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清坦言:“我在米国师从史蒂芬教授门下,他专攻癌症已经长达二十年之久,尤其是对胃癌上,已经有了巨大突破,你的病历我已经和他研讨过了,有十成的把握可以治好,你要不要试一试?”
我的手上一顿,僵硬在原地。
我一直以为,自己已经死期将至,只是早晚的问题,可孟清突然给我这么一个消息,我却有点……不知所措。
孟清见我不说话,还以为我是在犹豫,便继续说道:“史蒂芬教授对你的病情很感兴趣,也几次让我邀请你去米国见面,处于对你的考虑,我并没有答应,现在终于有时间了,你觉得这个提议怎么样?”
我顿了顿,试探性的问道:“你是说,你在征询我的意见?”
孟清两手一摊,“这本来就是你自己的事情,我只是在提意见,同不同意,还是由你来决定。”
也就是说,最终的决定权是在我的手上?
我多少有些慌乱了,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不是这种仓皇的人,只是还有些不适应,因为有太久的时间里,我的一切都是围绕着陆慎渊打转,全都是迁就着他。
如今终于要为自己而活的时候,我却有些……无所适从。
“费用上面你也不用担心,史蒂芬教授说你的病历可以用作我们的研究对象,对治疗上也有很大帮助,不但会免除你的费用,还会包揽你治疗期间的一切费用,怎么样?这个福利可是我为你争取来的。”
孟清就像是在炫耀自己似的,完全没有以往禁锢高冷的模样,多少有点让我不适应。
我笑了笑,手指却藏在桌子底下绞成了麻花。
“这个,让我考虑一下吧。”
孟清了然的点点头,“事出突然,你一时无法接受也是情理之中,但机会不等人,你尽快给我答复吧。”
他竟然这么通情达理,难道也不争取劝我一下吗?
孟清这个人,实在是耐人寻味。
片刻后,我冒出来一句:“你就这样把我救走,不怕引火上身吗?”
“你是指?”
我看着孟清的眼睛,直言道:“陆慎渊不会轻易放过我的,你把我带走,就等于往火坑里跳?”
“你?哈哈哈哈……”
孟清突然大笑起来,着实笑得我有些莫名其妙。
“你别笑了!”我没好气的打断了他。
孟清擦了擦眼角不存在的眼泪,“陆慎渊只是在你眼里很重要,在我眼里,他只是普通人一个,是人就有弱点,他也不例外。”
我觉得他话里有话,不由得皱起眉头,“你把话说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就觉得自己好像钻进一个圈套里面,所有人都能把我玩得团团转,就我什么都搞不明白。
孟清看着我,却没有直接开口,沉默了片刻,他才说道:“苏梦星,有些事实不见得非要知道,你知道了,不见得会好受,等你真的做好准备,才开口吧。”
说完,孟清起身就要走,却被我厉声喝住。
“少跟我卖关子,我现在就要知道,你有求于我,就别跟我说废话,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有知情权!”
我真的忍够了,也不想再装下去了,我自以为自己已经掌握全局,可现在看来,我也不过是棋子一枚,到底他们要做什么,把我置于什么样的余地,我一点都不清楚。
孟清看了看我,似乎是在心里斟酌,见我态度坚定,他索性也放下犹豫。
“警方已经开始调查你体内含有苯丙酮的事情,虽然还不能让你洗脱嫌疑,但你是目标,只要顺着你摸下去,总是能挖出点东西来。”
我安静的听着,不予回答。
孟清又接着说道:“陆氏私人医院首当其冲,陆慎渊为保住陆氏的名誉,就只能拿你做牺牲品,只要能证明苯丙酮和你有关,那陆氏自然就洗脱嫌疑……”
我抬手打断了他,一字一句的问道:“你是说,陆慎渊要牺牲我,他是要证明,我在吸毒?!”
孟清没有说话,却也没有否定我。
轰的一声,我的脑袋里炸开了,彻底毁了。
一瞬间,所有疑团全都解开了,我都明白了。
难怪许钰晴消失的无影无踪,陆慎渊都没有彻底公开抓人,难怪陆慎渊一心要将我藏起来,难怪他要带我来这么远的地方,就是想要利用时间差来伪造证据。
伪造陷害我的证据!
“在许钰晴和我之间,他放弃了我,在我和陆氏之间,他还是拿我当牺牲品!呵呵,陆慎渊,我爱了你十年,十年的时间,对于你来说,我的爱到底算什么,算什么!”
我愤怒的将面前所有东西都砸了,借此来发泄着内心的怒火,孟清坐在一旁,任由我打砸一切。
当房子里一片狼藉的时候,我也筋疲力尽的瘫坐在地上,手指微微颤抖着,整个人,都跟丢了魂似的。
孟清起身拿来医药箱,在我身边蹲下,拿起我因为碎片而划破的手指,细心的为我包扎起来。
我空洞的转动眼珠,落在他的身上,喃喃的问:“那你呢,你帮我,到底有没有其他目的?”
孟清手上一顿,回道:“现在没有。”
我嗤鼻一笑,“那也就是说,以后会有?”
孟清将我从地上拉起来,双手掐住我的肩膀强迫我面对着他,正色道:“苏梦星,我只能向你保证现在,未来有太多不确定,你我都不能敢保证,但我确定,我会一直真心对你。”
我瘫倒在孟清的怀里,无力的笑了笑:“这就够了,这就够了。”
冰冷的机器操作声在耳畔响起,有节奏,但吵得人脑仁疼,我不安的皱起眉头,很想让人把这个机器关掉,可我连张开嘴的力气都没有。
睁开眼睛的时候,刺眼的白让我立马知道身在何处,却也吓得我立马坐了起来。
“醒了?这里是医院,很安全。”
孟清就在我身边,双目猩红,似乎很久没休息过,但看到他的瞬间,我的心也跟着踏实许多。
“我怎么了?”手背上扎着点滴,让我很不舒服,不由分说我就把针头拔了下来。
孟清急得赶紧给我按住针眼,心疼的喊道:“你这是做什么,干嘛要这样伤害自己?”
我不管不顾的继续追问:“我怎么会在这里,我究竟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