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他露出绝望的神色，身体慢慢佝偻，最后瘫坐在地上。
我继续说：
“每次偷情后，你都要特意冲澡？你在害怕什么？怕我闻到你身上别人的香水味？还是说，你内心深处也感到不齿？”
“那套公寓，是特意装修成私人影院的样子，就为了应付我随时可能打来的视频电话？”
“密码用我们的结婚纪念日，和家里一样，是为了和我一起回家时显得熟练自然，不会引起我怀疑，不会露出破绽？”
“你果然，心机深重。”
“何必呢宋斯年，你不觉得累吗？我退出这段关系，你们一家三口可以堂堂正正地生活，不是更好？”
“别再说什么爱我的话了，每次想到你刚和安岁亲热完，就装作深情地回家，每次回想起我们曾经亲密的画面，我就想吐，生理性地反胃。我连踏进那个家门都觉得恐惧。”
“宋斯年，滚。”
“永远别让我再看见你。”
我转过身，不再看他一眼。
窗外天色渐亮，画室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他离开时，无声无息。
律师说，宋斯年拒绝离婚。
“你提过会诉讼吗？”
“说了，他表示可以。”
我皱眉。
法律顾问欲言又止：
“我办理离婚案件多年，感觉宋先生在意的并非工作室和财产。”
“那他在意什么？”
“大概......是不想离婚吧。如果诉讼离婚，财产不明确反而会拖更久。”
半夜，我拉开窗帘望向楼下。
路边静静停着一辆豪车。
深夜到来，凌晨离去。
一个月来，天天如此。
我裹上大衣走下楼，来到车边。
透过车窗，宋斯年裹着大衣在里面睡着。
我敲了敲玻璃，他猛地睁开眼。
睫毛颤动，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他推门而出，站在我面前，双手不安地蜷缩又松开。
“夏夏——”
刚开口，声音哽咽，似乎说不下去。
过了几秒，才慢慢继续：
“我不是有意出现在你视线里，我只是......辗转难眠。我脑海里全是你的身影，那个住处处处是你的痕迹，我快要崩溃了。只有在这里才能稍作休息，夏夏，让我留在这里，我保证不会打扰你的生活——”
“那我搬走算了。”我打断他。
他愣住，“你要去哪？”
我沉默不语。
他身体晃了一下。
“不不，夏夏，你不能离开。”
夜色中，他喃喃自语，急切又慌乱。
我投以冷眼。
“这不都是你造成的吗？你既然不愿意和平分手，诉讼离婚就意味着我还要一次次见你，所以，我离开算了，只要分居满两年，就能离了吧。”
宋斯年脸色惨白，目光绝望。
“夏夏，你对我的恨意就这么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