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早外面全是雪,我差点迷路。”
云轻轻猛抬头,眸子亮的不像话,“真下雪了?”
江北遇被她没见过世面一样的表情逗乐了,“对啊,有这么厚——”
他给她比量了一下,约莫两个手掌深,小娃娃出去都要没腿了。
云轻轻赶紧跑到客厅大门那儿,迫不及待的推开一看,果然台阶都要分不出层次了,外面只有江北遇一人的脚印,除此之外就是雪茫茫一整片。
“可惜,已经停了。”她有感而发,失望的语气很明显。
江北遇在她身后会心一笑,走过去拍拍她的头,“换衣服去,哥带你去看雪。”
云轻轻疯狂心动的一瞬,但很快又蔫下来,“反正都停了,吃完早饭再去吧。”
“谁说停了,哥说让你看就一定能看到。”
云轻轻半信半疑的回过头,可眼波里的期待骗不了人。
两人相视一笑,一溜烟儿都跑回自己房间换了身衣服出来,趁没人注意,他们一前一后跑上了大街。
其实云轻轻心里已经明白江北遇要干什么,身为北方人什么冬景没见过,只是现在年纪大了,不再像以前那样的天真烂漫。
她穿着齐膝的高筒雪地棉,筒口收紧设计不漏雪,跟着江北遇跑出了半个镇都不觉得凉。
有些人家起早惯了,大路上的雪已经被扫到了路边,这才给便宜了要跑步的江北遇,不然积雪那么重,他跑完也累个够呛。
虽说榆镇处处是树,但枝叶最繁茂的还要数镇后那一排。北方的榆树最耐寒,深冬时节了仍有不少树叶在上面。
两人沿着江北遇跑步的路线绕到后排,路上的雪被简单的清理过,现在只剩几个大扫帚扔在那儿,人都不知道去哪儿了。
云轻轻一看没人,心里的野马更是脱了缰,她一眼看中了中间那颗大榆树,上面枝叶上堆积了厚厚的雪,还没来得及融化,树下那一块也比较干净。
“去。”江北遇对着那树随手一指。
云轻轻屁颠屁颠跑了过去,靠着树干站得笔直,她把帽子裹紧,捂住脸,大声喊道:“你能踹动吗!?”
江北遇笑笑不说话,后退数步留出冲刺的距离,“来咯——”
云轻轻咬紧了牙,大毛线帽子下一双眼努力眯起,又紧张又期待地看着江北遇助跑过来,大长腿一抬,重重地踹在了那树干上。
不知是雪落得快,还是他的动作更快,云轻轻只知道江北遇踹完后飞快稳住身形,继而扑向了正在兴奋地尖叫的她。
榆树痛苦的摇晃两下,枝叶颤抖中,纷飞大雪兜头而下,把下面紧紧相拥在一起的两人笼罩其中,也体验了一把雪崩的快感。
还有两块成了型的大雪块直接砸了下来,一点也不偏心,两人头上都落了一块,差点把他们当场砸晕。
“哈哈哈哈哈哈咯咯咯咯”云轻轻笑疯了,一边摇头晃脑去抖雪,一边使劲捶树干。
看来是还不过瘾,江北遇了然的又退了出去,抬头看看上面的雪,觉得它还可以再制造一番快乐后,他用同样的助跑距离冲了过去。
云轻轻彻底嗨了,直接原地蹦跶起来,可下一秒她的尖叫声变成了惊呼声。
江北遇踹树踹的没毛病,可他又一次扑过来时脚下一滑,直接又把云轻轻扑倒在地,一点缓冲都没有。
因为两次“人工造雪”,这一片都只剩下了白色,两人一倒,上下左右的大雪都挤压过来,把他们直接淹没。
云轻轻倒下前,仰着面,第一眼是江北遇的脸,第二眼则是漫天的飞雪,双双向着她奔赴而来。
两人只砸出了一个人形印,倒地后三秒谁都没发出一丝动静,三秒后齐齐爆笑。
“哈哈哈哈哈哈”
“咯咯咯咯咯咯”
“哈哈哈咯咯咯鹅鹅鹅——”
江北遇笑得完全控制不住自己,他听声辨位去找身下小丫头的脸,扒拉了两下,先出来了鼻子,刚要去扒拉嘴,人家早在大笑中含了满嘴的雪。
“咳咳咳——”貌似是有雪渣进了喉管,把云轻轻呛得直恶心。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江北遇赶紧把她抠出来,拍着她的后背顺气。
小倒霉蛋儿咳了得有两分钟,刚好一点,又开始哈哈哈哈大笑,整个一精神失常的患者。
“都怪你,起来!”云轻轻抓起一把雪撒他脸上。
江北遇任她责怪,谁让他光顾着扑小美人忘了留心脚下。他只跟着笑,帮她扫去衣领上的雪。
“啊啊啊脖子,脖子——”
“你弄我领子里了!”
他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
两人笑作一团,滚了满身雪,眼睫毛上都雪白雪白的,小脸粉扑扑,牙齿笑得冰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