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青橙,你开什么玩笑!”
“我什么性子你最清楚,选择权留给你,怎么个想法我希望你能尽快告诉我。”
杯子里的水路青橙没喝,温水已经变凉,她把杯子放回桌子上,然后起身去了客厅,提离婚其实也算不上是冲动之举,至少在前一段时间她气极了的时候也彻夜难眠地想过,未来的生活要怎么过还来不及考虑,但至少得让自己心里舒坦一点,结婚、生子、抚养孩子,她相信她能把自己的生活经营地很好,或许会苦一点。
“江玄初,妈妈给你准备的小书桌是摆设么?”
QQ又撅着个小屁股趴在沙发上写写画画,这么个姿势也不知道是学的谁,小树不修不直溜,再不管过几年就该给眼镜店做贡献了。小家伙吐了吐舌头,随后从善如流地爬上了小书桌一本正经坐好。
“头抬起来一些,腿往哪放呢?是不是需要我给你背后支个架子才行?”
“我已经坐好了。”
“做什么就要有做什么的样子,玩就是玩,看书就是看书。”
“妈妈…我知道了。”
“该洗手吃饭了。”
那一顿饭吃得简直是如鲠在喉,不过好像只限于江知屿一个人,路青橙和QQ皆是甩开了腮帮子吃得大快朵颐,纠结的人就只有他一个。
江知屿一夜未眠,早上顶着两个浓厚的黑眼圈飘去了医院,一上午做了三个连台手术,中间连个喘息的机会都没有,好在是这么多年做医生已经习惯这种高强度的工作状态了,否则非得累趴下不可。
清闲下来后一群人抱着冰凉的饭盒在休息区见缝插针地填肚子,考虑到自己今年犯病相当勤快的胃,江知屿没敢逞能,买了杯热巧克力小口地喝,结果没喝了两口放在桌上的手机开始闪闪烁烁,出了手术室他还没来得及把手机调回正常模式,那个号码在他的通讯录里没有备注,但他只看了一眼就知道那是苏扬的。
昨晚上路青橙坚决又坚定的话在他的耳边一直萦绕不散,苏扬的电话不依不饶地拨进来,屏幕灭了又亮,亮了再灭,他长长地舒了口气,最后还是划开屏幕把电话接起来。
“扬扬…”
“你现在忙么?”
她问得小心翼翼,可语气里充满了浓浓的期待。
“怎么了?”
“你要是不忙的话能不能…”
“扬扬,我在上班,还有许多的事情要做。”
“哦…对不起…”
“阿姨情况怎么样?”
“老样子…没什么起色…”
苏扬站在病房外,通过窗口似乎可以看见何丽一点点流失的生命,即使那么多先进的设备都包裹不住,她死死咬着自己的嘴唇,可眼泪还是不由自主地掉下来。
“你照顾好她,有什么问题及时联系医生。”
“嗯…我知道了。”
她听清楚了江知屿的言外之意,手忙脚乱地挂断了电话,手机一时没拿稳掉在了地上摔得七零八落,和她的心一样。
她蹲在地上去捡那些破碎的零件,眼泪吧嗒吧嗒滴在地板上,她再次意识到,她不是从前的她,江知屿也不再是从前的江知屿了。
这是她的报应。
江知屿看着暗掉的手机屏幕,心里面说不清楚是一种什么感觉,似乎包袱落地,但又感觉并不是完全轻松下来,他一直觉得在这样的境遇中拒绝苏扬的要求会很难,自己也会觉得残酷又决绝,可最后还是狠下心了。
当时什么都没有想,只觉得如果失去了QQ和路青橙,他这辈子都不会再幸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