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领着萧景轩来到一条小河边,坐在河岸头,尚婉芸冲着萧景轩招招手:“你过来。”
萧景轩虽然心下有几分疑心,却还是照着尚婉芸的吩咐,坐在了她的身旁。
“待会儿,这里有花灯。”尚婉芸道。
“这里怎么可能有花灯,又不是花灯节。”萧景轩鄙夷道。尚婉芸瞪了他一眼,迂腐的男人,谁说过花灯一定要在花灯节的。平日里难道就不能放了么?
“我骗你做什么?你若是不信,咱们就打个赌,如何?看看究竟有没有花灯。”
尚婉芸轻哼一声,开口道。萧景轩听着此话,轻轻笑道:“好啊,你说,咱们赌什么?”
“……”
尚婉芸歪着脑袋,她的确是没有想好要与萧景轩赌个什么,不过只是她随便的一句话罢了。
“恩?”萧景轩见她不说话,眉梢上扬。尚婉芸吐了吐舌头,对萧景轩故意摆出的意味深长的模样嗤之以鼻。
“那咱么就赌……”尚婉芸顿了顿,灵动的眼眸在眼眶中一转,顿时想到了什么,开口道,“那咱们就赌学狗叫。若是谁输了,谁就学狗叫,如何?”
萧景轩拧起了眉头,他可是堂堂太子殿下。让他学狗叫,恐怕是有些丢脸吧。
“太子殿下,你答应还是不答应?”尚婉芸挑眉,挑衅道,“怎么?难道堂堂太子殿下也有不敢做的事情?”
“有何不敢的,你这个小丫头,若是输了,待会儿可别哭哦。”萧景轩笑笑,与尚婉芸只呆了这么小会儿,他心头的憋屈顿时烟消云散了去。这个小丫头似乎真的带着魔力一般,能轻而易举的化解他心头的憋屈。
“这是我对太子殿下您说的话,待会儿你要是输了,你可别哭,你就算是哭,我也不会放过你的。”
尚婉芸眨眨眼,轻笑了两声。她的笑容很是明媚,虽然临近夜晚,可她那双眼睛却闪烁得如同在月光下的夜莺一般,他被她的笑容晃得有些回不过神来。
也不知晓等了多久,尚婉芸打了一个哈欠,双腿在半空中晃啊晃的:“太子殿下,咱们等着也无聊,不如你与我说说,你到底是遇到了什么事儿?为何今日会如此难受?”
尚婉芸说着,回头看向他。萧景轩怔怔,尚婉芸这突如其来的问话顿时让他不知晓该如何回答。思考半晌,他扬起一抹苦涩的笑意,摇摇头,道:“若是直接说出来,恐怕是太过丢脸了,我担心你会瞧不起我,所以我还是不说了。”
他摇了摇头,苦涩的笑容却是没有从他的嘴角散开。
“这有什么?你本来就是一个普通人,有烦劳是很正常的,”尚婉芸叹息一声,“我还不是有自己的烦劳,若是能找个人倾述,这对我而言,是再好不过的事情,太子殿下不必介怀什么,有什么话,你就直接与我说便是,难道你还担心我告诉别人不成?”
说着,尚婉芸扬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她的言语总是淡淡的,仿若一切困难与她而言,都是不成困难的。
“我有没有与你说起过,我的母后……”萧景轩没有注意到,在尚婉芸温润的声音下,他竟然改变了自己的称谓,“我的母后是一个替代品。”
尚婉芸怔怔,她虽是料想到萧景轩有心事,可是没有想到他要说的心事竟是这般沉重的。
萧景轩的事情她从不了解,也从未试着去了解过他。来到这个世界虽然已经有很久,可尚婉芸心头总感觉自己不属于这儿。
萧景轩见她没有说话,也并不尴尬,继续道:“在母后之前,父皇娶了母后的姐姐,立为先皇后。父皇与先皇后很是恩爱,却不曾想,在生下二哥之后,先皇后便是去世了。”
萧景轩说道此处,顿了顿。话语之中多了几分难以忍耐的痛苦。
尚婉芸的手指握了又松,松了又握住。她不知晓该如何劝慰萧景轩。萧景轩对她说的话,一切都是那么的难以置信,却又令人不得不信,她不知晓该如何面对。也许,她本不该听萧景轩说这些,可是见萧景轩难过的模样,她张了张口,却是又想要说些什么。
“母后与先皇后长得很是相似,于是父皇娶了母后,将母后立为皇后。当初,母后以为父皇是真心宠爱她的,所以对父皇,母后将心比心的对待着。可是没有料想到。这一切都是母亲多心了。父皇对她并非是真心的宠爱,不过是将她当做了别人的替代品罢了。
父皇在书房中藏着先皇后的画像,在睡梦中会唤着先皇后的名字。与母后在一起时,几次三番的叫错母后的名字……”
我靠!渣男!
尚婉芸在心头暗暗吐槽了一句。这不是渣男是什么。若是萧景轩不说这是他的父皇,尚婉芸简直不敢相信一个男人竟然会渣到如此程度。
萧景轩叹息一声,继续道:“母后知晓了真相,积劳成怨,很快便是大病不起了,但是此时,母后腹中已经怀了身孕,父皇答应她,只要她能好起来,他就会将她肚子里的孩子立为太子。”
尚婉芸的心很是复杂:“皇上对皇后娘娘说不定是有真情在的,否则,他为何要说出这番话,我觉得,一切可能都是咱们想多了,皇上对皇后娘娘可能是真的有爱的,不然,为何答应皇后娘娘,将你册封为太子呢?”
这个位置,原本应该是萧景旭的。
尚婉芸想到此处不由的打了一个寒颤。还好太子之位没有落到萧景旭的手中,若是真落在此人手中,不知他该是有多猖狂才是。
萧景轩听着此话,只是淡淡的一笑:“是啊,我原本也是这么想的,可是并不是,父皇只是因为失去过一次,所以他不想要再失去第二次罢了。他喜欢我母后?恐怕是不见得的。他喜欢的,永远都只有前皇后罢了。”
说道此处,萧景轩不禁抬头瞧了尚婉芸一眼:“这些话,我从未与任何人说过,不知为何,与你说这些话时,我会感觉很是轻松。”
“既然轻松,你就多吐吐苦水好了。”尚婉芸笑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