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军营的每一天都过得极快。
因为燕夙大刀阔斧雷厉风行地推行所谓的新制度，赢得了广大底层人士的心，原本楚歌还计划那四千新兵的招募工作，至少也得三天才能完成，没想到，才不到一个上午的时间，就已经全员达标。
楚歌惊呆地用胳膊肘捅了捅燕夙的肋下，道：“战王殿下的号召力真是名不虚传啊！你看那些人看到你真人时候的眼神，简直就像要把你肢解了拿回家抱着睡觉一样。”
燕夙一个爆栗轻轻敲在她的头顶，酷酷地道：“就算要夸我，能不能说点好听的？”
楚歌捂着脑袋赶紧给某殿下顺毛：“殿下好殿下妙殿下呱呱叫！”
燕夙无力地垂下了头：“你还是说点不那么好听的吧！”
这时，风一和云一走了进来。
风一道：“殿下，亲卫队我们已经组编好了。一切已经步入正轨！”
“距离主国会盟还有半月的时间，务必把那批货给我训出来！”燕夙肃然道。
风一、云一面色一凛，重重地点了点头，旋即退了出去。
“这就是等价交换的条件吗？”楚歌突然开口。
燕夙心里苦笑一声，无奈地看着她：“如果可以的话，我真不想你总是这么聪明。”
她太聪明了，以至于别人通常只用说一个字，她就能猜出对方到底想要干什么。现在，他还不过只是说出了“主国会盟”四个字罢了，她就已经猜出了那夜燕凌承和自己的交易。
“没错！”燕夙微微阖首，“他答应帮我压下所有贵族的弹劾，条件是主国会盟天夙军必须赢！”
“半个月的时间，一批寒门子弟，”楚歌冷笑，“他到底是太相信你的实力，还是故意找茬呢？”
“他希望我回归当年的荣耀！”燕夙道，“现在的大梁需要一名德高望重的军队指挥官！而不管是步清扬还是易梁、向启，又或者燕睿、燕烈、燕齐，都并没有达到让他满意的标准。”
“要是他们中已经有人达到了他的标准，他就不会再理会你了，是吗？”楚歌冷冷地道，“也不会再千方百计召你回上京了，是吗？”
“是的！”燕夙凉凉地承认，却伸手攫住了楚歌的下颌，逼着她和自己目光相接，道：“楚歌，你知道吗？我本以为说到这些，我的心里会痛，现在却好似一滩死水。平静地连我自己都害怕。”
“燕夙，十年前，你到底发生了什么？”楚歌突然问道，“为什么你会一夜之间功力尽失，虎落平阳，四处流亡？”
燕夙的身体很明显地震了下，只听他苦笑道：“一直以来，我都想找机会带你去紫薇宫看看母妃，可……”
他的话还没说完，一声令燕夙皱紧了眉头的温润嗓音已经传了过来……
“如歌，天色已晚，你该回昊天馆了！”
燕夙猛地回头，恶狠狠地道：“姬、苍、业……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居然胆敢提醒他该让楚歌走了，还叫得那么亲热，他还真敢！
姬苍业微笑着毕恭毕敬地行礼，笑道：“陛下命姬苍业前来协助殿下，但姬苍业在此已经一整天，也不见殿下分派任务，”说着，他抬头深深地看了眼楚歌，瞳孔里幽蓝的光芒一闪，“明日如歌还要去左相的青溟那里，姬苍业觉得殿下还是让她早些休息的好。”
一句话，燕夙才突然想起来，看向楚歌的眼神也不由多了些歉意。原本还想着这两天让她好好休息的，却不想因为天夙军初建的事，一直让她忙活到了现在。
“本王会派风云十二骑送左中卫戍者回去，不劳你费心了！”燕夙冷冷地甩袖。
姬苍业不以为意：“殿下，您要知道，现在外面的朱雀大街上等着送她回去的人不计其数，太子的、齐王的、还有陛下的……由姬苍业送她回去，才是您现在最明智的选择。”
燕夙的眼神危险了起来。
确实！由于天夙军的异军突起，已经引起了各方势力的关注。他从一开始就知道，一旦他向燕凌承要了楚歌，势必将她从此就置于风口浪尖之上。如果此时再由风云十二骑送她，只怕更是火上加油，毕竟没有一个人会认为，一个小小的左中卫戍者还需要战王殿下的亲卫亲自护送。
到时候，楚歌在各大势力眼中的价值水涨船高，只怕她的处境更是水深火热！此时此刻，饶是燕夙都不得不承认，姬苍业所说的，确实是目前的最佳选择。毕竟，姬苍业表面上还是燕凌承的走狗！
谁又敢动一国帝王的人呢？
可是，姬苍业他……是声称要把她抢走的人啊！让他送楚歌回去，那不是把楚歌往虎口里推吗？
想到这里，燕夙的拳头都死死地攥成了一团，可见内心的愤恨了。
却在这时，只听楚歌道：“那就劳烦右相大人了。”
姬苍业笑而不语。燕夙蓦然回首，不可思议地看着她，却见她倏地咧嘴一笑，眉宇间尽是释然与无谓。不由地，燕夙揪紧的心也跟着放松了下来。
他不再阻拦之后，楚歌很快就跟着姬苍业一起回去了。
燕夙望着二人离去的背影，又扫视一眼那些于黑暗中蛰伏的肮脏的影子，良久，幽幽地开口道：“云一！”
“属下在。”
“去！把那些人一个一个都给我洗干净了，送回他们来的地方！”
“是。”
此时的楚歌和姬苍业尚且不知，在他们刚走不久，一场无声的暗杀就已经在朱雀大街上悄悄地蔓延开了。
黑暗中，鲜血泼墨般无声地盛开如花，可刺鼻的血腥味道还没能在空气中渲染一秒，血流成河的朱雀大街已经被人用水冲刷干净了。
快如风，隐如云，风云一出天下变！
这就是风云十二骑！
……
天夙军距离昊天馆并不算太远，一路上楚歌和姬苍业也是相安无事地走着，她清晰地感觉后者可能有什么话想要对她说，却一直没能等到他开口。
走进十八号院，楚歌得体地转身，道：“多谢右相相送了！”旋即利落地准备关门。
可就在那门被楚歌关得只剩一条缝的时候，姬苍业的手突然拦住了她。
“你们是无法在一起的！离开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