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羽好奇的四处张望,他不知道自己何时置身在这个不知名的幽静林子里。这是一个到处充满氤氲之气的恐怖地方,整个深林渲染的异常恐怖诡异,耳畔还会传来似人非人,似有非有,似熟悉而又陌生的声音,那个声音断断续续,凄凄惨惨的叫着。
“爸爸,快来救我,我死得好冤呀”一阵凄凉的声音如刺耳的锋芒不绝于耳。
端木羽四周环视,大声喊道“孩子,你在哪里?爸爸这就去救你回来”悲鸣的声音在他上空旋转。接着一个血肉模糊的人影从地上慢慢的爬了出来,吓得他后退了几步,他在仔细一看,竟与儿子长得像极了。那人伸入血红的手,向他挪过来。
“爸爸,快来救我,我受不了,我被他们带到临….”话还没有说完,那个人影像是被什么拖走了似的,消失殆尽。
端木羽骨碌碌一下翻身起来,额头上的冷汗打湿了枕巾,也惊醒了旁边的妻子。妻子穿着一身白色睡衣,披头散发的一声不响的看着他,妻子正要张开嘴巴说话,端木羽从惊恐中回过头来,不经意的望到了旁边的妻子,心中又咯噔的吓了一跳。沉脸问道“你要吓死我”
“你怎么又做噩梦了”妻子柔声问道,端木羽叹了一口气。
“梦见儿子,他说让我去救他,他死的好惨”妻子提起儿子那惨烈的场景,免不少睹物思人,落泪伤心起来。妻子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端木羽下意识的去抚摸一下妻子的头,安慰道。
“好了,我相信我们儿子没事的”
端木羽似乎还在回忆刚才那梦境的最后一句没有说完的话,眉头一蹙,侧脸去看着妻子,低吟道“明天我们去临县,我估计我们儿子一定在临县。那边当铺的损失还得去核实,全当出去走走”说着说着,妻子由于伤心过度便倒在他怀里睡了过去。
次日一早,端木羽吩咐端木阳做好去临县的准备,马车,干粮,银子,甚至还把端木横也一并带走。虽说眼下正是秋高气爽的好时节,免不了偶尔还要在路上遇到无可估量的事发生,便又给妻子配备了几名丫鬟。
一路向南疾奔,穿山岭,越至州,过险洞,经过五天的长途跋涉,终于渐渐靠近临县。马车一如既往奔驰着,突然身后听到“驾,驾”的马蹄之声,他们回头一看。
一群穿着官服的官差,骑着几匹矫健的骏马向这里疾驰而来。那几个人很快赶了上来,挡在了他们前面。
“你们先登一下,让当朝太师先过去”端木阳一听,顿然有些发怒,不满的说“太师就了不起吗?”那领头的官差扬起鞭子,向他抽去,端木阳“哎呦”一声惨叫,连忙把身子缩了回去,便大哭起来。端木羽从马车里探出头来立刻吼道“哭什么,叫你让你就让,废话真多”官差冷冷看了一下马车里的端木羽,说道“还算你识趣”
话刚落音,一辆豪华的大型马车飞速从他们身边路过,那马车里的一个老者,与端木羽相互瞥了一眼便匆匆而过。那辆马车共有三匹马,每匹马各配一个马夫。马夫指挥着手中的皮鞭,皮鞭落在马背上啪啪作响。群马卖力的奔跑着,扬起厚厚的尘埃,借着秋风呼啸而过,直奔临县方向。端木阳不满的看着他们的背影,吐了吐舌头,心里骂了几句,驾起马车跟了上去。
端木阳将马车停靠在城外墙角下,那是一个专门负责看守马匹的农场,他们下了马车,端木老妇人被两个丫鬟左右扶着,端木羽则在前面引路进城。
临县大街异常繁华,威严的士兵个个魁梧高大,面容冷傲。他们刚入城门口,一个士兵拦在前面,厉声问道“你们是干什么的?把进门条拿出来检查”
