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孙正茂用行动演绎了作死真的会死,他的侍卫“争先恐后”的作死……哦不,是阻拦起了楚轩——至于这样的行为与作死是划等号,那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就身份而言,对叶有福来说,与几个侍卫纠缠委实有些掉价。但为了缓解与孟冰莹之间的尴尬,楚轩倒也不介意借用一下这几个侍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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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让他郁闷的是,不知这个开口说话的侍卫脑子究竟是漏风了还是进水了,居然说什么“只要锄头舞得好,没有墙角挖不倒。”这话虽然不无道理,但前提是得给你挖的机会啊,没等你挖呢就把你五马分尸了,你锄头舞的再好又有什么用?
好吧,挖角什么的暂时还不是重点,重点是,他叶有福和孟冰莹不是这种关系啊,怎么就成了“墙角”了,本来是要借助这几个人缓解尴尬的,结果三句两句的,话题又回到了这个尴尬的问题上,如果不是此刻的条件不允许,楚轩真想将这个侍卫砌在墙里——让你丫的挖墙脚!
叶有福心中这把向着,语气不免更加森冷,哂笑道:“挖墙脚,你倒是够高瞻远瞩的了,可惜,你家公子能否爬起来都是两说!”
四名侍卫脸色同时一变,这才察觉,他们公子昏迷的时间似乎有点长了。
气急攻心而晕倒,这样的案例虽然少见,但最起码的听还是听说过的。因而几名侍卫虽然有些担心孙正茂,倒也放心的很——有着与公子交好的几名公子哥儿以气运搭救,用不了须臾他们的公子就能醒转过来,倒是如何处置叶有福自有孙正茂做主,他们只是稍微阻拦一下罢了。
然而,经过叶有福提醒,他们赫然发现,时间早已大大超过了他们所预料的“须臾”,几名正在搭救孙正茂的公子哥儿额间已经见汗,孙正茂依旧昏迷不醒。
不祥的预感在四人心头同时滋生,并不断放大。互相对视一眼,皆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担忧。其中一人喝道:“你说什么?”
“叶有福,你究竟搞的什么鬼,正茂兄为什么至今不醒?”未待叶有福回答,一声带着质问的厉呵已然响起,说话的,正是忙着抢救孙正茂的一名公子哥,而且还是之前的熟人——钱向学。
发生在酒楼门口的一幕在场的诸位公子基本上也是都看在眼里的,也如四名侍卫一般,认为孙正茂须臾即醒。就算有与孙正茂交好的不忿叶有福,却也并未急着兴师问罪。如何处置自有苦主自行决断,就算追究也轮不到他们。
不仅是与孙正茂交好的,就连对叶有福心存善意的赵云国,甄洛水也抱有了类似的心思。
稍后孙正茂醒来势必要大发雷霆,到时候他们自当为叶有福说和一二,如何说和甚至如何维护他们甚至已经开始斟酌。至于叶有福这般自顾自的离去又被拦下……在他们看来,语气留下后患还不如就这般彻底的将问题解决了呢。虽然他们不能去阻拦叶有福,但面对孙正茂侍卫的阻拦,他们也没有出来解围的意思。
这样孟冰莹的心头也是思虑过的,但她依旧跳了出来,这自是有着另外的顾忌了。有道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此刻叶有福丹田被毁,一身斗气不废自废,比任何秀才都秀才,而以叶有福的臭脾气,面对气晕了人家公子的侍卫,稍有不慎只怕就要吃些苦头了。因而估计不了那么出多,只能顾忌眼前的跳了出来。
叶有福与四名侍卫的对话声音虽然不高,但也没有可以压抑,在场的公子哥儿们自是听的一清二楚的,几个人不断的为孙正茂输入气运之力治疗无果后又听到了叶有福的这般说词,自是心存疑虑了。
总算来了个分量大一点的,虽然依旧不怎么够,但总比同四个侍卫较劲要强。
“搞什么鬼?”叶有福转过身去看向钱向学,啼笑皆非道:“你们不都看见了吗?孙正茂的心理素质太差,被本公子三言两语就气得吐血晕了过去。”
钱向学眼神一厉,冷呵道:“若当真只是昏迷,以本公子几个个人气运之力为其疗伤,断然没有救不醒他的道理,虽然不知道你究竟暗中用了什么手段,但决计不会只是被你气得昏迷那么简单。”
原本只是因为叶有福对四名侍卫说的话而质问叶有福,原本只是心存疑虑,然而说着说着,语气却逐渐开始肯定了起来。孙正茂突然醒觉,吐血昏迷的孙正茂脸色是呈现着其应有的病态的苍白的,就算救他不醒,在自己几个人气运之力的灌输下,也断然没有不平复孙正茂的伤势的可能。
然而,一番施为下来,气运之力不断灌注到孙正茂体内,孙正茂的脸色简直没有一丝变化,那连不断的气运之力,简直就像是灌注到了死人体内,泥牛入海一般,全无反应。
这决然不合常理,必定是叶有福搞的鬼无疑!
