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集 聚散
张巍2022-10-25 09:5012,539

1、 奢侈品店外 日 内

丁亦可乐滋滋地捧着手提袋子出了门,回头却见赵沫远慢吞吞地跟在后面。

丁亦可:怎么了?

赵沫远大声叹气:本来想献个殷勤,结果被残忍拒绝,我这心啊,伤透了。

丁亦可:演技不过关,再投入一点,我可能就真信了。

赵沫远搂住她的肩:商量个事,以后别那么倔好不好?我知道你自尊心特强,可我就不能送喜欢的人东西了吗?

丁亦可:当然可以啊,你送我的花,我就挺喜欢的。要不然,换成你设计的衣服也行啊,高定款呢,不比这个包便宜吧?

赵沫远刮她的鼻尖:你就非要那么固执吗?

丁亦可:我也不想啊,谁叫我上升金牛座呢?都怪你,非要带我进这间店,这下好了,下半年我得吃土了,要是真交不起房租,你得管我啊。

赵沫远摸着下巴:要不你干脆搬下来得了。

丁亦可反应过来,羞怒撞他。

两人笑闹追逐而去时,并没有注意到在MALL的侧通道上,江雯雯正注视着他们的身影。而在二楼,也有一道同样的视线,不同的是,那道目光来自于沈晋。

江雯雯紧紧盯着丁亦可手中那印着LOGO的硕大手提袋,她不自觉得地把手里的那只有些使用痕迹的LV夹在臂侧。

江雯雯拿起手机:思贤,你在哪?再晚就迟到了。

2、 停车场 日 内

林思贤跑进电梯:马上就到,四号电梯。

3、 SHOPPING MALL 日 内

电梯开启,江雯雯站在门口迎接。

江雯雯带着林思贤疾步走:这边,你怎么一头汗?(拿纸巾给他)。

林思贤抹汗:从停车场跑上来的。

江雯雯:不是让你叫专车过来的吗?你又不是不知道商场停车最费时间。

林思贤:我当时就在开车,总不能把车扔路边吧?

江雯雯听出语气中的不快:我又不是怪你,只是怕你着急开车出事。舅舅突然说要请我们吃饭,我也没办法啊。

林思贤:也不能老是这样啊,上次我们都到餐厅了,他临时又说来不了。他是你亲舅舅,就不能换个时间,非要放在中午吗?

江雯雯:他忙嘛,上次也是美股突然大跌,他分不开身。(微笑)等你到了晨星,以后估计也会这样老放我鸽子。

两人已经来到了一间典雅的餐厅前,江雯雯替林思贤整理了一下领带:加油,表现好一点。吃饭的时候绝对不要接电话看微信,我舅舅最讨厌不专心的人了。

林思贤配合微笑。

4、 餐厅包厢 日 内

侍者把江林两人带入包厢。

雯雯笑成一朵花:舅舅。

江舅:雯雯,唷,好久不见,越来越漂亮了。这就是小林?

林思贤忙道:徐先生好。

江舅:那么见外干嘛,跟着雯雯叫我舅舅就行。坐。

他直接对对侍者说:上菜吧。

林思贤一怔。

江舅微笑对两人:我赶时间,就自作主张先点好菜了,没问题吧?

林江二人忙道:没问题没问题。

江舅:听雯雯说,你想来晨星?私募可比公募的风浪大多了,有那个准备,有那个能力吗?

林思贤忙道:去年我出的研报在公司的得分是最……

江舅笑了:果然是年青人,谁管那些研报啊?在私募里,业绩才是唯一的标准。

林思贤有点尴尬,江雯雯忙道:舅舅,你连续五年都在最牛基金经理排行榜上,当然可以这么说了,可思贤他现在只是高级研究员……

江舅:看看,女生外向了不是。(笑对林思贤)雯雯为了你啊,可是没跟我少磨,以后可要对她好点,要不然我饶不了你!

林思贤:一定一定。

江舅:我看过你的简历,经验嘛还行,但学校不是北清,也不是CFA和MBA,先天上就差了一截。一般象你这样,晨星连初试都过不了。不过雯雯既然开了口,我愿意给你这个机会。回头我给你HRD的电话,你跟她商量入职时间吧。

林思贤原本脸上火辣辣的,这时只能笑着:谢谢舅舅!

江雯雯拉着江舅:舅舅最好了。

江舅慈祥:你是我看着长大的,我怎么可能不帮你?

林思贤倍觉尴尬。这时他手机震动响起,他正欲查看,江雯雯看了他一眼,他只好将其调成静音,放在了一边。

5、 路边 日 外

林思贤江雯雯目送豪车而去,江雯雯一直挥着手,直到车子远去。

江雯雯转头,开心地:高兴吧?以后,你就是晨星的人啦!

