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歌瞟了他一眼,此人正是当时峡谷初遇时出言提醒祁连的人。此时,楚歌再看他眸中微光闪动,极力隐藏但还是让她看出了一丝担忧和警惕。让她写出药方,然后他们再去找人验证她是否真有救治能力吗?
“哈哈哈哈!”楚歌大笑道:“大叔,如果不相信我便直说,不用这般遮遮掩掩欲言又止。”
刀疤男子没有被戳穿的尴尬,朗声道:“抱歉,公子,并非我们不信任你。只是大老对于我们来说太过重要,容不得半点闪失,我们……”
一挥手,楚歌打断他:“我从来不打没有把握的仗,你们快去准备三坛烈酒,越烈越好,五根细针,越细越好,一捆缝线,越结实越好,还有一些干净的绸布!快点!”
众人见她言辞激越,不由心神一凛,再回过神来的时候,所有东西都已整整齐齐地陈列在楚歌面前。
刀疤男子咽了咽口水,这公子的气场太过强大,以至于他们这群久历生死的人居然无意识地就跟着她的命令动了。
真是好吓人的魄力啊!
“公子,那我们现在……”
斥退其他众人,只留下刀疤大叔和祁连当帮手,楚歌冲上去扒光了大老身上的衣服,打开三坛烈酒,一坛浇在他的肚子上一滴不剩,一坛中投入针线和派尖兵从广场上捡回来的蝉翼断剑,最后一坛则均分为三,楚歌把手泡进去。
“把你们两个的手也泡进去。”
她的语气依旧古井无波平静自持,可祁连和刀疤大叔却已经冷汗直流。
天呐!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啊?
这可是天下最烈的酒啊!
她居然就这么平平静静想也不想地把双手伸了进去,还一动不动!好像刚才血肉模糊的右手不是她的一样。
心突然猛地激跳了一下,祁连毫无自觉地把双手浸在酒中,那浓烈而刺鼻的醇香,他仅仅是闻上一息就觉得五脏六腑火辣辣的痛,可反观她,她居然面色如初,她的手明明……
为什么她的面上表情依旧平静,甚至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她难道就不觉得痛吗?
祁连沉默了。
刀疤大叔也沉默了。
这一夜终究太多震撼,再强大的内心也未必能够撑到最后。
一刻钟后,楚歌淡淡地道了声“拿出来吧”,三人举着手来到床前。
方才,她用天眼透视对着中年男子一扫,全身骨骼健全没有裂缝,也就是说没有骨折。再看五脏六腑,双眼却在右上腹豁然定住。
男子的右肝背面分明有一条三寸长半寸宽的裂痕,暗红的血汩汩不断地从伤口中淌出来,也难怪他失血过多了。不过这山寨却也有点家底,一直用人参、灵芝等吊着命,是以纵然过了三个月,他还能奇迹般地活着。
不过,楚歌真正疑惑的却是依刚才刀疤大叔所说,这大老的伤势是被诸葛无邪一指点中所致。可凭诸葛无邪的本事,要一个后天七层之人的性命可以说是探囊取物,有必要用这种缓慢致命的内伤吗?
而要造成这样令人难以察觉的背面内伤,也需要极其微妙的手法,否则,山寨找了那么多医者来看,又怎会一直看不出个所以然来,诸葛无邪有必要这么处心积虑对付一个微不足道的附属国山贼头目吗?
“公子,有什么需要我们做的?”刀疤大叔问道。
诸葛无邪的真实想法,楚歌没有时间再去细想。她甩甩头,眼中一线雷霆光芒,道:“你们需要做的就是不尖叫不晕倒!”
随手取出针线,楚歌将直针弯了个弧形,线引针而过。这个世界还没有手套这种东西,楚歌来不及做,索性便用消过毒的绸布裹住了自己的手。
虽是如此,手的灵巧性却依旧不减。
祁连和刀疤大叔看她一些列的动作摸不着头脑,下一秒,就看到这辈子都难以忘却的血腥一幕。
嗤啦一声,是他们二人都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此刻却成了他俩的噩梦。
楚歌手持蝉翼断剑,毫不犹豫地划开大老右上腹的皮肤,一剑开腹,暗红色的内出血不要命似得涌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