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缥缈非要将自己与兰芷馨区分开来,楚轩很理解她的想法,但有些道理却是兰芷馨不知道的,楚轩有必要给她普及。
听了楚轩的话,云兮雪好看的柳眉皱起,肃声问道:
“我虽受制于九阳之体,一身实力百不存一,但在我的巅峰时期。我也是曾经纵横整个星空世界无敌手的。但即使这样,我对轮回之说都是将信将疑的。而你只有仙人修为,又凭什么跟我说轮回之事呢?”
“芷……缥缈,你觉得你前世会爱上一个不如你的男人吗?又或者,你觉得你前世没有九阳之体的困扰,却达不到今生的高度吗?”
云缥缈听楚轩叫她缥缈,秀眉微微一动,却并未纠正她的称呼,而是摇头道:“星空世界的顶尖强者之中,从未有过兰芷馨的大名。”
楚轩笑了笑,道:“星空世界之下有着无数的子世界,而星空世界之上的三千世界,你觉得它就一个星空世界作为子世界吗?”
云缥缈目中略过一抹惊色,但很快又摇了摇头,道:“你这样说更像是骗子了,因为就算是三千大世界存在与否,我同样也是将信将疑的。”
楚轩笑了笑,带着几许唏嘘之色,道:
“星空世界之上还有世界是可以肯定的,至于那个世界叫是什么名字,叫它三千大世界还是蛮靠谱的。”
云缥缈沉默片刻,道:“还是说说兰芷馨吧,我对兰芷馨更感兴趣。”
前世今生,这是源自生命对死亡的恐惧,以及对死后世界幻想的产物,就客观而言是并不存在的。
然而,修行为的是什么?不就是将逆天而行,将不可能的变为可能的吗!
既然有人幻想出了轮回,那修者就不能将那不存在,却又让人期盼的轮回变为现实吗?
古往今来,不知道多少修者曾经探索,研究过轮回,虽然绝大多数都是连门槛也摸不到就折戟沉沙,但在无限的庞大修者基数下,轮回纵然不存在,也可以逐渐的被修者推演出来。
无论是楚轩,还是庄梦蝶,在轮回的研究上,都有着他们自己的心得。不过,轮回并不是他们的修行之路,因而他们也是浅尝辄止的。
这其中,楚轩的大梦缤纷有一部分就是与轮回相互勾连的。楚轩的大梦缤纷可以入梦转生,所以楚轩变成了苍穹世界的那个狐假虎威楚公子。
这一过程之中,就结果而言,楚轩除了来到了苍穹世界,封印了自己曾经的修为,其他地方与原本的楚轩是没有任何区别的。就连身体的每一处的细节,甚至细微到每一个细胞染色体的构成,都是别无二致的。
身体伤完全一致,灵魂上更加不用说了,性情上……楚轩与前楚轩具有了细微的变化,但这种变化,却无异于成长与经历带给一个人的变化,就本质而言,依旧没有变化!
从轮回角度将,大千世界,亦或者叫做三千世界楚轩转生成了苍穹世界无疑,但是从楚轩的角度讲,他就是从三千大世界来到了苍穹世界……而已!
同样的,兰芷馨虽然陨落,但是她的残魂却没有消散在这天地之间,最终,经历天道法则的牵引,再次重生,成为了云缥缈。
这一过程之中,云缥缈虽然失去了属于兰芷馨的记忆,但她的灵魂,性情却与兰芷馨殊无二致,甚至,云缥缈的每一个细胞之中的每一条染色体的组成,也都与兰芷馨相同。
如果是云缥缈与兰芷馨有差别,那么唯一的差别就是记忆了。同样是这个人,这个身体,这个灵魂,如果她存在的是兰芷馨的记忆,那么她就是前世的兰芷馨,如果她存在了云缥缈的记忆,那么她就是今生的云缥缈。
染色体一类的东西,更加是云缥缈的知识盲区了,楚轩废了好大的力气,终于将他要说的解释清楚了。
云缥缈漠然了许久,才道:“话虽如此,但你还是希望我恢复前世的记忆,对吗?”