林思贤强笑:高兴。

江雯雯敏感地:怎么啦?是不是刚才舅舅说学历的事,让你不开心了?

林思贤:没有。

江雯雯:以前呢,公司里瞧不起我,说我不是名校学奢侈品管理的人多了去了。可现在,她们都是我的下属。思贤,你比我更能干,所以肯定也比我更懂这个道理,对不对?

林思贤笑道:我哪里有你能干啊?我只是比你幸运,才会遇到世界一流的贤内助。

江雯雯笑了:现在嘴这么甜了?刚才让你跟舅舅敬酒的时候,怎么那么别扭嘛。

林思贤掩饰:不是担心还要开车吗?

6、 专车 日 内

林思贤冲走下车进入大楼的江雯雯挥手道别,然后对专车司机:快,江淮大厦。

车子驶出,他忙翻电话,有好几个未接来电。

林思贤飞快地拔打着:喂,陈总,不好意思,刚才开会没有听到……

(跳接)

林思贤:对不起,我家里真的有急事,我马上回公司,马上!

电话打完,他已是领带松散,一头大汗。

刚喘了几口气,电话铃又骤然响起,他呻吟了一声查看,无奈地接听:妈……

林母(o.s.):你上哪去了,怎么一个多小时都不回我的微信?

7、 超市 日 内

正在买东西的林母欣喜停住:真的?太好了!雯雯这孩子,实在没挑的!跟她说,明天回来吃饭,我做她最爱吃的梭子蟹!

8、 专车 日 内

林思贤疲劳地:好,我知道了。

林母(o.s.):记得买件礼物送她呀,这事上她可出了大力了,要是没有她,你哪进得了晨星啊?

林思贤皱眉:好。

林母(o.s.):还有,要发个短信感谢她舅舅,让他知道你这个未来侄女婿懂礼数,以后在公司才会更关照你……

林思贤终于爆发了:妈!别再教我巴结人了好不好?靠我自己的本事,不走后门照样能去其他基金!

他挂了电话,喘着粗气。

9、 “远”内 日 内

看到赵沫远和丁亦可携手进来,徐斐眼睛亮了:哟哟哟哟哟。

丁亦可有点害羞:再哟我踢你。

徐斐:变成老板娘,气场立马两米八,佩服佩服。

赵沫远扔过一个小礼盒:堵你嘴的。

徐斐打开,里面是个名牌小钱包,他立马兴奋了:男神,收我当二房好不好?

赵沫远:滚!

徐斐:对了,板田先生发了份传真过来。在楼上。

赵沫远:我上去看看。(对丁亦可)你要不回去先换件衣服,晚上咱们吃白松露。

他匆匆上了楼。

徐斐撞丁亦可肩:讨厌死了,真想烧死你们这些抢到好男人的女人。

丁亦可脸红红的,忙转话题:这年头还有人发传真啊。

徐斐:全世界就日本人爱发传真,你是不知道,以前宫下贵友那边发LOOK BOOK过来,全是传真,就是不发电子邮件。

丁亦可骇笑。

徐斐:说正经的,TIMES的焦糖布丁最好吃了,晚上记得给我打包带一个。

丁亦可不解:TIMES?

徐斐:就是呆会你们要浪漫的餐厅啊,还是我给男神建议的呢。

这时店里内侧的座机电话响起,徐斐忙跑去接:HELLO,是,我是。林姐姐啊……好的你等等,我马上就帮你看。

他拉长电话线,去翻看货架上一件衣服的洗标:是93%的桑蚕丝……

丁亦可见他忙,便欲往外走去,忙得不可开交的徐斐:COCO姐,帮我看一眼我手机,微信里文件传输助手,倒数第三张图上的面料成份?

他的手机正放在丁亦可身边的的桌上。丁亦可拿起,打开:100% virgin wool.

徐斐比了个感谢的手势,继续电话。

丁亦可退出文件传梳助手,忽然看到最上面“男神”一栏显示着最后一句对话:要是她知道昨天你真没想过带她去浪漫……

丁亦可震,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开对话。

里面是徐斐和赵沫远的对话。

徐斐:现在可以去夹娃娃了,要小熊,她最喜欢小熊。

赵沫远:好。

时间10:52

赵沫远:她不喜欢去游戏场,next step?

徐斐微信:(扶额表情)那就去打电动啊,最好是摩托车什么能挤一起特亲密的那种。男神啊,你就算喝腻了红酒想换COCO姐这瓶矿泉水,也别智商突然变得跟白开水一样行吗?

