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明日的赌约,在赵云雷输给卫健桓后,则由叶有福献上一件奇物作为赵所向冒犯甄洛瑶的补偿。
若是这奇物令卫健桓满意,此事作罢;若是不满意,则需赵云雷献上赤胆龙枪以做补偿。
换言之,赤胆龙枪自然是令卫健桓满意的。
然而,一旦卫健桓满意的话,这个根据卫健桓个人意愿决定胜负,看似占据决定性主导地位的赌约,其实从一开始就是卫健桓陷入了毫无胜算的地步。
赌注什么的,甚至甄洛瑶什么的他并不在意,他在意的是,又输给叶有福了,而且还是因为智谋上的交锋输的!
想到这里,卫健桓懊恼之余,又有些愤恨。这有有福是吃定了他不会为了赤胆龙枪与赵云雷交恶啊!
照理说,卫健桓虽然输了第二个赌注,却赢下了第一个赌注的彩头赤胆龙枪疗以宽慰。然而,事实上,卫健桓虽然同意了这样赌约,却也早定打定了注意,为了避免与赵云雷的嫌隙,在赢下赤胆龙枪之后,再将其复赐给赵云雷。
这样一来,兜兜转转的一圈下来,原本他以甄洛瑶为借口的发难非凡没有为难的了叶有福,反而被叶有福随手报复了一下,使得自家的婚礼延期了半年。这可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啊!
然而,赌约既然已经成立了,那么纵然不输又能如何呢?总不能为了报复叶有福黑着脸吞下赤胆龙枪吧?开什么玩笑!为了与叶有福的一起之争而与赵所向之间留下裂痕,那样的话即使他小胜了一招也是输了。
当然,卫健桓的猜测是建立在自己必胜的条件下。同赵云国与赵云飞一般,甚至卫健桓本人只会更加具有信心,根本没想过自己会失败。
抱怨了一声,却未得到苍老声音的回应,卫健桓不由追问道:
“老师,您既然洞悉了这厮的打算,可有何化解之策?”
苍老声音道:
“倒是不缺化解方式,最简单的一个办法,殿下在与赵家小子交战之时夺了赤胆龙枪便是了。”
卫健桓眼前一亮,赞道:
“老师这一招甚秒,堪称釜底抽薪啊。”
固然,卫健桓就算夺了赵云雷的的赤胆龙枪,也要将其归还,复赐给赵云雷的。但这样一来的话,就算叶有福的脸皮够厚,以赵云雷的脾性,也绝不可能在第二场赌斗中再拿出赤胆龙枪了。
“殿下过誉了,雕虫小技罢了。”苍老的声音声音一如之前的中正平和,平和,既不骄傲,也不谦虚。正如他所言一般,这对他而言只能算是雕虫小技罢了。
卫健桓笑道:
“哈哈,如此一来,学生倒是万分的期待起了明日夺了赵所向手中赤胆龙枪时叶有福的表情起来。”
听着卫健桓满怀期待的语气,苍老声音的主人似乎沉默了片刻,终究开口:
“飞是老臣存心给殿下泼冷水,而是不得不言,这委实没有什么好期待的。”
卫健桓嘴角笑意微收,连忙追问道:“老师这话何意?”莫不是叶有福另有让自己不爽筹谋?
似乎看出了卫健桓的心思,苍老的声音叹道:
“殿下倒是当真看得起那叶有福,这是……如果他的手段这般便被老朽化解,是否又经得起殿下这般看重呢?”
