无顾忌的承认此事。心下顿时有些诧异:“好端端的,你为何要与她动手呢?”
“因为是宁桑郡主先动手打的婉芸妹妹,”尚婉芸叹息道,“昨儿个婉芸与妹妹正在宫中放着风筝,也不知晓是哪里得罪了宁桑郡主,宁桑郡主竟是直接上前冷艳嘲讽一番,我家妹妹当即气不过,与她理论了两句,却是没有想到被宁桑郡主一巴掌狠狠的扇了过来。”
尚婉芸说道此处叹息一声,目光瞥向了萧景轩。萧景轩笑着点点头:“母后,事情的确如婉芸所说的这般,儿臣当时也在场,看得清清楚楚,的确是宁桑郡主先动的手。”
“宁桑,你可是知错?”皇后叹息一声,开口问话道,“是你先动手打的人,你却说婉芸欺辱了你,这是个什么道理?”
“皇后娘娘,您别听太子殿下与婉芸胡说,并非是我先动的手,是尚婉芸这家伙……”宁桑顿了顿,似乎想到了什么,开口道,“皇后娘娘,尚婉芸这个贱人昨儿个在宫中放红色风筝,如今正是公主殿下的丧期,她竟是放红风筝,皇后娘娘,她的心思可恶毒得很啊。”
皇后听到此话,顿时蹙起了眉头,眼中腾然升起了怒火,但却并非是针对尚婉芸的,而是针对宁桑。
尚婉芸是瞧见自己思女心切,所以才放的那红风筝。如今自己才微微缓和下来,宁桑却又在她的面前提起了萧槿灵,这女人什么心思,皇后心头总算是知晓了不少。
若她真是有心,根本不会在她面前提起萧槿灵才对。
“够了!你左一个贱人,右一个贱人的,你心头可是想过婉芸?”皇后娘娘心头憋着一口气,狠狠问话道,“婉芸是咱们皇家的儿媳妇,这个贱人二字,可是你随随便便就能脱口而出的?”
“皇后娘娘,我……”宁桑顿了顿,这才反应过来是自己说错话了。但她心下却是有些不服气了。皇后分明从一开始就是向着尚婉芸的。
“宁桑知晓,在皇后娘娘心中宁桑自然是没有尚婉芸来得重要,可是宁桑说的话句句属实,她本就不应该在宫中放那风筝,昨儿个宁桑也正是去与尚婉芸提及此事儿罢了。
却是没有料想到她竟是如此刁蛮之人,不仅仅是她刁蛮,她的妹妹也不是什么好货色,皇后娘娘,宁桑也是为皇后娘娘抱打不平,皇后娘娘怎么能如此对待宁桑。”
宁桑之所以敢对皇后如此说话,不过是仗着自家的爹在官场上立功,快要功高盖主。她爹爹时常都不将皇上放在眼中,她如今又怎么会把一个区区皇后放在眼中呢。
“宁桑,你可是知晓婉芸为何要放那风筝?”皇后叹息一声,开口道。
“宁桑不知,但宁桑知道,她放那风筝就是不对的,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宁桑狠狠道。
“她是为了本宫放的,”皇后冷冷道,“灵儿生前最爱在宫中放红色的风筝,本宫也最喜欢瞧着灵儿放风筝,你说尚婉芸这么做不对,是不是意味着你也是在说本宫的不是?”
这个宁桑,她以前真真是白宠了一番。她分明就是什么事儿也不懂。只知晓张开她那张嘴胡乱说话。对于这样的人,皇后真真是没有什么话好说的。若她体贴一些,就不会敢在她跟前说这番话惹她心烦了。
宁桑听到此话,微微一怔,张了张嘴,却是什么话都说不出了。过了好一会儿,宁桑才开口,说出口的话却是险些让皇后气得一怔。她偏过头去,狠狠道:“就算是如此,她也不该在宫中放那风筝。”
不仅仅是皇后,萧景轩的脸色也是一沉。她这话说出口,岂不是在说皇后的不是了。
“宁桑,说话做事可是要讲究方式的,你这么说话,岂不是在骂孤的母后?”
萧景轩冷冷呵斥道。
宁桑微微一怔,咬了咬唇瓣摇摇头:“宁桑自然是不敢责备皇后娘娘,但是皇后娘娘此事的的确确是没有做对。尚婉芸就是仗着有皇后娘娘的喜爱,所以才敢做这些事儿,皇后娘娘自当不能再这般对尚婉芸放纵。”
“你有什么资格这么责备母后?”萧景轩走上前一步,目光阴冷的注视着她。
宁桑顿了顿,萧景轩的目光从未如此冷淡过,如今冷淡得仿若是恨不得杀了她一般。她咬了咬唇,却是什么话都说不出口了。的确,在她的意识当中,尚婉芸的的确确不该做这些事儿,皇后更是不该如此纵容尚婉芸。
平日里只有她被人纵容的份儿,何时轮到了尚婉芸。
皇后叹息一声,却是什么话都说不出了。宁桑这话分明就是在打着她的脸。
“宁桑知晓,宁桑说错话了,可是宁桑是因为心中委屈,所以才说错话的。皇后娘娘,宁桑知晓,在皇后娘娘心中阵阵在乎着的只有尚婉芸一人罢了,可宁桑希望皇后娘娘能把这偏心微微偏向宁桑一些,宁桑如今被尚婉芸喂了毒药,说不定隔不了多久,宁桑的脸就会溃烂而死。”
宁桑软下声来,哭哭啼啼道。
尚婉芸叹息一声:“皇后娘娘,为宁桑郡主请一个太医来诊断一下如何?看看宁桑郡主是不是真的中了毒,婉芸希望能得到一个清白。”
听尚婉芸如此道,皇后微微点下了头:“如此,便顺了婉芸的意思,去找一个太医给宁桑医治吧。”
宁桑怔怔的瞧着尚婉芸,她不明白尚婉芸哪里来的这么大的胆子。找太医来与她医治不正好暴露了尚婉芸她对自己做的事情?尚婉芸她不要命了么?敢这么大胆。
尚婉芸嘴角勾起一笑。
太医不多时赶到了殿中,与宁桑把脉之后却是道:“宁桑郡主身子好得很,并未有中毒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