赵沫远:(杀人表情)。

丁亦可的脸色一下子雪白。

10、 “远”内 日 内

好半天,丁亦可才回过神来,她慌乱地退出微信界面,把手机放在了原处,然后快步往“远”外走去。徐斐背对大门,兀自讲着电话,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的一切。

11、 丁亦可家 日 内

丁亦可坐在地板上,抱着膝盖,一幕幕场景如在她眼前骤闪、骤亮。

(闪回)

赵沫远(o.s.):雷欧是我的女神,但是,我喜欢的人是你。

车场上,雷欧和赵沫远相视而笑,意气风发,赵沫远眼中闪亮

赵沫远吻着丁亦可。

赵沫远在布料图书馆吻着丁亦可。

赵沫远和丁亦可在里MALL里夹娃娃。

特效微信大字:现在可以去夹娃娃了,要小熊!

赵沫远和她在一起骑游戏摩托车。

特效微信大字:那就去打电动啊,最好是摩托车!

徐斐(o.s.)你就算喝腻了红酒想换COCO姐这瓶矿泉水!你就算喝腻了红酒想换COCO姐这瓶矿泉水!

丁亦可眼前一片炫目的亮白,宛如走入了雪盲的世界。

12、 餐厅 夜 内 本场可转日景

赵沫远的声音惊醒了丁亦可:想喝点什么?

丁亦可赫然发现自己处身于餐厅内,烛光浪漫,赵沫远一脸关切。

丁亦可:嗯?

赵沫远拿着菜单:红酒?还是圣培露?

丁亦可一震,双关地:你喜欢哪一种呢?

赵沫远想了想:今天这种时候吗?还是红酒吧。

丁亦可么:可我想喝起泡酒。

赵沫远:那好啊,我们点瓶香槟吧。

丁亦可语气坚定:不,就是起泡酒,虽然它便宜,也没有香槟那么高贵,可照样能美得冒泡。

赵沫远并未看出她的情绪:你是大BOSS,当然听你的。

(跳接)

音乐醉人,烛光浪漫,丁亦可明显有些异常兴奋,她和赵沫远碰杯:干!

赵沫远:今晚上怎么突然这么豪爽?。

丁亦可笑得很开心:我一向就是这样啊,你忘了咱们刚认识的时候啦?那会儿,我失恋,嚎得满咖啡厅的人都捂耳朵。

赵沫远:那个时候你可真丑,眼泪鼻涕都糊一堆。(失笑)没想到后来我居然会喜欢上你,真是中了降头了。

丁亦可的手微微动了一下:那以前的LEO是什么样子,能跟我说说吗?买手部的同事把GOOGLE百度都查遍了,可她二十五岁之前的经历,什么都查不到。

赵沫远:因为她以前根本就不不叫雷欧。

丁亦可:她改名字了?为什么?

赵沫远:每个人都有一些不愿提起的过去,她既然不说,肯定有自己的苦衷。总之,她以前很棒,很sharp,一点也不象现在,看起来高冷,但眼睛里的火焰,已经灭了。

丁亦可:所以你才想借和AMAY的合作,再一次点燃火焰?

赵沫远举杯:还是你最懂我。

丁亦可只得举杯和他相碰。

电话响起,赵沫远看了一下,笑了:坏了,她肯定听到我们背后议论了。

说完他便接起电话,完全没有看到丁亦可冷下去的眼神。

赵沫远:……摄影师?当然认识,那天你见过的老钱……好,没有问题,我来协调……(歉意的看丁亦可一眼,捂住电话)sorry,几分钟就好。

丁亦可:好。

她看了一眼远处的时钟,差10分钟到9点。

赵沫远继续絮絮道:……这个不行,我和AMAY的合同只能签一季,而且和凌云没有关系……

丁亦可注视着时钟,看着时针一点点接近10点,而此时,赵沫远仍然说得兴起,毫无停止之意。

丁亦可闭了闭眼睛,拿起包起身,用口型说了声:我去洗手间。

赵沫远心思完全在电话上,笑着比了个OK的姿势,便继续了下去。

13、 餐厅外 夜 外

丁亦可招手叫了辆出租车,回望了餐厅一眼后,她决然上车离去。

14、 车中 夜 外

车窗外的城市夜景如锦绣般掠过,丁亦可看着夜景,眼角隐隐有泪光。

她又看了一眼手机,发现时间已经10:10分,但微信上并没有任何新消息丁亦可坚决地把手机设到了静音状态。又点开手机上的一段动画视频看了起来。

(跳接)

丁亦可乐不可支,笑得在后座前颠后倒。司机从后视镜中不解地看着她。

15、 道路 夜 外

车子在丁亦可家不远处停下,丁亦可下了车。

她一边乐一边走,一边对观众道:知道刚才差头老爷叔问我什么吗?他说(模仿上海腔)“小姐,你刚才看的什么啊?“,我说,是个动画片,叫航海王。他又问“很搞笑吗?”,我只能告诉他:也不是啦,只是我不想哭,所以就只能笑了。

远远的,有一个男子在路灯下抽着烟,丁亦可刚觉得那人身形似曾相识,那男子便转过脸来——竟是林思贤!而他身边的垃圾筒烟缸上,已经是满满一盒烟头。

沉默良久后,丁亦可:好久不见,你是路过?

