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我活着,”千冷域凝视方泽皓,“仇恨就永远不会结束。”
他眼神阴冷,语气坚定。
是,他改变不了他心底的仇恨。
方泽皓垂眸,转身走向门外,一道犹如地狱的声音却在身后传来:“你可以不受折磨,你的妹妹一定愿意,为自己的哥哥……”
听到“妹妹”二字,方泽皓如同触电一般,慌忙转身,惊愕中带着哀求地看着他。
“分担一些。”千冷域慢慢地吐出了后面的字。
“千冷域!”方泽皓紧张地怒吼。
他只有一个亲人了,当初妹妹坠崖,他都不曾在现场。而如今,他拼死也要守护。
千冷域却阴冷地勾起一笑,“你害怕?”
“你不可以伤害她!她也是你的妹妹。”
“她不是!”千冷域眯眸,眼神变得狠辣,“她是你们方家的,就跟本尊,是仇人。”
他的仇恨,究竟要蔓延到多少人的身上。
“千冷域,”方泽皓轻叹一声,“我可以把命都给你,你惩罚我,别再牵扯他们不相干的人了。”
“不相干?”
千冷域眸光微闪,身形一动,几秒钟内来到了方泽皓身边。
他眸中是嘲讽,“你爹害死我父母,可曾牵扯到不相干的我?你以为,你的妹妹,不相干吗?”
他仇恨的目光已经越来越令人害怕。
方泽皓明白,他已经不能阻止他了,他只能尽力去让他化解仇恨。
“你走吧,明日,我要米小糖出现在米府。”
“我不会帮你的。”
闻言千冷域挑眉,厉声道:“你以为,你有选择的余地吗?”
“灵儿和糖妹,是你绝不能动的。”他的声音如此铿锵有力,眸中有着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倔强。
“很好。”千冷域冷哼轻笑。
任何不服从他的人,他都会处死。但是对于方泽皓,他要他明白,他什么都做不了,除了听从。死,太痛快。
皇宫养心殿内。
一堵堵宫墙围成的房屋,在外人看来,是如此富贵。
可唯有久居深宫的人才会明白,什么是“一入宫门深似海”,皇宫——金丝笼一般的地方困住了多少自由。
沦陷于尔虞我诈的人,沦陷了。渴望于自由可贵的人,绝望了。
皇宫内最令人蒙住双眼,梦寐以求的地方——龙椅。
龙椅上的男人,似是每日的提心吊胆。
他明白,有多少人在盯着他的位子,等着他的下位。
皇上拿起一旁的毛笔,轻点墨,在草纸上点下一个墨点,顺势写出了一个“龙”字。
他的心中,只有皇位。
只是还未写完,脑海中便浮现出叛军的攻城。
他猛然攥紧手中的毛笔。
“咔!”
清脆的响声。
那细长的毛笔,折在了他的手中。余留的墨飞溅在他的手背,反射出一道刺目的光。
“皇上,铭王已到。”
“请进来。”皇上低头,拿起一旁的布擦去了手背的墨,却仍旧留着淡淡的墨迹。
声音刚落,一位男子便踏进了殿内,一袭银袍倾天下。好似他才是这真正的九五之尊,皇上抬眸的一刹那,看着他逆光而来。
轻皱眉心,他是除去乱党的武器,也同样会是害死自己的毒药。
“三弟来了。”皇上虚心假意的笑着。
轩辕铭却并未接话,转身坐在了一旁的位子上。
那般随意自如,根本未把他当做皇上。
皇上暗暗隐下袖口的拳头,极力笑着,“皇兄今日找你来,是想着咱们兄弟二人也许久未小聚了,就趁今日朝堂并无多事,一同比试剑术吧。”
“临亲王,已经押进宗人府了。”
他不是质问,而是陈述。他早就知道了。
“朕也很痛心,他居然也图谋不轨。”
图谋不轨?谁不知临亲王最体察民心,却被皇上认为在结党谋私。而众人皆知的二王爷轩辕澈,就是那个想要谋朝篡位的人。
只因他能说会辩,有血杀阁撑腰,便可以为所欲为。
当初是皇上让轩辕铭控制住轩辕澈,而轩辕铭也不希望轩辕澈越陷越深,才将他关了起来,如今,皇上居然倒向了轩辕澈,倒是孤立了轩辕铭。
“临亲王一向安分守己,只是,这人心隔肚皮。”看着轩辕铭半晌没有说话,皇上微挑眉,话中有话地看着他。
轩辕铭淡淡地“恩”了一声,凛冽的眸光刺向了他。
倒让皇上心中一愣,他的眸光让他害怕。即便真的打算谋反,他也只能拱手相让了吧。
“三弟,咱们兄弟好不容易聚在一起,不谈这些了。”皇上慌忙换上了殷勤的笑,扯开了话题。
皇上的目光看向了一旁的剑上。
快步走去,拿起了两把剑。
“三弟,要不要比试一番?”
