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楚歌在此，看到这一幕，不知会如何赞赏，又如何讽刺大梁那些直男癌晚期的男人们……你们看，女子又如何？女子还不是让男子在自己的铁蹄下瑟缩臣服？
可惜，有些事情一旦错过，就意味着很多相见恨晚的遗憾。
这夜便是这样。
绛衣女子翻身上马，双眼危险地朝着老顽童蹦跶过去的方向瞟了一眼，却正迎上楚歌流淌墨色微光的双眸。
那双眸的墨色沉敛如夜，却比夜色更加闪耀，让她想起当年雨林里狂莽吐着的信子，撒哈拉沙漠里巨蜥瞪着的危险的眼睛，还有那一夜灯红酒绿的纽约那黑暗的地下甬道……
哗……
震撼的惊涛骇浪如同巨手一般朝她的心房拍了过来，她自认为服下了那个东西之后，这辈子自己的情绪都不会再受任何事物的挑拨。可没想到，单单是看到这样一个比夜色更深的眼眸，她久久不曾激动过的心房就已经砰砰剧烈地跳动了起来。
血液突突地狂奔。
头开始剧痛。
绛衣女子吃痛地以手抚额，身后的女侍卫担忧地询问：“陛下，您怎么了？”
“没事。”绛衣女子摇摇头，眼神再度定格在那微光闪烁的地方，目光深远，“只是看到了一个很熟悉的眼神。”
女侍卫愣住了。
旋即也朝那方向看了过去，可她看到的，却只有打斗蹦出的灵光，哪有什么眼神？
更何况，看那些人的穿着打扮，应该是最近大梁刚刚收编的巨子才对，怎么会跟主上扯上关系？
“回去之后拟旨，告诉大梁凌帝，就说今年的主国会盟，我花无欢参加！”
女侍卫惊呆了，心底涌出的情绪久久不能平复，待到花无欢危险的眼神精确地瞄准在她的身上，她才惊觉自己的失态，连忙跪下道了声“是”。
花无欢扬鞭远去。
飞扬的骏马快如闪电，几个呼吸之间就已经远在百米之外。风声呼啸中，她又朝身后看了一眼，嘴角微微上扬。
是你吗？
天如歌！
另一面，楚歌已经与那老者近身战斗在了一起。
楚歌招招犀利，直冲要害，乳白的灵气和内力不要命似得扩散出来，归元刀法霸道得连夜色都切割开来，换做她灵气的白色填充。
看上去楚歌步步紧逼，老者只是退让，丝毫不见他任何出手的迹象。楚歌背后的冷汗却越发汩汩地往外冒，旁人看不清楚，可不代表她是个瞎子，她分明看到自己强悍如斯的刀法居然每一刀都恰好擦过老者的衣袍前1cm处。
他完美地避过了她的每一次攻击！
这种近乎奇迹的恰到好处，绝不是单纯的巧合。
楚歌心头警铃突然彻响起来，尖锐刺耳的警报声震得她全身的筋骨都在共振。她鬼使神差地抬起头看，正对上老者兴致十足的双眼。
那眼就像是瞄准了猎物的鹰隼，下一秒，就能见他俯冲如箭的身姿划破长空。
楚歌下意识地脚下一点，猛退出去，老者眼中的光芒一暗，迅速欺身上前。
“哎，你别急着走啊！我还没玩够呢！”
楚歌：“……”
这世上最郁闷的事，莫过于你拼了命地打人家，人家却自始自终只存着玩一玩的心态。真是让你全身亿万个细胞都在无力啊！
老者几乎是贴着楚歌的身体前倾，巨大的压迫力下，楚歌整个人都弯成了弓形，满张的弓蓄势待发，手掌中黑莲已经背在身后，她却突然看到老者长指前伸，对着她面前的空气徐徐一点。
这一点轻如鸿毛，这一点慢若太极，这一点极具挑衅！在她催动着全身所有力量飞速倒退的时刻，就这么轻轻松松地在自己面前柔软地一点，却让楚歌的瞳孔彻底缩成了针尖。
四两拨千斤！
武学奥义！
奥义是一种超越了战技的辅助技能，直白点说，战技只是武学秘籍，是辅助的杀招，可奥义却是糅合了天地规则与万物生灵奥秘的秘术。它们古老而玄奥，晦涩却令世间众人趋之若鹜。
如果将人间比作是一个金字塔，所有人都拼了命地往巅峰爬，那奥义就是通往巅峰的捷径。可以说，一旦一个人掌握了一门奥义，即便只是最基础的奥义，金字塔巅峰必定有他一个位置。
足可见奥义的珍贵！
只可惜，奥义这种超自然的东西，比起战技来更是稀有，流传也仅仅是靠着家族血脉继承或者师徒口授相传，从不会留下什么纸质的存本。是以千万年来，能够习得奥义并真正掌握传承的，真是少之又少。
而现在，楚歌眼前这个不着调又爱玩的老头子居然就会武学奥义，可见他也是金字塔顶峰的人物之一。而令楚歌更加心动的是……
难得一见的武学奥义就这么摆在自己眼前，不学白不学！
没有理会老者那一指带动产生的骇人波动，楚歌脚下急刹车停下，骤起的灵光就像漩涡，刹那间将空间都压迫地陷下去一个深深的黑洞，瘦弱的她被彻底吞噬进去，急忙飞奔过来的祁连、蓝霜同时惊恐地瞪大双眼。
没有人看到在那黑洞的深处，乳白灵光的背面，有比黑洞更沉的黑色毫光一点点地蚕食着黑洞。
楚歌的心思其他人自然不懂，眼见她被那老者碾压至此，一众跟着她一直奋战到现在的巨子们开始摇摆不定，不少人飞快地对视一眼，紧接着便不约而同地齐齐脱离了文千秋和雷蜇霆的指挥朝着另一个方向奔袭过去。
“你们！”
雷蜇霆怒不可遏。他一直疲于观战，待到周身的异动引起他的注意，他才发现原本齐整整的朱雀阵此刻竟已只剩一个空壳。
原本的三百余人之众，这一刻，人走茶凉，剩下的竟还不足十分之一！
这群忘恩负义的王八蛋！
他们忘了是谁带着他们一起杀出重围的了吗？居然眼睁睁地看着她被黑洞吞噬，然后就自保跑路！
雷蜇霆怒极要追，文千秋却拦住了他，对着那剩下的三十余人得体一笑，道：“诸位不用纠结，腿脚方便的，便请自便吧！腿脚不方便的，抱歉，我们也不包送。你们也看到了，最近我们很忙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