林思贤提拿出身后的一个袋子:不是,伯母寄了点东西给你,写的是我家的地址,我就给你带过来了……我妈之前提过你住这边。

丁亦可:谢谢,麻烦你了。

林思贤:东西挺重的,你住哪儿,我帮你拎过去吧。

丁亦可:不用了,我拎得动。

林思贤:我今天烟抽多了,胃疼得厉害,亦可,我能上你那借杯热水,吃颗药吗?

16、 餐厅 夜 内

赵沫远:……好,其他的等下次见面再聊吧。OK,BYEBYE。

他挂了电话,长舒一口气,有些疲劳地揉了揉眼睛后,这才发现丁亦可还没回来。再一看时间,已经10:20。

赵沫远:什么情况?

四处找了一圈后,他拨通了丁亦可的电话,对方却一直没有接听。

赵沫远:坏了!

他忙招手叫来侍者:买单。

侍者:那位小姐已结过了。

赵沫远更觉不对,匆匆离开。

17、 丁亦可家 夜 内

门刻意没有被关好。

丁亦可给林思贤倒水,她习惯性地拿到嘴边想试试温度,动作做到一半才觉得不合适,便直接递给了林思贤。

林思贤喝了一口:有点烫,凉点再喝。

他打量着丁亦可狭小的房间:从我们……你一直就住这?

丁亦可:方便,离公司近。

林思贤看到了桌上的大牌包:就算进了时尚公司,也不要太大手大脚,有这个钱,不如存起来……(看到丁亦可的表情,发现失言,苦笑)对不起,其实我现在也没什么资格劝你吧?

丁亦可:是我对不起,如果我早点跟我妈说分手的事,今天就不用这么麻烦你了。

林思贤苦笑:这么客气,是不想再拿当我是朋友了吗?

丁亦可:怎么可能。

林思贤:你变了,以前你从来不会跟我这么假假地说话。(失笑)不过我也变了,要是以前,心情不好就跑到EX家门口抽烟、然后故意找理由上来坐坐这种事,我也绝对做不出来。

丁亦可脱口而出:你心情……(没有说下去,硬生生转折,笑道)看来你终于坦白了,你在我之前果然还交过别的女朋友。

林思贤一愣,失笑。

丁亦可:吃完药就走吧。

林思贤只得拿起水杯,但突然又道:我刚才想错了,那个包,应该是他送你的吧?也对,人家是国际设计师,有这个实力。

丁亦可没有答话。

林思贤:他对你好吗?

丁亦可的眼光落在床头的小熊上:挺好的啊,昨天才送了我花,带我去夹玩具,刚才我们还烛光晚餐呢。

林思贤:你在撒谎,我们俩好了那么久,你是不是真的开心,我看得出来。他如果真对你那么好,你刚才怎么可能一个人回来?

压抑已久的情绪突然从丁亦可心里涌出,她猛地扭过了头,眼圈红了。

林思贤忙抽出纸巾给她。

18、 道路 夜 外

这是一条法租界典型的稍窄小路,赵沫远骑着哈雷摩托灵巧地在其中穿行。红灯处他停了下来,拨打电话,尔后又失望放下。

心急如焚的他并没有注意到,在临街一间咖啡座阳伞阴影下,沈晋正注视着他。哈雷驶走以后,沈晋翻开了手中的一叠文件。其中一页是关于丁亦可的资料,而另一页是这几天赵沫远的行踪——“星期三,下午两点,面料图书馆。 下午三点三十分,SHOPPING MALL……

19、 丁亦可家 夜 内

丁亦可没有接纸巾,自己平复着情绪:谢谢,不用了。

她深吸一口气:你猜得没错,我和他之间并不很顺利。这也不奇怪,连你那会儿都觉得我条件不够好,他这种国际范的,怎么可能真把我放在心尖上?好在我早想通了,就算只是个恋爱游戏,有个高帅富肯陪我玩一段,我也不吃亏,最起码能跟他学好多东西。所以你也不用同情我了。赶紧吃药吧,再晚,你女朋友或者你妈妈该担心了。

林思贤无奈,只得仰头吃药,不料喝水时,药片却呛在了气管里。丁亦可最初还不觉什么,后来看到林思贤脸憋得通红,当即明白过来。她一个箭步上前,从后面抱住林思贤的腰,就开始用海克立姆急救法帮助林思贤。

背对房门的她并没有注意到,原本虚掩的门被推开,一头大汗冲进来的赵沫远,赫然看到了丁亦可正以亲密的姿势,紧紧地从后面抱着林思贤。

赵沫远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下意识地退到了门口。

20、 丁亦可家外 夜 外

赵沫远靠在墙壁上,旧时情景闪现眼前。

(闪回)

他兴奋地推开一房间的门,却看见他的长发女友从背后紧紧地抱住了沈晋,沈晋痛惜地回过身来,吻住了她的唇。

赵沫远不可置信:你们在干什么?!