端木羽拿着早已准备好的字条递给了他。士兵端详的看了一下。头一甩,暗示他们可以进去了。
巨犬刚一跨进城门,两股浓烈的熟悉味道扑面而来,巨犬欣然叫到,端木阳目光落在它的身上,估计它是饿了才叫唤,于是对它说道“进城到了我们当铺便有东西吃,先忍一忍”
端木羽见状,怒目冷看,道“快去给它买些食物,你知道它饿了还在和它磨磨唧唧的干嘛”。端木阳本想到了当铺等大家一起用餐,却惹来一顿讨骂,心里好不痛快。有苦说不出,只好结结巴巴的应了一句“我,我…”
端木横怒恨这些人不懂它说什么,自然也就夹着尾巴郁闷的走开。扔下夫人,二人便追了上去,端木横沿着这条大街一直与长春街相结合。白柔儿无意间抬头看见了它,嘴角刚刚扬起,陡然间发现端木羽一行人紧跟着它的后面。她招呼了一下紫烟,借口有事离开,便躲得远远的。
端木横停在了紫烟面前,似乎感觉这里便是尽头,紫烟面露喜色,弓身下去,嘴角勾起一丝笑意,低吟道。
“不知道白姐姐看见你为什么要跑得远远的”。巨犬目光湛湛地看着她,心里已然明白。不愿再随着气味将她找出来,也许这是最好的结果。紫烟刚说完,端木羽等人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紫烟眨着眼睛,水润的眼睛,透出泉水一般的清澈,问道。
“几位想买点什么?”
端木羽蹙眉望了一下巨犬,又好奇的问道“你认识我家的这只犬?”紫烟登时觉得白姐姐的离开原来不是因为犬的出现,而是因为人的出现。紫烟暗道“也许姐姐的离开是不想见他们,我就不必说实话,帮她隐瞒过去”
紫烟摇头一笑,道“不认识,只是觉得它很可爱。”端木羽眉头一拧,仍有些疑问,微微闭目问道。
“老朽这犬,非一般犬,极通灵性,定然在哪里遇到过,不然它是不会随便停在某人身边的”端木横抬头望着她,精神貌却是那么欣喜。
紫烟急忙解释道“没有,没有,我只是觉得这品种的犬长相奇特,与其他犬有着不一样的气质,以前真的没有见过它,它要停下来我怎么知道。”紫烟说话态度决然,端木羽倒也有些相信。
端木阳徒然间像发疯似的,叫道“老爷,它又走了”端木羽听闻之后怒斥道“这有什么,走就走吧,大惊小怪的”。
骂完端木阳便又追随上去。没有走多远,发现一个头发蓬乱的年轻乞丐,那乞丐一身华服,污垢布满整个面容,只有那双雪白的眼睛露在外面。端木横闻着这熟悉的味道,停滞不前。
“哎呀,曾孙儿,你果然在这里,我们找你好辛苦,你的父母认为你已命丧黄泉,结果你在这里受苦”端木羽对这个满身污泥的乞丐心生狐疑,这身衣裳看起来很熟悉,问道。
“你这衣裳从哪里捡来的”乞丐一脸不屑,瞥见他一下,继续低头像那些路过的人乞讨。
“路过的好心人,求你们给我一点银子,食物也好,我快要饿死了”
端木羽从布袋里取出几个铜板,扔进他的碗里。
乞丐见他扔了几个铜板,叩首说道“谢谢好心人,我这身衣裳是别人送的”之后便不再多说一句。端木羽蹙了蹙眉,目光从他身上转移走开。
“走吧,阳子”两个丫鬟扶着端木羽的夫人追了上来。夫人不解问道“怎么走那么快,有什么事吗?”
端木羽冷冷看了一眼地上的乞丐,沉声说道“没什么事”便领着大家继续往前走。
路上,端木横边走边回头,它想告诉他们,这就是他们苦苦寻找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