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儿问话道。李桢的真名为李炎,自从他离开之后便是换了姓名。
李桢哽了哽,低垂下眼眸不敢看向月儿。他虽是将月儿抢夺而出,但如今真要与月儿面对面时,李桢却是失了以前的勇气。他动了动唇瓣,轻声道:“月儿,你现在真的要嫁人了么?”
“我嫁不嫁人现在与你有什么关系?你既然已经走了,如今还要回来做什么?”月儿轻呵一声,但是眼中已然盛着泪水。李桢望着月儿,动了动唇瓣,却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最后,他咽了咽,从身后拥住了月儿;“一切都是我的错,你若是要怪我,便是怪我好了,当初都是我的执念,我现在知晓自己做错了,月儿,你能原谅我么?我与你发誓,以后我再也不离开你了。自从离你远去,我才看清了自己的心,我是真真爱你的,我的生活中也不能没有了你。”
月儿微微一怔,咬着的唇瓣已然渗出血腥味。这句话她等了许久,她以为她这辈子都不能再从李桢的口中听到这句话。他的喜欢,对她而言就如同奢侈品,月儿一直在等着,等着李桢与她说喜欢的那一日,今日,她终于等到了。
“你是说真的?还是说你又想骗我?”月儿半信半疑的问话道。他走了十多年,她便是等了十多年。
父亲与她说过,李桢是凉薄之人,可她不愿意相信,仍是等着他。
如今,她终于等到了。
“我不欺骗你。”
“那你愿意与我一起守着这个药庄么?”月儿问话道。她的心忐忑极了,生怕李桢会反悔。她爱他,爱得低入尘埃之中。李桢的心微微一动,一时间竟是不知该作何回答。
当初,他就是因为不愿意留在这里,所以背叛了月儿,他向往的是自由,而月儿向往的是守着药庄,可是他放不下月儿,但当月儿问起他是否愿意留下时,他突然又有些放不下自由了。
“我明白了……”
月儿叹息一声,拿掉头上的凤冠。不用等李桢回答,月儿也知晓了答案。她的心,在此刻彻底的死了。在见到李桢的这一刻,月儿原本心中仍是揣着期待,她期待李桢会永远与自己留在这里。但是现在,李桢用一个眼神告诉了她答案。既然如此,月儿还期待什么呢。她什么也不再期待了。
“月儿,我……”李桢还想要再多说什么,月儿却是抬手阻止了他:“其实今日我是欺骗你的,我根本就没有想过要嫁给那个侍卫。我只是想要引你出来罢了。”
李桢抿着唇,他自恃猜想到此事,月儿不是轻易能够背叛他的人。他这一辈子许是已经闯荡够了,虽然刚才犹豫了一下,可现在李桢确信了,他要陪着月儿一辈子:“月儿,我愿意在药庄陪着你,我陪着你一辈子。”
他险些忘了自己的初衷,月儿为了他,丢失了十年的青春,而他竟是还犹豫着是否要为了月儿舍弃自己的自由,这对月儿言,是多么的不公平啊。
“你不需要陪着我一辈子,我也不需要你陪着我一辈子了。李桢,我的心已经死了。”月儿叹息一声,在李桢叹息的那一秒,月儿已经得到了答案。就算是李桢现在答应了她会陪着她。但是以后呢,李桢仍是会受蛊惑,或许再做出出逃的事情。月儿没有那么多的经历守着一个随时都可能会离开的男人。她不想,也不情愿。
“月儿,不要这样,我是真真知晓错了,你给我……”
“不给。”月儿倏地一笑,抬手抚去眼角的泪水,“我刚才已经给你了,是你自个错过了,现在要我再给你机会,可没有那么容易了,说什么我都不会再给你再一次伤害我的机会,李桢,我们二人之间就结束了吧。”
李桢不敢置信的看向眼前的女子。刚才还是舍不得他的女人,现在脱口而出的话却是如此绝情。
尚婉芸与萧景轩在林中偷偷看着,见着月儿决绝的拒绝李桢时,尚婉芸心头并无半分诧异。这是肯定的,这么多年过去,月儿心头本就应该有恨意。
若是李桢态度坚决一些,或许月儿就直接答应了他。毕竟她为了他傻了那么多次,不在乎再多傻一次。可是李桢直到现在都是犹豫的。
“李炎,你知晓么?其实不光是我在等着你,有人也跟我一样傻,在等着我。”
月儿说着,抬眼看向李桢。她的目光中已然没了依恋,有的只有决绝。
“你这句话是何意思?”李桢有些听不明白。
“我的意思是,有人与我一样,在等着我。还记得咱们曾经的大师兄么?虽然我是庄主,可是大师兄在庄内一直都是默默的与我付出,庄内的大多数事情都是大师兄完成的,
虽然大师兄不曾说,可我知晓,他爱着我,否则他不会直到现在都未娶妻了。”
月儿说着,嘴角扬起一抹苦笑。当初他们还小时,父亲一共收了五个徒弟,除了大师兄李霍外,其余的徒弟都离开了药庄,与李桢一样,他们都是为了各自的梦想而离开的。
“月儿,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李桢有些着急了,若是月儿真的要嫁给别人,那他怎么办才好。他真真是知晓错了,自由什么的算得上什么,只有与月儿在一起,才是他所追求的自由。
这十年来,每一天他的心里都是装着她的,从未有一日不是。李桢心如刀割一般,眼前突然暗下,他仿若是快要失明了一般,瞧不见任何的光亮。
“李炎,你走吧。”月儿挥挥手,转身正要离去时,李炎拦下了她的去路,屈膝跪在了她的面前:“月儿,我真真是知晓错了,求你给我一个机会,我不求别的,我只求能与你在一起,月儿,求求你答应我好么?若你愿意答应我,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求求你了,月儿……”
“李大夫!”
尚婉芸在此时走了出来,与她一起的还有萧景轩。她走到月儿跟前,隔在二人中间。
“既然事已至此,你就不必再多言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