赵沫远用力晃头,像是要甩去那些不堪的记忆。他鼓起勇气再度看向门内,却听到丁亦可正慌张地:思贤……

他再也无法看下去,转头默默向楼下走去。

21、 丁亦可家 夜 内

丁亦可猛一用力,药片终于被林思贤咳了出来。林思贤拼命喘气,示意没事了。两人都喘息良久,方觉惊魂未定。

林思贤:救命之恩……

丁亦可打断她:要回报我很简单,以后活得开心点,跟你女朋友早生贵子,别再上我这儿来了。我可不想被我男朋友看见了误会。

她伸出手:祝你幸福。

林思贤只得握了握了她的手:也祝你幸福。

他向门外走去。

丁亦可关上门,长舒一口气,躺在床上:这都叫什么事啊?

顺手拿真起手机的她,注意到锁屏屏幕上弹出一条来自于赵沫远的微信。犹豫了一下之后,她还是点开了微信。

新微信赫然只有一句:分手吧。

丁亦可不敢相信,她认真地凝视着那三个字,良久才露出一丝荒唐的微笑。泪水夺眶而出的同时,她颤抖着手拉黑了赵沫远,随即远远把手机抛在了一边。

22、 ”远“ 夜 内

赵沫远盯着手机,犹豫了一下,还是撤回了那条“分手吧”的短信。

他重新打了了几个字:我们谈一谈好吗?

微信却现显示“你已不是对方的好友”。

赵沫远不可置信,他不怒反笑:好,好好你个丁亦可,你可真行!

他下意识地就往门外冲去。

23、 丁亦可楼下 夜 外

眼看赵沫远要冲上丁亦可楼梯,但半路却生生停住。他自嘲地:赵沫远,你有点自尊行不行?

他狠下心走了回去。

24、 样衣间 日 内

清晨,时间指向8点30。

雷欧正坐在窗边喝咖啡,她浏览着手机上的邮件。已发送栏里有一封邮件,发信者是她。收件人是“全体总监”组,抄送“杜修齐”。邮件内容:关于HR部门的粗暴干涉商务部正常工作事件及ERP系统改革建议

杜修齐匆匆而入,随时关好了门。

杜修齐:这么大的事情,你昨天怎么不直接告诉我?要不是我刚才上班的时候看到邮件……

雷欧:你昨天不是陪着杜总检查身体吗?我怕他知道亲信被打脸的消息,心脏会会不舒服。

杜修齐无奈。

雷欧:邮件你既然已经看到了,那就表下态吧,你支持谁?

杜修齐叹口气:当然是你。就算老于跟了我爸十几年,可光是轻重不分、拿公司重要项目下手这一条,我就不能容忍,(拉起雷欧的手)sorry。

雷欧:WHY?

杜修齐:我原来以为这帮老臣子,都已经收了心了,没想到……

雷欧淡淡一笑:原来你是想保护我啊?谢谢了,不过真的不用。这件事,你只要禀公处理就好。

杜修齐:LEO,你能不能别总这样,不管什么都跟我分得清清楚楚。

雷欧拍了拍他的脸:LEO的词源是狮子,母狮子只喜欢自己捕猎,除了借种这件事,基本不靠公狮。

说完她起身:现在到公司的人已经不少了,我先出去,过五分钟你再行动。

杜修齐无奈地地看着她关了门,打了个电话给秘书:通知所有管理层,10点钟开会!

25、 雷欧办公室门口 日 内

雷欧看到了正等在她门口的丁亦可。

雷欧:什么事?

丁亦可:我想申请退出Patrick plus AMAY的沟通工作。

雷欧一挑眉:进来说吧。

26、 雷欧办公室 日 内

雷欧坐好:原因?

丁亦可:赵沫远昨天和我分手了。

雷欧看看她:眼睛居然是正常的?没哭,没通宵睡不着?

丁亦可:没有什么失眠是是一颗褪黑素解决不了的,如果不够,就两颗。

雷欧:还挺冷静,好吧,继续告诉我,是什么原因导致了你要和他拆伙?劈腿?吵架?还是他忘了你的生日?

丁亦可:我再重复一次,是他主动发微信和我说要分手的。至于原因,可能是因为他觉得昨天晚上我没有耐心等他打完工作电话就走了,所以伤了自尊?所以我才觉得在这情况下,我已经不适宜再负责沟通这一块了。但是这个项目的其他不用和他打交的工作,我仍然想参与。如果你愿意,也可以拿我退出这件事做做文章,让其他高层真的以为赵沫远和我们的合作出现危险了,顺手再把那些绊脚石再清理干净点。

雷欧:那我还得谢谢你的舍己为人了?丁亦可,你要是真心想帮我,就收收你那傲慢的小脾气,跟赵沫远问清楚你们之间到底有什么误会。要不然,他万一也来个冲动,跟AMAY彻底不玩了怎么办?

