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门金锁阵中,武灵,武尊不断地以强横,迅捷,甚至可以变向的战技攻击尖刀死士。然而,无论多么迅捷的战技,总会在阵法流转间被尖刀死士的士卒悄然躲过。
百名尖刀死士将认输加起来也有近百的武灵,武尊围在中央,游刃有余的与之周旋,还时不时的打动几次攻击。他们的攻击不足以伤到武灵以上的强者,但却着实将一众武灵,武尊弄的烦不胜烦。
这样的场景,就好比一百个人被一百只苍蝇围在其中。苍蝇谁让伤不到人,但想抓到苍蝇那也是难上加难。最颗恼的是,这群苍蝇还不断的对人群进行骚扰,当真是让人恨得牙痒痒!
三兄弟听了云夫人的话连忙望向三下八门金锁阵,看了片刻,还是田杰豪最先看出端倪,喜道:
“母亲,这阵法似乎奈何不料武灵和武将强者。”
云夫人赞赏的看了田杰豪一眼,点了点头,缓缓道:
“人力有时尽,叶公子的本事纵然再怎么逆天,也不过是率领一百名武者罢了,他所能发挥出的力量纵然再怎么不可思议,也必然有着他的极限所在。显然,困杀就是他的极限所在。”
田杰英也谏道:
“母亲,依孩儿看来,珍重的百余武将起不了多大作用,反而束缚了武灵,武尊们的手脚,何不下令将他们撤出来?”
在八门金锁阵的运转下,任何攻击都无法打中在伴随着阵法运转而移动的敌人,这个时候最好的办法就是发动大范围的群体攻击。这样一来虽然威力难免有所减弱,但对付一群武者依旧是牛刀杀鸡,即使这群武者在阵法的加持下有着武师七阶的实力也是一样!
这个法子说白了就是欺负尖刀死士自身实力的低微,说白了就是一力降十会,根本算不得高明。阵中的武灵,这尊基本上也都能想到。但他们却偏偏想的到,却用不得。因为阵中不仅有尖刀死士,还有他们田家的一众打手。这样的攻击不禁会攻击到打击尖刀死士,更会波及自家。而且在阵法的运转下,尖刀死士受到的伤害也必然要远远低于自家武者受到的波及。
在没有博得云夫人命令之前,武灵,武尊们是断然不敢这般行事的。只能在投鼠忌器之下郁闷的承受着尖刀死士的骚扰了。
这样的一幕山上众人自然看在眼里,田杰英率先出言请柬。
在八门金锁阵中,已经有数十武将死在了里面,再僵持下去,剩下的百余武将死在里面也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那群武将不仅束缚住了武灵,武尊们的手脚,也是田家的所剩不多的中间力量之一,就这么毫无价值的死在里面,那未免太过可惜了。今日一战后,田家能否保住这东南霸主的地位都是两说的了,眼下能保留一分力量就保留一份力量了。
未等云夫人答话,田杰豪已经叹道:
“谈何容易,那阵法既然能杀死武将强者,自然也能困住武将强者。”
田杰明也插口道:
“那让武灵、武尊掩护着武将们突出重围呢?”
田杰豪依旧摇头道:
“不可,此刻虽然是叶公子将我们的人困住,但反过来看同样是他自己也被牵制在了这里。如今武者,武师尽数被叶公子所杀,我们的人手加起来已经不足三百了,根本不足以将叶公子困住。
一旦令武灵掩护武灵、武尊们掩护武将们突围,叶公子也就得了自由,那时候他只要以尖刀死士作为掩护,牺牲一部分尖刀死士士卒,就可以安然无恙的逃了出去。”
有一点三兄弟都想到了,但却没有提及。那就是让一部分武灵与武尊掩护武将突围,剩下的一部分在那里就行牵制。这一方法必然可行,但却有风险。
虽然都猜测武将就是八门金锁的极限所在,但毕竟也只是猜测,没有人知道叶公子的八门金锁阵的极限究竟仅此而已还是因为阵中武灵,武尊数量太多才无法剿灭。如果是后者……一旦在此期间被牵制在阵法之中的武灵,武将被叶公子吃掉,那就更加得不偿失了。
且不说叶公子那时必然安然逃脱,单单是武灵,武尊的损失就不是他们能够承受的。武将以上强者的价值可不是武将能够比拟的。这样的风险,他们冒不起。
冒着一众武灵,武尊被剿灭的风险去救援一群武将,这样的事情明显是不划算的。
田杰明不甘道:
“这也不成,那也不成,难道只能任由叶公子将我们田家的力量武将以下的力量蚕食殆尽么?”
