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条件我自然会答应,你急什么?”瞥了眼肖忆,微不可察的皱了下眉又立刻恢复原本的表情,林子夜还是一副不在乎的样子。
“我急了吗?”邡馨草笑。
“啊。”一声轻呼,肖忆整个人狠狠跪倒在了地上,突如其来的一脚踢在膝盖后颈处,让肖忆来不及提防便痛呼出声,单膝落地,一声闷响,地上激起了一层飞灰,虽努力的闭紧了嘴,但脸上扭曲的表情却难以抚平。
肖忆脸上每一道因痛苦而产生的褶皱都深深的刺激着林子夜的心。
对不起,小忆,你的痛,我一定会让他们加倍奉还!
“邡大小姐还真是司马昭之心呢!”林子夜浅笑,仍是不动声色。
你还能得意多久?
克制的闷哼声传进耳里,她却只能选择无视,默默的忍耐。小忆,再一下,一下就好。
“竹溪,你有兴趣知道邡大小姐的男友是谁吗?”将视线调转回对面的男子身上,林子夜笑的淡然,仿佛肖忆刚才被折磨的声音都与她无关。
“我可没兴趣。”男子慵懒的坐着,免费的好戏,谁不愿看?
“是吗?就算我说她男友是安少安大公子,哦,也就是你要我离开的那个安恒殇,你也没兴趣?”林子夜玩味的斜睨着邡馨草,看着刚才还盛气凌人的女人脸色变得青红不定,笑颜更是冷然。
窝里斗什么的最友爱了。
果然,竹溪一道射线扫过去,眼睛危险的眯了起来,“你不是说,恒和她在一起吗,能给我好好解释一下为什么你男友是恒?”
“挑拨离间这种烂招,你以为会有用?”邡馨草并没有正面回答竹溪的问题,而是‘好意’的提醒着竹溪小心上当。
呵,这女人,还不算太傻。
“哼,是不是挑拨离间,你自己心里最清楚,不是吗?”林子夜把玩着自己的头发,嘴角勾笑。
“溪,你别信……”邡馨草话还没说完,林子夜却打断了她的话语。
“竹溪,她的反应,你最清楚不过,要还不信,你可以找个你信任的人问下,最近帝奇的最热新闻是什么。”
室内顷刻间陷入了沉默,只有偶尔听到某些人的呼吸声,一起一伏,沉重的仿佛下一刻就要破碎。
终于,竹溪慢慢从口袋掏出了手机,翻看起来。
“不用查了,她说的没错,我男友是恒。”既然躲不过去,那还不如大方的承认,“但他的眼里从来没有我,走到哪儿都是这个丫头,要不是我拉着,估计他们早就搞到一起了。”邡馨草看向林子夜的眼里,再次燃起了熊熊的妒火。
“恒本来就和我先认识,本来我就应该和他在一起才对,他以前对我那么温柔,那么好,虽然表面总是冷着一张脸,但他心里对我的关心,我感觉得到。我一直以为他是碍于颜面才没有表白,那么好,他害羞,我来总可以吧,于是,我告白了,怀着憧憬,怀着期待,亦怀着隐隐的喜悦。可是,可是他拒绝了,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完全不顾感受的拒绝了我,他说,他早有了喜欢的人,他说,他一直在找她,他说,他一直念着她,他说,他永远,永远都不可能喜欢上我!我不甘心啊,真的不甘心,我一定要找出那个人,如果她真的那么好,那我也只有认了。
可是,当我第一次看到恒牵着这臭丫头的手出现在我面前时,我愤怒了,这丫头有什么好,我哪点比不上她!美貌,身材,人缘,脾气……她没有一点及得上我,但恒的心,却始终在她那儿,他的眼里,只有她!就算我逼迫他,威胁他和我在一起,他,也始终只看着她,即使我费尽心机,让这贱人误会恒,让她讨厌他,远离他,无视他,恒,却从未放下她。
既然如此,那么我羞辱她出气总可以吧,我本想找人教训她,却被她轻而易举赶跑,那就毁了她的物质,让她违反校规,逼她退校。只是没想到无论怎样动她的东西,她始终无动于衷。没关系,物质不行,就精神折磨,动武伤不了她,我动她在乎的人,总可以让她的心疼吧。而她唯一在乎的,似乎就只有肖忆!只是再一次被她发现……”邡馨草怨恨的诉说着,转头恨恨的盯着林子夜。
“为什么,为什么你明明不爱他却不愿放过他?为什么你明明远离了他,他却还是想着你?为什么要抢走我的恒,我明明那么爱他,爱到愿意为他去死!”邡馨草大声的质问着,偌大的工厂里,只有她一个人的声音被无数倍的放大,再放大,戚戚然飘荡在上空。
“既然他的眼里没有我,那我又何必苦苦执着,唯一让他解放,也让我释怀的方法,就是杀了你!”狰狞着,咆哮着,疯狂的言语毫不掩饰的吐露,眸子充满了血丝,优雅的姿态全失,这还是刚才那个魅惑众人的妖魅女子吗?
看着这样抓狂的邡馨草,同情在林子夜的眸中瞬间闪过,刹那便被冰冷取代。
哼,这女人,可悲亦可怜……只不过,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她,活该!
而旁边的竹溪听了一番这样的言论,脸已经如黑炭一样灰暗。
一个眼神,手下的人上前毫不留情的抓住了本为军师的邡馨草。
“啪啪啪”,竹溪鼓掌,“真是一番感天动地的言论呢,邡馨草邡大小姐!”冷冷的语气,完全不符讲述的话语。
“大小姐,虽然我很为你的话语所感动,可是,你似乎忘了我帮你的前提是,你帮我铲除阻碍在我和恒眼前的一切障碍,而很显然,最大的两个障碍就在我眼前了呢,而你,就是其中之一。”竹溪掏出一支烟,慢悠悠的点燃。
红色的烟头在晦涩的空气中一闪一暗,明灭不停的交替着,仿佛这个世间的生命,归去来兮来去归,往返复兮复又返,消逝重生,永无止境。世间走一遭,留下的,也只有如同烟灰般的泯灭,轻轻一吹,散于空中,烟消云散,连唯一存在过的证明也被抹得一干二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