丁亦可:不会的。他想和AMAY合作的唯一目的,就是你。可能你早就记不得了他,可他这么多年以来,却一直当你是心里唯一的女神。(失落一笑)其实最开始,我也只是他接近你的掩护而已。

在丁亦可看不到的地方,雷欧猛然抓紧了大班椅的扶手,良久她才淡淡地道:你想得太多了。算了,我理解你现在心情不好。这件事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工作吧,下午就不用去赵沫远那边了。

丁亦可走后,雷欧静静地坐在椅子上,半晌没有动弹,但手指却无意识地举到了唇边。

27、 格子间 日 内

丁亦可忙碌地工作着,她打着电话:许姐,你们门店的昨天销售数据还没有更新……好,下午我就会去巡店,咱们见面再聊。

(跳接)

丁亦可飞速地浏览着电脑上的数据。

(跳接)

丁亦可打着电话:邓经理,AMAY的COCO,B34322的那件木耳领衬衫我还想再补三千件,但是货期比较赶,你下周三前交得出吗?哦,哦,好,我确定一下就告诉你。

她挂了电话:小洁,你以前跟特丽达订单的时候,辅料是咱们自己采购好,还是让他们带料好?

蒋洁:五千件以下还是让他们包了吧,收货的时候让QC那边看严一点就行。你怎么了?今天上午好象特别兴奋,忙得跟飞似的。

丁亦可:爱情线崩了,事业线得赶上啊。

蒋洁懵了:啊?!

丁亦可:跟你开玩笑呢,我去复印了,友情预告,呆会儿那边(指指会议室)有修罗场,你在HR那边有没有什么内线?记得收集点八卦哦。

她眨眨眼睛,快步离去。

28、 复印间 日 内

在没有其他人的复印间里,丁亦可刚才的笑容暗淡了下了。但在深吸了几口气后,她重新挣出笑容,快速地继续工作起来。

29、 “远” 日 内

电子语音:很抱歉,你的电话暂时不能接通。

赵沫远看着电话,显示他拨给丁亦可的电话已经有十几个。此时一位网红模样的女子正陶醉地在店里自拍,他一时怒从心起,冷冷地上前:这里不欢迎拍照,请出去!

女子刚摆个笑脸想求情,却被赵沫远有些强硬地架了出去。

目睹这一切的徐斐揉了揉眼睛,他低声发了条语音:不跟你说了,我家男神居然对女人这么粗暴,肯定出大事了。

他小心翼翼地走过去:以后这种事情,我来就行。

赵沫远烦躁地整理着货架上的衣服,终于决定了什么:你手机借我。

徐斐:嗯?

赵沫远拿过他的电话,按出一串号码。

丁亦可轻快的语音传出(o.s.):斐斐?找我什么事?

赵沫远深吸了一口气,按掉了电话,把手机扔回给徐斐后,头也不回走出了“远”。

30、 会议室 日 内

高管齐聚,杜修齐脸色不善。

杜修齐:……不仅ERP得改,公司的作风问题也得改!AMAY现在是合资企业,不是某些人的自留田!

于总监脸如土色,只能低头听训。

雷欧却有些走神。

杜修齐:雷总监?

雷欧警觉。

杜修齐觉得有些奇怪,仍然提醒道:ERP系统方面的改革,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雷欧迅速找回思路:升级全新的ERP系统,是个大工程,我倒觉得公司还不用那么着急……

杜修齐的眼光落在了雷欧的手指尖上,那里的指甲已然变得斑驳不齐。

31、 会议室外 日 内

散会后,众高管相继离开,明显受过打击的于总监脚步有些虚浮,数位高管走到他面前,拍了拍他的肩,没有多说就离开了。

雷欧独自落在最后面步出会议室,正在和其他高管交谈的杜修齐看到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快步走了进去:雷总监,有件事我忘了问你……

他把雷欧拉到一边,担心地:出什么事了,你为什么紧张?

雷欧:没有啊。

杜修齐:别骗我了,你有个小习惯,每次一紧张的时候就会咬指甲。看看,都咬成什么样子了?

雷欧掩饰地:被你看出来了,刚才总部的朋友短信我,说PR预算那件事又有变化了。凌云那帮大佬还是扣扣索索地,说要等新上任的Deputy CEO LINDA下周要到上海出差,看到样衣,才能决定。

杜修齐:这么着急?现在不是手绘稿都还没出完吗?面料都没确定,版也没打,怎么可能得做出样衣!