“不需要!”楚轩摇了摇头,道:“你和芷馨究竟是否是一个人你自己或许还存有疑虑,但我却很清楚。所以我能毫无保留的对待你,前世你为付出了那么多,我却有愧于你,今生我要好好的补偿你。”
云缥缈心跳一阵加快,呼吸也有些不畅起来。
身为天资娇女,无双仙颜的她,可远远不止付东流一个爱慕者,她被人表白也不是第一次了。但不知怎地,仅仅是楚轩这并不算多么动听的话语,带给她的感觉却是所有的表白加在一起都难以比拟的。
似乎……自己万载的修行,万载的孤独,只是为了听到他的这几句并不动听,却能打动她灵魂的告白。
这一刻,云缥缈心中赫然升起一种“能听到你说这些,我死了也值了的感觉”。
“兰芷馨啊兰芷馨,你前世敢争气一点吗?”云缥缈恨铁不成钢的自我喝骂,丝毫也没意识到,她自己比起兰芷馨来也是伯仲之间,平分秋色。
好不容易压下心中的悸动,云缥缈莞尔一笑,道:“说来说去,你都是把我就这么莫名其妙的当成了你的女人?”
楚轩注视着云缥缈的美眸,反问道:“很莫名其妙吗?”
云缥缈错开目光,不与楚轩对视,淡然道:“说一说你和兰芷馨之间的事情吧,我倒要听听,你究竟这么亏欠她了,她又究竟欠了你什么,对你……对你……哼!”
楚轩一笑,缓缓将这段经历讲来:
“我和芷馨相识于一个叫做洪荒的世界之中……最初见面,是我失意之下喝的烂醉如泥……”
要问楚轩最爱的女人是谁,这个问题委实难以回答。可是要问楚轩最爱的三个女人是谁,那么这个答案就简单了,武诗韵,庄梦蝶,兰芷馨。
三女之中,诗韵带给楚轩的尽是乖巧与温馨,几乎没有什么不愉快的经历;庄梦蝶虽然带给了他痛苦,但最终的结局却是完美的。唯独兰芷馨,却一直都是楚轩心中的痛!
兰芷馨平复了楚轩的心伤,为楚轩带来了新生,却牺牲了自己,楚轩空有大梦缤纷这等逆天神通,但穷尽大梦缤纷之力,却也难以救活佳人,这份痛,楚轩的每一次追忆,都会令他痛彻骨髓。
索性,如今兰芷馨转生成了云缥缈,终于再度与楚轩相会,这份痛,终于终结,剩下的,楚轩愿意倾尽一切去补偿眼前佳人。
前世的他负了她,而她为他又付出了太多,今生,也该倒过来了,该给楚轩一次补偿的机会了。
云缥缈高冷一点,难追一点也好,那样更方便他的补偿。
…………
当年兰芷馨第一次遇到楚轩,她是处在被人的追杀之中的,楚轩正在喝酒,觉得追杀他的人打扰了他的酒性,就出手打法了他们。
兰芷馨拜谢楚轩的救命之恩,楚轩也不知怎地,百无聊赖之下,随口提出了一个条件:“既然要报答我的救命之恩,那就跳一个舞吧!你这么漂亮,跳舞肯定养眼。”
跳舞报恩,这虽然有点荒唐,但面对救命之恩,兰芷馨却也不好拒绝,只是,让她为难的是:“恩公,小女子从未学过跳舞,不知该如何跳。”
楚轩随意摆了摆手,道:“不会跳舞舞剑总会吧?那个也将就!”
习武之人,纵然用的兵器不是剑,但舞剑也肯定是会的。于是,兰芷馨就用舞剑这一滑稽的方式,报答了楚轩的救命之恩。
对楚轩来说,随手帮了个忙,顺便让她为自己舞了一次剑,这事自然就了结了。但对兰芷馨来说,区区一舞,又如何能够报答楚轩的救命之恩嗯?
