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大人吃了眼前亏,当下眼睛一黑,他听林小狗说对方有个武功很高的人,所以特意把县衙里身手好的衙差全都带了出来,没想到这么快都被打趴下了。
席月一向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还在那兴奋呢。
席家老爷子刚刚还病恹恹的,这回倒是从里屋腾地窜出来了,对着孙大人又跪又拜,“大人,席月这个臭小子不知天高地厚,冲撞了大人,求您大人大量饶了他吧!”
而后席老爷子又指着列炎道:“这个人我们不认识啊,我们席月肯定是被他威胁的,大人您快把他抓走吧。”
席月听老爷子这样说,对自家老爷子如此奴颜屈膝颇为不满,顿时也来了火气。
他不好对自己的老爷子发火,便对孙大人喝道:“要抓就把我一起抓走,我也参与了打你外甥,他就是活该,我们是替整个来因县敢怒不敢言的百姓打的他!”
列炎闻言对席月更加欣赏,如此不畏权贵,胸有大义的人确实不多见。
为了不继续给席府惹麻烦,列炎主动伸出手道:“来吧,带我去衙门,我还没见识过衙门什么样呢!”
纱织闻言,有些担心的看了看列炎,但是对方坚定的神色给了她莫名的安全感,女人的第六感告诉她,列炎和席月不会有事,于是纱织也没再说什么。
孙大人倒是有些发懵,对面那个刚刚还一脚解决好几个的,现在怎么又要主动跟他回衙门?
但这疑问也就是出现了一瞬,马上又被制服了恶徒的喜悦代替。
林小狗在一边也嗯嗯啊啊的手舞足蹈。
孙大人带来的人都趴下了,现在连个上前押走席月和列炎的人都找不到,总不能让孙大人亲自动手。
席月看见孙大人窘迫的样子,笑的眼睛都看不见了,“孙,孙大人,要不你就在前面带路,我们跟着你走就行了。你放心,我们不会跑的。”
孙大人看着也只能这样了,他对躺在地上**的衙役们呵斥了一声,“装什么装,还不走!”于是拂袖转身。
衙役们见大人都走了,也一个个互相搀扶着跟在后面,然后席月和列炎与纱织交代了几句也跟着走了。
纱织目送一行人离开,耳边一直回响着列炎和她说的话,“纱织,你放心,孙大人一定会恭恭敬敬的送我们回来的。”
当晚,县衙大牢,席月和列炎关在一起,席月刚刚说的硬气,但如今被关了半天,对这牢里的环境和吃食非常不满。
“列炎,你一定是有办法的吧。”席月试探道。
列炎高深一笑,“当然,你先睡一觉,明天一早,保证孙大人来求你回家。”
席月见列炎说的笃定,将信将疑,不过眼下除了睡觉也没别的事可做了。
深夜,席月靠在墙边发出沉沉的呼吸声,列炎看着他一个养尊处优惯了的公子如今蜷缩在墙角的样子颇为好笑。
列炎盘腿而坐,闭上眼睛,只见一缕轻烟从列炎头顶飞出。
这缕轻烟弯弯绕绕,找了半天才飘入孙大人的卧室。
孙大人和夫人还没睡,此刻孙夫人正坐在梳妆台边梳头,刚刚把满头的金饰珠钗摘下来,放了满满一桌。
“我说老孙你到底行不行啊,儿子都多大了,还没能相着个媳妇儿,我这老脸都要丢光了!”孙夫人不满道。
孙大人此时笑容满面的接过孙夫人手上的梳子继续帮她梳头,“夫人,你别急嘛,我也给他相了好几个了,不知为何就是不成啊,是不是我们眼光太高了?要不,我们降低下标准。”
孙夫人回头瞪了孙大人一眼,“不可能,我们儿子条件又不差,哪有自降身价的道理!”
孙大人面色不悦,“你自己的儿子你自己不知道吗?整天游手好闲,欺软怕硬,长得也一般,还老想找那些高门大户的小姐,眼看着都快三十了,再拖下去,我看他一辈子都找不着媳妇儿。”
孙夫人眼睛圆睁,腾地站起来攥着孙大人的胳膊,“老孙你就是这样看我儿子的?难怪相了这么多个都不行,还不是你自己不上心!我儿子要是娶不到媳妇儿,你老孙家就断了香火,我看你家列祖列宗不撕了你!”
孙大人见夫人动了真火,立马软了下来,他这个官位还是老丈人给买的呢,可不能得罪了夫人,“夫人,夫人你消消气,我不是看低儿子,我这不是在想办法嘛!夜已深了,夫人还是早些休息,明儿一早我就去办儿子的事,保证让夫人满意。”
孙夫人见他认错态度较好,也没再继续为难,换了衣服就上床睡觉去了。
轻烟一直等到孙大人和他的夫人开始打呼,才在他俩头顶转了几圈,然后没入两人的脑袋。
一个时辰之后,那缕轻烟从孙大人和孙夫人的头顶飞了出来,接着,二人突然齐齐从被窝里坐起来。
他俩眼神惊恐,满头大汗。对望一眼,孙大人先发声,他诧异道:“你做噩梦了?”
孙夫人惊魂未定的点点头:“嗯!难不成你也做噩梦了?”
孙大人吞了口口水,声音颤抖道:“我梦见一个小孩,阴森森的责备我。”
孙夫人紧紧攥住孙大人的手,道:“说我们害了他父亲的媒人,让他父亲娶不到媳妇,害他没法降生?”
孙大人声音抖得更厉害了,“夫,夫人,你怎么知道我的梦境?”
孙夫人没回答孙大人的问题,反问道:“那小孩是不是叫你爷爷?”
孙大人这会儿也知道是什么情况了,“夫人,你也与我做了同样的噩梦?”
两人目瞪口呆,愣愣地想了好久。
孙夫人理清了思路,问道:“老孙你今天是不是得罪哪个媒婆了?”
孙大人心中早已有答案,“我今天抓了席家的席月,他和他的朋友打了小苟,我把他抓回来给小苟解气。说来这小子也是给人做媒好多年的。难不成,儿子的终身大事还寄托在席月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