钱向学声色俱厉,叶有福却不动如山,慢悠悠道:
“钱向学钱公子,你的礼部尚书父亲没教过你最基本的礼节吗?就算没教过,最起码的说话做事要讲求真凭实据,不能任你空口白牙的道理总该知道吧?”
钱向学的呵斥倒真有几分酷烈威严的味道,身为日耀帝国最顶尖的公子哥儿,他在绝大多是人面前都有着这样的资格。久而久之,倒也养成了颇为威仪的气势。
但可惜,他所谓的气势在叶有福面前,真的比一条龇牙咧嘴的柴犬也差不了多少。
“你……”钱向学心中大怒,叶有福不仅直呼其名,影射他没有家教,言语之中对他的父亲甚至都没有尊重之意,更是丝毫没有将他放在眼中,着实是可恶之极。
但很快的,这种蓬勃的怒意又被他硬生生的压了下去。孙正茂此刻正半死不活的躺在地上,怎么救也救不醒呢,前车之鉴,不可不慎。
这般想着,钱向学深吸口气,平复心中怒意,抱拳一礼,道:
“叶公子,正茂兄那是向学友人,见他昏迷不醒,言语冒昧,万物见谅。”
还“这还差不过。”算识趣。叶有福赞赏的看了钱向学一眼,轻笑一声,算是接过了他适才的咄咄逼人。
刚刚见面的时候赵云国拿钱向学的妹妹与他打趣,结果被钱向学将他讥讽为了戏子,叶有福虽有几分暗恼却并未发作,哥哥替妹妹出头,合情合理,自己没有必要那般小肚鸡肠。
此刻见钱向学又为了孙正茂跳了出来,而且依旧是一副鼻孔朝天,咄咄逼人的模样,顿时来了怒意,晕一个也是晕,晕两个也是晕,既然你存心作死本公子也不吝惜成全你!
钱向学的适时收手还真有些令叶有福刮目相看的意思,从之前的言行来看,这小子充其量与孙正茂也是半斤八两的,自己一番不屑的言语下来,这小子的怒气差不多已经满了才是。
盈则亏,满则溢。只要他的理智被怒火充斥,失了常智,自己有着无数犀利的言词让他步了孙正茂的后尘。
却不想,这小子居然就这般的认怂了。如果他想,就算这小子认怂,也可以进一步逼迫,说的他重伤吐血,但有这个必要么?
本就是不钱向学适才的态度才针锋相对的,既然态度有所软化也就没有必要进一步树敌了。钱向学不是卫健桓,不刻意与自己为敌便没有针对的必要。
轻然一笑,恢复了九窍玲珑叶公子从容优雅风度的叶有福轻轻抱拳还礼,道“钱公子严重了。”微微一顿,又道:“至于搞的什么鬼……有福确实没有搞鬼,只是略通医术罢了。”
这话一出,便是孟冰莹也讶然的看向了叶有福。医术,正是她的“对口专业”,她也对孙正茂的昏迷充满了费解。
钱向学再次皱了眉,却又按纳下心中焦虑,道:“叶兄能否赐教一二呢?”