他,敢和他比试?
轩辕铭仍旧面无表情,拿过他手中的剑,走向了门外。
皇上却冷冷一笑,在他身后,换了一把剑。
无论你怎么选,那两把剑都是有问题的。
风吹动浓密的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
声音静的可怕,空气中弥漫着阴谋的味道。
两个男人持剑,对视,伫立。
一狠一冷,
一怒一静。
“唰!”剑划破了空气,直冲轩辕铭刺来。
看着他眸中的狠辣。
轩辕铭却只是一个旋身,背对他,便让皇上扑了空。
继而“唰唰”两声,他的剑架在了他的脖颈上。
皇上拿着悬在空中的剑,未动丝毫,“三弟果然是天下第一。”
只是那口气中,却多了几分妒忌。
轩辕铭微微侧眸,放下了自己的剑。
只是他的剑轻点地面的一刻,皇上狠眸微眯,似是一瞬间的决定。突然转身,猛地一刀“噗”刺入了他的胸口。
轩辕铭猛地睁眸,背对着他,胸口却被他的剑刺穿,滴着刺目的血。手掌暗暗闪着蓝光,他猛地拍向了自己被刺穿的胸口。
“啊——”
他的强大内力。将他震出几米远,狠狠摔在地面。
轩辕铭冷冷转身,捂着自己的伤口,低头才发觉血止不住地蔓延了他的手掌。
俊眉,微皱。
只是普通的剑不会伤及他,而且没有刺中心脏。
“三弟,你,你没事吧?”皇上忍着自己被摔落的痛,试探的问道。
他中剑流血,却没有痛却也没有疗伤。
而是,愣在原地看着自己的伤口。
“三弟?”
轩辕铭抬眸,视线看向他的一瞬间,他居然有些害怕。
“皇兄不是有意的,你,快来太医”
他只是希望给他一个教训,他根本杀不了他。
只不过,想告诉他臣服自己罢了。
可如今,为何是他自己这么害怕呢。
“不必。”
皇上猛然愣住,“你的伤……”
“这痛,本王刻骨铭心。”
他为了所谓的兄弟之情,父皇临终嘱托,他一直为他守着这江山,让他现在越来越疯狂痴迷于权利皇位。
可他如何做得到残害手足,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不断的除去自己的兄弟。
在这权利面前,皇位面前,是不是,他做错了。
“天下的百姓遭难无人主持公道,朝堂的贪官污吏无人清除,原来你苦苦守护的江山,就是如此面貌。”
他冷笑说道。
皇上顿时愣在了原地,“三弟,你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轩辕铭低头,用法力将血止住,恢复了伤口,继而转身。
丢下了一句话,“是你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
皇上蹙紧了眉心,猛地将手中的剑,向下插入地中。
朕的江山,不能有人觊觎!
米小糖此刻已在宫外等待,却看到轩辕铭脸色苍白,紧捂胸口,额头沁出虚汗。
“你,你没事吧?”
轩辕铭跃上马车,坐在她身侧,紧闭双目摇了摇头。
这样子,哪里会是没事。
米小糖也只得坐在他一旁,她该说什么……
“我让猫甜点为你疗伤!”
她眸光一闪,刚打算从袖口叫出猫甜点,手腕却被一股力道拉住。
“本王的伤,自己心里清楚。”轩辕铭的唇恢复了一些血色。
“可是……”
“你到底是谁?”
他如此坚定地问出了这样的问题,她,是不是逃不掉了。
但是,在古代说穿越这样的话,一定会被认为是疯子的,不会有人相信。
“不能说吗……”他垂眸,低声说。
或许他们之间,没有任何的信任。
米小糖抿紧嘴唇,看着他,犹豫片刻,却坚定地开口:“我不是米小糖。”
轩辕铭一怔,抬眸,诧异地望着她。
“不对,我是。”她慌忙改口,“但我不是这个朝代的米小糖,我,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解释。”
“罢了,本王知道你不是米小糖。”
“你知道?”
“很早,从看到你手上没有胎记,便知道了。”
“那你……”她欲言又止。
轩辕铭却看出了她的意思,“本王爱的,是现在的米小糖。无论你是谁,无论你有什么样的目的,或许喜欢上真的就很难放手了。”
这,这是,表白?
不会吧,这个面瘫咖啡王爷,在对她表白。
“呵呵,我们,我们不是夫妻了对吧。”
轩辕铭眸光一沉,“如果你愿意,这次,你是真正的铭王妃。”
他的人,他的心,一切都是她的。
这一次哪怕遍体鳞伤,他也想,就这么相信一回,赌一回。
“我不愿意!”完全没有经过大脑的思考,她猛然间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