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是吃了什么?你是不是疯了!”
月儿担心极了,用绢帕抚过他嘴角的血污。眼中早已渗出泪来。月儿的身子发抖,若是李桢真的死去了,那她守了他这么多年还有什么意思。那他活着又还有什么意思呢。
“李桢,你真真是一个疯子,你到底要做什么,快些吐出来!”月儿道。
“我吃了你研制的七魂丹,对这个丹药,我是没有解药的。我研制了这么多年,都没有办法解去此毒。这毒唯有你能解。若是你肯原谅我,你就喂我吃下这个丹药,若是你不肯原谅我,我就死在你面前。”
李桢并无任何害怕,尚婉芸说得对,他逃避了这么多年,伤害了月儿这么多年,他应该对月儿补偿。他能给月儿补偿的东西,如今看来,只有自己的性命了。
“你以为你这样做我就能原谅你了么?我告诉你,你休想!”月儿的声音已然颤抖,她真真不敢相信,李桢竟是用自己的生命威胁她。难道他们二人的感情就不能做到善始善终么?
“若是你不肯原谅我,这条性命,就当是我赔偿给你的吧。”李桢笑着道。
“你只不知晓,你吃下了这个丹药,就算你命保住了,你也变成一个内力全失的废人了?你就没有武功了,你日后还如何行走江湖?”
月儿怒斥道。可话语刚落下,自己却是愣住了。李桢想的……难道就是这样?
他是故意让自己内里全失的?
他想与他在一起,所以用了这个法子让自己的内力全部尽失,把自己关在这药庄之中。
“我不怕,我昨夜想了很久,我不会再伤你的心了,但是我也知晓,单单凭着这句话你仍是无法相信我。我如今只能用这个方法让你相信我是认真的。月儿,我是真真喜欢着你,我知晓,一直以来我都是一个大混蛋,我不配再拥有你的信任。所以,我自断了经脉,若是能用这个方法让你信任我,也是一件好事。”
李桢叹息一声,他早就该如此做了。若是他早些想通,他就不会再伤害月儿的心。他明明是爱着月儿的。就算是为了月儿放弃自己的自由又如何,能与喜欢的人在一起,哪里都是天涯。
月儿的眼眸染着泪。她咬了咬唇瓣,狠狠瞪了李桢一眼,道:“那你就等着死吧。我不会救你的!”
说罢,月儿离去,留下李桢一人躺在雨水之中。
夜深人静。
当李桢从昏睡中苏醒过来时,眼跟前坐着两人。尚婉芸与萧景轩。他看了看两人,苦笑一声,开口道:“你们两个人怎么在这儿,是看我的笑话么?”
“李大夫,我对你改观了,想不到你真有这么大的胆量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以前是我小瞧了你,如今给你赔个不是了。”
尚婉芸笑得娇俏,拱手与李桢行了一礼。李桢嘴角微微一抽,冷冷瞪了尚婉芸一眼,道:“你还有心思与我嬉皮笑脸的笑,我如今已经成这个模样了,你这个女人就不知晓说句中听的话么?
“尚婉芸,你是不是要把我给气死,你才安心?”李桢叹息一声,开口道。
“李大夫,芸儿只是说了一句佩服你而已,你怎么就生芸儿的气了?”萧景轩在一旁接口道。
李桢恶狠狠的瞪了尚婉芸一眼,回头又瞪了萧景轩,哼哼道:“你们两个奸夫淫妇,嘴里就说不出一句好话来,我当初就是救错了人,真真是该让你这么流血死去。”
李桢此话说的是尚婉芸。尚婉芸叹息一声,抬眉瞧了李桢一眼,道:“李大夫,话怎么能这么说呢,你对我的误解真真是太深了,其实我并没有你想得这般的坏。你看你,何必总是要与我置气,万一气坏了身子可就不好了。”
“我的命反正已经活不长了,气坏了身子更好,免得一而再再而三的受你们两人的气,你们二人简直是我命中的坑星,想我李桢活了这么多年,哪里遇到过这样的事情,都被你们二人所害,我的命运才如此惨烈。”
李桢说罢,又重重的叹息一声。
“李大夫,我并未在与你说笑,你今日对月儿姑娘说的话是真真令我感动,以前是我冒犯了李大夫,我给李大夫致歉,还望李大夫不要再生我的气才是。”
尚婉芸说罢,重重的鞠了一躬。李桢嘴角微微一抖,却是撇过头去,不肯看向尚婉芸。尚婉芸挑着眉瞧着李桢,知晓李桢是真真与她置气,尚婉芸叹息一声,“李大夫,若是我帮你劝说,你能不能原谅我?”
“你帮我如何劝说?”李桢问话道。
“月儿姑娘怎么舍得让你真的死去?她说的无非只是气话罢了,既然说的是气话,李大夫何必又当真了去。你自当安心,我会好好帮着你劝说月儿姑娘,我相信月儿姑娘也会原谅李大夫你的。”
“……你相信有什么用,你相信月儿就能真的原谅我了?”李桢轻哼一声,仍是不肯相信尚婉芸的话。
“……”尚婉芸掩嘴偷笑一声,看来李桢是真真失落了。他不相信月儿会原谅他,也不相信旁人能帮着他说服月儿原谅。
尚婉芸微微撇下了头,回头瞧了萧景轩一眼。转身离开了屋子,萧景轩见状,赶忙着跟了上去。
“你是真真要帮他劝说?”萧景轩问话道。
“自然是真的,难道你以为我是与你说着玩的?”尚婉芸叹息道,“我原本以为李桢对月儿姑娘并无真心,但是今天瞧来,似乎是我的错了,李桢对月儿姑娘的心是真真的,既然如此,我们为何不为他们二人成就一桩美事呢。”
尚婉芸说着,嘴角噙起一抹笑意。萧景轩瞧着她的笑容,敲了敲她的额头:“芸儿,你为何对旁人的事情如此关切?你是可怜月儿呢,还是可怜李桢?”
“我可怜他们做什么?他们是一对有情人,若是说真要可怜,我可是要可怜可怜自己了。如今我父亲也不知晓回家了没有,不知晓祖母看见父亲会作何感想,这一切,都令我感到害怕。”
尚婉芸肃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