雷欧:老板们可不管这么多。所以我现在就要去赵沫远的工作室,跟他商量这件事。

于总监看着密密交谈的他们,脸上掠过一丝恨意。

32、 赵沫远工作室 日 内

赵沫远走入工作室,LUNA迎上,使了个眼色给他。赵沫远这才看见正在抱臂看着人台身上胚样的雷欧。

赵沫远微感诧异:LEO,你怎么来了?

雷欧:因为COCO说她不能来了。

赵沫远一滞。

雷欧对LUNA等人:麻烦大家出去喝个咖啡吧,我和Patrick有事要商量!

众工作人员看了赵沫远一眼,纷纷走出了工作室。

雷欧依次点过白板上的设计图:斜裁、褶皱,轻盈面料与厚重面料拼接……现在我才明白,为什么一开始就对你的设计就有一种莫名的好感。

赵沫远震惊,良久,他才轻声道:你知道了?

雷欧:说吧,你是从什么候开始模仿我的?

赵沫远:从我进入圣马丁的第一年,在PETER的展室那看到你的五件作品起。师姐,你就一直是我的灵感来源。

两人在空荡荡的工作室里相对而立,犹如一张图画。

33、 杜家草坪 日 内

杜父正在练着高尔夫球,侍者带着于总监走了过来。

杜父一杆挥出,转头对于总监说:修齐早就打过电话来。你呀,太莽撞了,没跟我商量,就擅自跟人家开干。输了才想到我这来撞钟,晚了。

于总监:杜总,这件事没有您想得那样简单。

他走近杜父,轻声说了些什么,不久,杜父脸色一变。

34、 赵沫远工作室 日 内

赵沫远和雷欧两人已经换到了桌边对话。

赵沫远:虽然我是在你离开学校之后才到了那里,可是你的设计理念和你对面料肌理的运用方式,却一直都在影响着我。我甚至把我毕业作品的第一个系列就命名为“LYNN”。我想让所有人都知道,当年那个差一点点就得到了CFDA年度新锐设计师TITLE的中国女设计师,绝对不会是什么卑劣的抄袭者,而是真正的天才。

雷欧拿着咖啡杯的手微微抖了一下:我都快忘记自己曾经叫这个名字了。

赵沫远真挚地:师姐,你的才华是我十倍不止,所以你绝对不应该把自己的时间浪费在AMAY这样无聊大众的成衣品牌上!这些年来,我一直都在找你,到处打听你的消息……

雷欧打断他:你爱我吗?

赵沫远一愣。

雷欧:你是因为暗恋,所以才费尽心机地接近我?甚至不惜放出和AMAY合作这个大诱饵?

赵沫远尴尬:没有没有,你误会了。我只是崇拜你,或者说得过分些,我非常心痛你,觉得那些遭遇不应该发生在你身上,我只想借这次合作创造一个机会,让你重新拿起绘图笔……

雷欧:SORRY,我没兴趣。

赵沫远愣住了。

雷欧:你崇拜的,只是你根据作品和流言臆想出来的一个幻像,而不是真正的我。现在的我只想做生意,对设计没有一丝一毫的兴趣。而且,我也不想再听任何一个人再跟我提到LYNN这个名字。

赵沫远不可置信,半晌才在雷欧凌厉的眼光下颓然道:好。

雷欧:下周凌云总部的高层要到上海来出差,她想和见面,还想看到全部的设计手稿和至少两件样衣。这关系到我们这个项目是否能争取到总部上千万的marketing budget。这个需求你能实现吗?

赵沫远不太振奋地:只要暂时先不考虑你们那边的修改意见,也先不管面料的事,加班加点,做两件样衣应付她一下,应该可以。但以后肯定要重新再来。

雷欧:你真的可以吗? Patrick plus AMAY这个项目对于我意义重大,一个因为失恋而情绪不稳定的设计师,有HANDLE它的能力顺利?

赵沫远:那种不职业的事情不会发生在我身上。

雷欧嗤笑:别忘了我也是设计师,这话,你能只骗骗外行。

她站起身: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你会主动要跟丁可一分手,但是我猜想,你的情商可能真的不够高。没办法,这也是我们这行的通病。你好象一直在她面前说我是你的女神?

赵沫远还没回过神来:我确实一直把你当成缪斯……

雷欧:你确定她没有误会、不会吃醋?

赵沫远愕然。

雷欧:她今天早上跟我提辞职的时候,好象比上一次失恋时,还要伤心。

赵沫远惊道:她为什么要辞职?