卫健桓微敛的笑意彻底僵在脸上,就听苍老的声音继续道:
“以赤胆龙枪作为第二赌的赌品,这样的心思确实算得上巧妙,但充其量也不过是投机取巧的小把戏罢了,就算是故弄些玄虚,也委实不值得殿下留神。如果这位九窍玲珑叶公子的心思机巧仅止于此,那么着实不值得殿下期待。”
“难怪老师说要看他明日献上的是否是要以赤胆龙枪作为奇物进行打赌。”卫健桓这才恍然。
苍老的声音分析道:
“以他适才恃才傲物的表现来看,明日他似乎是真的打断献上赤胆龙枪的;但以老朽对他的了解,这位献上推恩令,搅动整个星光帝国的九窍玲珑叶公子未必有这么简单。一切……皆看他明日的表现吧。”
……
不得不说,时间是个非常调皮的东西。你越是缺时间,它过的越快,可你越是想它快些过,他却过的越慢。
当然,这只是相对个人的感觉而言的,时间本身是不因任何人的人意志而改变的,其自始至终都是匀速的——至少就苍穹大陆层次而言,基本上不存在改变时间流速的例子。
时间在赵家父子与卫健桓等人的期待之中,缓缓的来到了第二天。
赵所向三兄弟带着叶有福如约的来到了太子府中,卫健桓同一与他相貌有着六七分相似,却略显稚嫩的少年出门迎接。
赵云雷一行四人,自是以赵云雷为首的。见到二人,只是少不了一番寒暄:
“太子殿下,四王爷。”
所谓四王爷,自是日耀大帝卫无常的低四子,卫健桓的弟弟卫健景了。
在星光帝国,为了保证星光大帝之下七大王爷的权威,星光大帝的三个不成器的皇子并未被分封王爵。而日耀帝国,日耀大帝之下的诸臣之中并无王爵,仅有的四个王爵是属于日耀大帝卫无常的四个儿子的。
当然,这也和两大帝国的政治,官僚体系不同。日耀帝国的王爵除了身份遵从外其本身并没有多么大的权力,是能支配的气运之力也仅比公爵强上一些罢了。而星光帝王爵则拥有着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地位,所能驾驭的气运之力根本不是公爵所能媲美的。
卫健景与卫健桓一并抱拳还礼,淡笑道:
“昨日到大皇兄府邸小聚片刻,听闻了大皇兄与云雷兄今日的两个赌约,索性留了下来了,恬为见证,云雷兄以为如何?”
未等赵云雷答话,卫健桓便在一旁笑斥道:
“看热闹就看热闹,见证什么?难道云雷或者为兄的还会赌输了之后赖账不成?”
表面上星光帝国的皇储之位是高高悬起,尚无定论的。三位皇子就此展开的争斗不计其数,关系也是异常恶劣的。但日耀帝国的四为皇子却不是这般。
卫健桓锋芒太盛,剩余三位皇子纵然绑到一块也难以与其争衡。这便造成了,即使三人对未来主宰日耀帝国,君临天下的位置有些想法,却也不敢与其争衡的情况。
因为没有争斗的关系,日耀帝国卫家四兄弟的关系较之星光帝国武家的关系好了很多。
卫健景也不尴尬,而是轻轻瓢了叶有福一眼,带着玩味与戏谑,道:
“你们两个一个太子,一个后将军府的继承人,自然不担心什么了。但这位有叶有福却仅仅是一个白丁,若是参与到这样的赌注中来,就算侥幸赢了,若是没个替他做主的,又有什么资格与胆量像你讨要赌注?”
语气虽然带着戏谑,但无论是看向叶有福的眼神还是说起叶有福的语气,都带着淡淡的不屑。
见叶有福神色不动,对自己说的话状若未决,卫健景眉头微皱,笑眯眯的上下打量着叶有福,颇有品头论足意味的审视一番后,歪着脑袋问道:
“叶有福是吧,本宫这么体谅你,怎么连个谢都不知道说?”
这样的货色也是皇子?叶有福乃至楚轩都有些无语。
叶有福看了看锋芒外露,气度不凡的卫健桓,又瞧了瞧一副吊儿郎当,痞里痞气的卫健景,不由发出很多人都曾经发出的感慨:这兄弟几个差的也太多了吧?
就算是卫健桓锋芒太盛,其余兄弟几个也不用混成一副纨绔子弟的德行吧?
