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个爱心的剪影,谁也没有注意。
傅天泽的视线只落在方思思写下的那几个字上面。
她早有准备,甚至连协议书上都已经签好名。
傅天泽沉默着,他抓着笔的手一直在轻微的颤抖,许久许久,他才在纸上将自己的名字落了下去,从此以后,思思再也不是他的人。
他签下自己的名字,将笔匆忙丢下,脚步蹒跚着起身,他想要从这里逃离,手捂着唇,满腔的都是鲜血。
方思思没有看他,眼泪一直从脸颊上滑落下来,他们,终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这一夜,她什么东西也没有带走,因为她在傅天泽身边的时候,就是什么也没有,现在,她亦不能带走任何东西,净身出户。
走出大门的那瞬间,她心里落空空的,转身看向别墅里,她微微一笑,朝着家里挥了挥手:再见,我的爱。
………………
唐夏收到了方思思的一封信,信件上委托她处理一些事情,比如糖果工厂的事,并且告诉唐夏,她要出去散散心,也许会一个月回来,也许会半年,又或者,会永远都不回来。
唐夏收到这封信件的时候,恨不得将方思思抓回来,好好的把她给拷打一顿,真是太过分了,怎么会有人说走就走,甚至还丢下一个烂摊子给她。
她是很不情愿去处理这件事情,可还是将糖果工厂冠上了圣皇糖果这几个字,从此以后,圣皇连锁酒店又多了一个业务,圣皇糖果。
只是在糖果工厂里,唐夏倒是意外发现了一个男人。
裴文浩之前被指控洗黑钱被抓进了监狱,虽然不知道他是怎么出来的,但却让人在工厂发现了他,他当时正要对即将销售出去的巧克力下毒。
所幸被及时发现,并且现在的方小小已经没有任何势力,墨家也被云家和警察一锅端,于是裴文浩再次被抓了进去,他知道方思思和傅天泽离婚的时候,他是笑了,口口声声喊着的都是报应。
唐夏身为局外人,将整件事情都看得清清楚楚,她现在除了叹息外,找不到任何可以形容自己心情的人,也许思思出去散心,是好事。
唐夏再次见到傅天泽,是在半年后。
傅天泽不知道和云家达成了协议,现在全城都知道,云家还有个二少爷,而唐夏是作为圣皇创始人,是受邀去云家,只为了云家二少爷的认祖归宗。
听说傅天泽在国外动了个手术,在手术期间,傅氏集团的全部业务都由云家大少爷云景接手。
不知道傅天泽手术恢复的情况如何,但看得出来,傅天泽瘦了,以前的他高大英俊,现在他虽然也高大,却给人一种羸弱感觉,只是对身边的人都很冷淡,甚至可以说提不起一点儿兴趣。
唐夏默默地在一旁喝着香槟,偶尔还跟身边的商业大亨交流,她的一举一动,都充满了无限的风情和魅力。
在宴会即将结束前,唐夏万万没有想到,傅天泽会出现在她的面前。
“有事?”
唐夏的态度依旧如此,对傅天泽十分的差。
傅天泽手里轻轻晃动着杯子上的红酒,他声音低沉:“我想知道她过得好不好。”
过得好不好?
唐夏恨不得将傅天泽整个人手撕开,他有什么资格来问思思过得好不好?
当初明明就是他自己将思思抛弃的,他根本就没有保护好思思,一点都没有。
唐夏冷笑:“你有什么资格来问思思现在怎么样?你扪心自问,根本就没有保护好思思。”
傅天泽沉默,甚至露出一抹极其痛苦的模样。
唐夏咬牙,愤恨到恨不得将手中的香槟都朝着傅天泽的脸上泼过去,她终究还是忍住了这个念头,她深吸一口气:“思思现在过得很好,她身边已经有其他可以保护她更好的男人,你死了这条心吧。”
其实,方思思走得很爽快,甚至这么久了,方思思都没有来找过她,唐夏这么说,只是想给傅天泽添堵,她这么好的一个朋友,在傅天泽身边的时候,却落得个伤痕累累,最后还不知道躲在了哪个角落里暗自舔舐伤口。
傅天泽垂下眼眸,他的手甚至不能用力握紧杯子,他惨然一笑:“她过得好,那就好。”
唐夏看见傅天泽唇角上的惨然笑容,她皱了皱眉,却还是一咬牙,在心里骂道:关她什么事,傅天泽爱怎么样怎么样。
宴会临近结尾,唐夏还拿到了几位商业大亨的名片,她几乎可以想象得到,自己的事业又可以拓宽一些了,从傅天泽那里生出来的闷气,仿佛也少了些许。
唐夏低着头,准备提前离场,在这样的宴会上待着,不如早点回去休息,对了,好像还有一批文件没有处理。
她思考着,却没有注意自己的眼前站着一位男人。
男人穿着显赫的军装,高大的身躯直直地站在唐夏的面前,他英俊的脸上带着的是诡橘莫辨的神情,他望着唐夏一步一步地朝着他走了过来,带着她身上独有的冷香,然后,她在即将撞到他身上的时候,脚步倏然一顿。
唐夏皱眉,往旁边走去,他转脚,挡住了她的路,如此多次后,她好不容易压抑下去的怒气,再一次蹭蹭蹭地从心里冒了出来。
“这位先生。”
唐夏的声音,在看见这男人脸庞的时候戛然而止,身边来参加宴会的人仿佛都在顷刻间成了背景板,时隔多年不见,他身材更高大,样貌也更英俊。
唐夏以为,她在商业界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磨炼这么长时间,即便是再见到他,也可以坦然和他面对,可他留在她心里的那些所做所为,却让她下意识想要逃。
她的脸色以可见的程度,渐渐地变得惨白了起来,她紧紧地握着自己的掌心,定定地看了他好一会,然后唇角勾出职业般的笑容:“先生,不好意思,你挡我路了。”
男人的脸色在顷刻间阴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