充斥,兰芷馨就开始注意起了楚轩,然而经过兰芷馨的调查,却愕然发现,这个浑身上下都充满了神秘色彩的男人,除了对酒有着异样的执着,对于其他物事,无论是让人疯狂的神道功法,还是能够逆天改命的丹药,他都不屑一顾。
更让兰芷馨无奈的是,她几经调查之下,非但没有帮到楚轩,反而又受了楚轩不少的好处。嗯,什么“让人疯狂的神道功法,能够逆天改命的丹药”,就是从找他麻烦的人尸体上爆出来的,然后都被楚轩随手送给了兰芷馨。
兰芷馨也想投桃报李,但是让人尴尬而又无奈的是,她除了到处收集琼浆玉液,也唯有自己的舞蹈能够拿的出手了。
嗯,本来兰芷馨是不会舞蹈的,也用不着会,这没错。但为了报答楚轩,学一学舞蹈又有什么奇怪的?
楚轩在给云缥缈讲到这里的时候,忍不住道:“你在舞蹈上也是有着极为出色的天赋的,不信你可以试试。”
云缥缈扫了楚轩一眼,淡然道:“不用了!”一万年的手民,云缥缈经历了太多,也曾经为自己的舞蹈天赋惊讶过,不过这相较与坎坷的修行之路而言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罢了。
不过今天,云缥缈算是找到自己舞蹈天赋的根由了。
一个情窦未开的女子,遇到了一个谜一般的男子,这个男子虽然每一次都是信手而为,但无一不令她受益无穷……
女子为了报恩,又是学舞蹈,又是费劲心思去寻觅造酒的身材,将全部心思都扑在这个男人的喜好上,结果可想而知。
兰芷馨就这么不知不觉的弥足深陷,深深的看上了楚轩。
然而,兰芷馨没想到的是,当自己放下女儿家矜持,委婉的向楚轩表达爱意之后,等待她的,是楚轩的不辞而别。
兰芷馨心痛欲死,却心有不甘,翻遍洪荒世界的每一个角落,也要寻觅那她心中的那个人。
奈何,直到她修为臻致洪荒世界的极致,飞升天界,也未曾见到那个人,不过兰芷馨终究是抱有希望的,那个人太强大了,也许并不属于洪荒世界,而是属于天界!
所谓洪荒世界,是类似与苍穹世界的一个小世界,而天界,则是与星空世界等同的世界。
兰芷馨期待的没错,楚轩却是属于天之界的。兰芷馨翻遍九天十地,终于在天界隶属的一个小世之中的一个酒馆里,找到了烂醉如泥的楚轩。
原本一个帮着自己酿酒的人,以及在饮酒之时作为陪衬的最美风景,就这么变成了一个未来自己而翻遍天下动荡痴情女,楚轩的心思是非常复杂的。
这一次他没有避而不见,而是讲出了自己的心伤,以及有心忘情的初衷,并让兰芷馨就此离去。
兰芷馨自然不肯,她告诉楚轩,像他这样永远沉浸在情伤之中永远不能忘情,楚轩也听不进去,两个人就这么陷入了僵持。
楚轩对兰芷馨视而不见,兰芷馨付出一切温柔,想尽办法,希望着楚轩走出情伤可惜却始终徒劳无功。
二人便这般,足足僵持了近百年的岁月,直到与天界勾连的幽冥之门开启,幽冥世界大举入侵天界,二人被波及其中。
为了救楚轩,兰芷馨替楚轩挡了一剑,死在了幽冥魔界之手!
兰芷馨不知道的是,楚轩只是自我封印了力量而已,根部不需要她去救。
可是一切都已经晚了,当楚轩看到倒在血泊之中,魂飞魄散的兰芷馨的时候,一切都晚了!
楚轩悲痛欲绝,心丧若死,可是一切依旧晚了,面对魂飞魄散的兰芷馨,他依旧是什么都做不了。
即使他后来施展大神通,一人一剑覆灭了幽冥魔剑,顺便屠了整个天界为兰芷馨陪葬,又能如何呢?
伊人已去,前缘再难相续。
客观的说,除了报仇,楚轩也不是没做其他的。说什么都做不了,这仅仅是楚轩在自责罢了。
如果不是楚轩倾尽一切的帮助兰芷馨稳固神魂,使她有着一份完美的神魂回归天地,就没有今日的云缥缈。
云缥缈静静的听着楚轩的讲述,不知何时,精致如玉的脸蛋上已经流淌下来两行泪线。待到楚轩讲完,云缥缈泪眼朦胧的看着楚轩,声音哽咽道:“楚轩,你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