叶有福状若随意的搭了一眼孙正茂,随即看看而谈的讲解了一番医学理论:
“孙正茂气急攻心不错,但在此之前,因为肝火旺盛,充斥全身,因而气息攻心的时候好巧不巧的沾染上了火气导致了心脏受到火气冲击……”
若是换做另一个世界的资深医学大师,自是能够领悟叶有福所讲的这些道理。但在这个医学始终处于蹒跚起步阶段的苍穹大陆,这一番真才实学的道理未免有些太超前了。这就好比去跟在一个使用飞鸽传书的古代人去将电话什么的,简直是对牛弹琴的节奏。
好在在场中人除了孟冰莹对苍穹大陆的医学有着极深的造诣,其他人都是门外汉,无论叶有福将的东西“超纲”与否,他们都是听不懂的。
听得叶有福长篇大论的讲述,钱向学微微头痛,苦笑道:“有福兄,能简单点说吗?”
叶有福看了一眼似懂非懂,若有所思的孟冰莹,轻然一笑,这一番对牛弹琴,自然不是为了装13用的,而是讲给孟冰莹听得。
“简单点说,孙正茂被本公子气晕了不假,但择时自己给自己制造难度,伤及了灵魂,非气运之力所能治疗,还是将他送回家中,让老钱另想办法吧。”
钱向学踌躇了片刻,虚心的请教道:“叶兄既然能够看出正茂兄的伤势,那么敢问叶公子需要如何治疗呢?”
伤了灵魂什么的钱向学不懂,但经过事实检验,非气运之力所能治疗他却是信了的。然而气运之力都无法治疗,又该如何治疗呢?
“病了自然应该取找医生,而不是似是而非的以气运之力为其疗伤。医学之道,讲究望闻问切,本公子观其七色,见其举止,知道孙正茂病入膏肓,至于医治之法……呵呵”说道这里,叶有福轻轻摇了摇头,表示无能为力。
钱向学有些为难应该如何处理,孙正茂的侍卫却暗恨叶有福那轻描淡写,仿若事不关己的态度,忍不住出言责斥:“小子,少在这里假惺惺的,我家公子就是你气晕的!”
“带着你家公子会将军府吧,事情到了这一步,已经不是你们,甚至我们能够做主的了。”开口说话的是赵云国。
赵云国面色有些复杂的看了叶有福一眼,最终只是苦笑一声,并未再说些什么。
如果能够将孙正茂救醒,那么由他从中周旋,叶有福与孙正茂的冲突未必没有缓和的余地,而且就算不缓和,那充其量也只能算是后将军府与前将军府小辈之间的矛盾,算不得什么大事,充其量也就惊动赵云雷与孙正茂的二哥孙正浩罢了。
但眼下……叶有福将孙正茂搞得昏迷不醒,这仇可就结大了,如何处置,只怕要两家的老头子面对面了。
“小学姐,我们走吧!”叶有福对着赵云国含笑点了点头,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笑容,又对着甄洛水笑了笑,算是告别,随后便招呼了孟冰莹一声,迈步离去。
“……”
孙正茂的四名侍卫嘴角一阵剧烈抽搐,对视一番后,终究并未阻拦,任其离去。依照他们的想法,自然是要将叶有福一并押解会前将军府的,但不用想也知道,赵云国不可能任由他们肆意而为的。
如果孙正茂此刻清醒,有他的命令,便是直接对上赵云国他们也是无惧的。但此刻孙正茂昏迷,就算因为这个原因,前将军府与后将军府的冲突在所难免,没有孙正茂的命令,他们也不敢主动挑起。
不仅是四名侍卫,就算与孙正茂交好,以钱学明为代表的几名公子哥儿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事态已经发展到了两位五虎将军之间的矛盾。贸然开口极有可能卷入其中,殊为不智,这才踟蹰。
就这般,叶有福悠然自得的在孙正茂的四名侍卫的犹豫与一众公子哥儿们踌躇顾虑的目光中迈着平稳的步伐,离开了酒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