“多谢殿下体谅。”叶有福淡然一笑,抱拳一礼,谦和恭顺,从容优雅,极具大家分度。
卫健景眼睛眯了眯眼,目光在叶有福膝盖上停顿了一息,淡淡道:“谢,可不是这样谢就行了的。”
观其言行,其意显而易见,竟是让叶有福跪地至谢。
赵云雷看了卫健桓一眼,目中露出几分不悦,随即又将目光看向叶有福,却并无出言解围的意思。
若是平常,叶有福是赵云雷的追随者,卫健景挑衅,刁难叶有福便意味着挑衅赵云雷。但此刻却是不同,叶有福与卫健桓是有赌约的。既然参与到了这样的游戏中来,那属于赌局之中的责难自然是理应交由叶有福的在参赌之人来处理了,他虽是叶有福的主子,却也不好参与其中。
昨日面对卫健桓的发难,赵云雷倒是毫不犹豫的站了出来,那说到底还是因为卫健桓有着让赵所向与人联手的资格。
至于卫健景……如果叶有福连卫健景都应付不了,那叶有福想要与卫健桓对赌根本就是自取其辱了。
叶有福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笑道:
“承蒙四殿下护持,这样致谢却是不成。”
“那你还不……”
不待卫健景说话,叶有福已经轻笑着打断道:
“这样吧,若是有福惜败于太子殿下,那么只能辜负四殿下的期许了,若是胜了,便将那太殿下也认可的奇物……”
说道这里微微一顿,面露犹豫。便是因为被打断而有些不悦的卫健景也静待下文了起来。
稍稍迟疑了亮息,叶有福终于下定决心似的,咬着牙关,一脸不舍道:
“便将那等奇物卖于殿下,如何?”
“噗嗤!”
却是赵云国与赵云飞见叶有福吊足了胃口又说出这么一句,笑出声来。
就这二兄弟的身份而言,如赵云雷一般与卫健桓,卫健景平等对话倒也不无不可。只是,在卫健桓强势的气场下,却都情不自禁的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若非为了给兄长加油,这二人连面对如日方中的卫健桓的勇气都欠奉。
卫健桓也人均不禁,略带促狭的打趣道:
“有福好生小家子气,本宫以为你会说赠给四弟呢,没想到居然是卖。”
卫健桓与赵云雷的心思也差不过,尤其是听了昨天那个苍老的声音分析之后,对叶有福也更增添了几分观察之心。甚至,此刻卫健景对叶有福的刁难,其中也有卫健桓很大的一分功劳在里面。
叶有福却道:
“卖给四殿下确实小家子气了一些,只是……以太子殿下身份之遵从,凡事能用金钱衡量的东西在您眼中基本上都是不值一哂的。
对于这点,有福还是有自知之明的。不过有福自信,有福所献上的奇物,若能易得,相信两位殿下定会不吝代价易得了。”
见叶有福大有将自己也饶上了意思,联想到昨日“老师”的分析,卫健桓的兴趣越发浓郁,伸出有手食指点指叶有福,笑道:
“好你个叶有福,居然设好了圈套等着本宫钻。罢了,既然如此那你便所说吧,想向本宫讨些……”
说到这里声音忽然卡主,脑中灵光一闪,眼中闪过几分了然与差异,随即看向叶有福的目光越发古怪起来。同时,也将原本伸手点指楚轩的食指变成了拇指,原本略显轻佻的点指动作成了由衷的称赞:
“好你个叶有福啊,当真是大胆之极,有趣之极。被人献给本宫东西,无不诚惶诚恐,小心万分,生怕本宫不收,你却偏偏反其道而行之。不但以此做赌,居然还事先讨价还价的讨赏。”
叶有福低眉一笑,和煦如风。对着卫健桓躬身一礼,神情态度竟罕见的带着几分真挚的恭顺:“究竟作何估价奇物拿出殿下自有沟壑,料也不会讹了有福,不必急于一时。”
这番姿态让卫健桓微微诧异,甚至有些受宠若惊的感觉。
等等!受宠若惊?开什么玩笑,自己是君,叶有福说破天去也是臣,有什么好受宠若惊的?卫健桓马上将这一荒谬的感觉甩出脑海,看向叶公子的目光却多了几分和煦,似乎重新认识了这位九窍玲珑叶有福一般,玩笑道:
“那可难说,说不定本宫就觉得有福你愁眉苦脸的样子有趣,就要讹了你呢。”
叶有福莞尔一笑,看向一旁话头被抢,有些郁闷的卫健景,也玩笑道:
“这不还有四殿下呢么?若是殿下您不给有福一个满意的价格,有福将它卖给四殿下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