雷欧看了看手表:我怎么知道?总之,她现在应该在临江店做最后的交接,离这儿三公里。如果你还喜欢她,就去把误会说清楚。如果你坚持还想要拆伙……

她点了点赵沫远的肩头:连分手都不敢当面说,还算个男人吗?赵沫远,别叫我瞧不起你。

赵沫远如受当头棒喝,他沉默了不到一秒,果断抓起头盔离去。

雷欧站在在原地没动,等赵沫远的脚步声消失后,她再度走到人台旁边,拿起一边的大头珠针腕带戴上,留恋半晌之后,又坚决地脱下了。

35、 一组镜头

丁可一和临江店店长一边巡店,一边商量着什么。

店员在他们的指挥下调整着陈列。

赵沫远骑着哈雷,飞驰在道路上。

临江店内,赵沫远四处寻找,却未见丁可一身影。

临江店长摇摇头,指着外面的广场。

36、 广场 日 外

丁可一坐在广场的长椅上,吃着一盒沙拉,有鸽子飞来,她就挑出沙拉中的玉米粒喂它们。

赵沫远焦急地四处寻找着,在终于看到了白鸽包围中的丁可一时,他长舒了一口气。

丁可一发现有人在她身边坐了下来,当她下意识想挪开一点时,却发现那人是赵沫远。

赵沫远按住要起身的她:听我说完三句话。第一,昨晚上刚发出那句分手的话,我就后悔撤回了。第二,晚饭的时候我不应该打那么长时间的电话,完全忽略了你。第三,我生气的原因,是因为我亲眼看到你紧紧地抱着你前男友。

丁可一不再挣扎,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赵沫远:我知道自己太冲动了,也想过找个机会和你谈清楚,看看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可是,你把我拉黑了。

他出示自己的手机微信对话界面。

赵沫远语声嘶哑:能给我一个解释吗?这件事对我伤害很大,因为就在半年之前,我在我前一个女朋友和沈晋身上,看到过相同的一幕。

丁可一心中如五味杂陈,良久方道:海姆立克急救法。

赵沫远一怔,苦笑:原来如此。可是,他为什么那个时候,会在你的房间里?

丁可一:现在问这些还有意义吗?

赵沫远:有,可一,沈晋的事情对我伤害真的很大,所以我没办法接受女朋友和前任之间太过亲密。

丁亦可沉默片刻,心酸道:你真的有把我当成女朋友?如果你不能接受林思贤去我家,那我为什么就得习惯在你心里雷欧永远第一呢?我穿过你设计的衣服吗?见过你除了老钱之外的朋友吗?连约会的程序都要斐斐来安排,分手也只发一个微信了事。(苦笑)就算真把我当瓶换口味的矿泉水,也不至于那么敷衍吧?

赵沫远震惊且愧疚:不是敷衍,是最近太忙,而且我也不懂该做哪些浪漫的事才能让你开心,所以才会问斐斐……

丁亦可:不,你懂的,只是你缺少为我做的原始动力而已。就连幼儿园的小男孩,也懂得把棒棒糖让给自己喜欢的小女孩……(阻止想分辩的赵沫远)听我说完好吗?你肯定会说最近工作太忙,可是真正的原因很简单:你其实没那么喜欢我。

赵沫远怔住了。

丁亦可苦笑:那天你吻我,其实很大程度上是因为觉得我可怜吧?但可怜并不是爱,不会让人疯狂,所以你才迟迟进入不了男朋友的角色……

赵沫远:丁亦可,你别那么自卑行吗?看着我,你听好了,我真的喜欢你!

丁亦可凝视着他:没有用,别骗我,也别骗你自己了,现在你的眼睛里面根本没有火焰,而你看雷欧时候有。

赵沫远:我对雷欧不是你以为那种感情!她是我的师姐,有比我高得多的天份,我只想帮助她重新回到设计界……

丁亦可打断他:可是这些我都已经不想关心了。名校,纽约、发布会……你们的世界太高级,现在的我,就是那个掉进免子洞的爱丽丝,看什么都觉得不真实。而你,如果一直习惯了用俯视的眼光看我,就只会给你想给我的,而不会注意到我想要的。所以现在,不是你要和我分手,而是我已经累了,不想和你在一起了。

赵沫远恳求地:亦可,不要那么钻牛尖角……

丁亦可崩溃了,她抱住头:别逼我了,你知道我花了多大的精力,才能强迫自己冷静地跟你说这些话吗?这些都不关自卑的事,只是清醒的自我认识!赵沫远,我们两个人的人生根本不一样,所以,就不要再彼此打扰了好吗?

赵沫远本想抱住她,但看着她不断颤抖的身体,手却僵在了半空。

良久,丁亦可平静了下来,她站起身,伸出手:还是朋友?当然,如果你觉得不方便,我也可以搬走。

赵沫远久久没有动作,半晌方道:不用,反正我爸一直在催我,还是我搬走吧。

丁亦可:谢谢。

她转身离开,阳光为她仿佛为她镀上了一圈金色,看着她挺直而坚定的背影,赵沫远瞬间仿佛回到了两人初见之时。

——第十七集完——

TIPS:手袋款式的小秘密

1场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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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续阅读:第十八集 阴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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