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安静地躺在床上,目光空洞地望着天花板,直到窗外射进来第一缕阳光的时候,我这才发觉,我就这样睁着眼到了天亮。
这一晚,比陆慎渊提出要和我离婚时的那一晚还要难熬。
陆慎渊提出要和我离婚,是早在预料之中的事情,虽然难受但是早已经有心理准备。
可齐辰峰的爱,却完全出乎我的意料,让我措手不及,甚至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昨晚,我和齐辰峰疯狂了,甚至差一点就突破了最后的关卡,因为我对陆慎渊还有的爱导致我们被迫中断,但是也让我彻底明白,我对陆慎渊的纠缠不会因此而停止。
与这些相比,最让我意外的,还是齐辰峰的压抑,我完全没有想到,他竟然可以压抑自己这么多年,对于一个男人,他实在是太痛苦太不容易了。
如果作为旁观者,我一定会心生同情,甚至对他产生爱意和怜悯,但是可惜我就是其中的主角,而且也已经心有所属,我无法与齐辰峰产生共情,更不能因为对心生动摇。
昨晚,齐辰峰趴在我的身上哭了起来,一个大男人,将那么脆弱无助的自己淋漓尽致地展现在我面前,他对我的这份信任,就足以让我无法承受。
安静地躺了许久,我摸索到手机,翻出来后给瑞迪姐发了一条请假的消息。
随即瑞迪姐的电话便打了过来:“梦星,你怎么了,昨天就看你不对劲,不舒服了要赶紧去医院,千万别自己硬扛。”
我什么都没说,瑞迪姐便说出一连串的话,这般亲切的关心,却瞬间温暖了我冰冷的心,已经干涸的眼角再次被泪水打湿。
我鼻子闷闷的,不透气地笑道:“瑞迪姐,我没什么,就是有点着凉而已,也算是偷懒吧,你就放过我一马吧。”
瑞迪姐心有余悸地嗔道:“你这死丫头,才上班一天就敢偷懒,以后还不反了你?”
我赶紧讨饶:“瑞迪姐,我以前懒散惯了,咱就慢慢来好不好,我以后绝对不敢了。”
跟瑞迪姐打趣了一会儿,她这才挂掉电话,我漂浮的心却也因此悬起来,摇摇晃晃地不知道该落向何方。
接下来的我,又该如何面对今天呢。
总不能一直躺着吧?我给自己一鼓作气从床上坐起来,冲着自己打气:“苏梦星,你是不会轻易言败的!”
起床,换衣服,画上一个精致的妆容是我伪装自己的第一步,看着镜子中完美无瑕的自己,又岂会是被一个小三和过往所轻易拿捏的。
就当我一身武装准备出门的时候,张笑笑却突然打来了电话,着实让我有点意外。
“梦星姐,我失恋啦!”
电话里,张笑笑哭嚎的声音瞬间刺破我的耳膜,差点害我原地失聪。
我嘴里不住安抚,一边赶往她的所在,没想到竟然是一家咖啡馆,此时的她已经哭得满脸泪花,泪水混合着浓烈的妆容,着实有点不堪入眼,周围人纷纷投来异样嫌弃的目光,我自觉地赶紧走过去把纸巾递给她。
“你看看你,不就是失恋了吗,怎么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赶紧擦擦吧,免得让人笑话。”
张笑笑哭得泪水涟涟,不管不顾地嚎道:“姐,怎么连你也这样说我,我的心里已经够难过了……”
我尴尬地冲着周围笑笑,连忙压低了声音道歉:“好好好,是我不对,求求你了大小姐,咱们是在咖啡馆,不是在自己家里,你再这样哭下去人家就要把咱们赶出去了。”
听到我的提醒,张笑笑立马压制住了哭声,连忙掏出镜子对照,顺势还把哭花的妆容好好修补了一番。
“这下多漂亮啊,干嘛为了一个曾经的男人把自己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此话一出,我差点把自己噎到。
自己何尝不是如此,为了一个陆慎渊就差点崩溃了。
张笑笑不甘心地哼了一声:“我也没想到啊,他打电话约我出来,居然只是为了和我分手,亏我画了这么漂亮的妆,我对他这么好,他居然还想甩了我,呜呜……”
眼看着张笑笑又要情绪崩溃,我赶紧劝道:“他甩了你是他配不上你,你应该庆幸才对,天底下好男人多的是,干嘛非要为一个瞎子吊死自己。”
张笑笑连连点头,义愤填膺地说:“就是就是,是他配不上我,可我还是好爱他,呜呜……”
女人啊,在碰到爱情的时候,就是这样盲目,偏偏最爱的人却不是最爱自己的。
女人啊,真是命苦。
我连说带劝,最后好不容易让张笑笑把泪水止住了,她哭了好一阵子,我早上也没吃饭,两个人从咖啡馆里出来的时候,都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女人在情绪失控的时候,要么哭,要么吃,这也是最快能缓解情绪的工具。
我做东,请张笑笑大吃了一顿,看她狼吞虎咽的模样,我也知道那个渣男肯定早已经被她忘却在脑后了。
吃完就逛街。
我是真有点佩服张笑笑的行动力,说干就干,一路走个不停,几乎转了几条街,我实在是吃不消了,却被她硬拖着往前走,同样都是穿着高跟鞋,她一路风驰电掣的就跟带着风火轮一样。
反观我,高级定制的高跟鞋已经磨掉了根,被张笑笑顺手不知道扔到哪里的垃圾桶里,我脚上穿着一双她送的运动鞋,身上穿着丝绸吊带裙,虽然不伦不类的,但是真的开心。
夜幕降临,属于我们的好戏才刚刚开始。
我饿得几近虚脱,她却拖着我在江边吹风,我甚至都怀疑她在变相折磨我。
“笑笑,都已经快八点了,再不吃饭我就要从江上掉下去了,你就等着给我收尸吧。”我无力地瘫软在栏杆上,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张笑笑却笑得风姿万千,撩开耳畔的发丝,妩媚地看着我:“姐,你着什么急啊,酒吧的门还没开呢,咱们要留着肚子喝酒,不能吃饭的。”
“啥?张笑笑,你是想要我的命啊!”
张笑笑却满是嫌弃地扫了一眼我的脚:“这双鞋子已经配不上夜晚的你了,赶紧换一双。”
不等我开口,张笑笑拖着我就上了出租车,不知不觉间,四周的豪车越来越多,男男女女三三两两地聚集在路口,各说各的,却互不干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