虽然因为推恩令的关系东陵侯府名义上已经一分为四,但却因为有着云夫人这个强势的存在。东陵东、南,北三侯在很大程度上都只能算是东陵侯府的分支,受到云夫人的节制。
包括受到云夫人支持的田杰豪都不喜欢这种感觉,但他们也都明白,如果没有云夫人,成为东陵四侯之一的四家早就已经成为一盘散沙,乱成一团了。
眼下的力量基本上都是云夫人的嫡系力量,但说到底,也是他们东陵侯府仗之称霸东南的力量,他们自然心疼的紧。
一直阴沉着脸盯着三下八门金锁的云夫人突然冷笑一声,用讥诮的语气开口道:
“蚕食殆尽,他敢么?”
田杰英:“……”
田杰雄:“……”
田杰明:“……”
三兄弟同时想到:“云夫人莫不是见久不能拿下叶公子恨得神志不清了?人家连堂堂的东陵侯都敢气死,更是已经屠杀了东陵侯府的近千武者,怎么就不敢将他们屠杀殆尽了?”
三人的神色哪里瞒得过云夫人?顿时火气上冲,暴怒出声道:
“三个没脑子的存货,你们都没张眼睛么?自己往山下看!”
山下,八门金锁阵中,武灵,武尊强者们依旧是烦不胜烦的应付着尖刀死士的骚扰,并郁闷的将次次攻击落空。
而一众武将们,在经历了约么二十息的猛烈进攻下,已经有着小半的人丧命在了尖刀死士的攻击下。剩余的人虽然勉励支撑,但在这样密集,猛烈的攻击下也已经支撑不了多久了。丧命之时或许就在顷刻。
然而,就在一众武将已经基本上只是绝望的本能抵挡尖刀死士进攻的武将们惊喜的发现:原本猛烈异常的尖刀死士的攻击莫名的突然缓了下来,尽管他们的攻击依旧碰不到尖刀死士,但尖刀死士的工作机频率却明显的慢了许多。虽然他们之中依旧有人时不时的受伤,但总算得以苟延残喘了。
看了片刻,田杰明露出喜色,道:
“母亲,阵法的威力变弱了,不用让武将们撤出来了。”
云夫人斜了田杰明遗言,目视山下,冷哼一声,不予理睬。
田杰明讨了个没趣,讪讪不语。
田杰英摇了摇,声音低沉道:
“不是阵法的威力变弱了,是叶公子故意为之!”
“故意为之,为什么?反正与我们田家已经不死不休了,就算他手下留情又有什么……”
田杰明也没蠢到不可救药的地步,话未说完也反应了过来。
只要那群武将未曾被大阵剿灭,被困在阵中的武灵,武尊们就只能被束手束脚,无法全力进攻。叶公子这哪里是在手下留情,分明是以此让被困在阵中的武灵,武尊们投鼠忌器。可笑那群武将还因为大阵威力的突然减弱而暗呼侥幸,成了叶公子人质犹不自知!
反应过来的田杰明恨恨的骂道:
“这个卑鄙小人,居然用出了这么下作的招数!”
云姬扫了田杰明一眼,神色之间隐有怒色,却并未理睬,这样的一幕让三兄弟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
事实上,田杰明自己也清楚,生死关头,自然是无所不用奇极的,无所谓卑鄙与否。再者,叶公子用的分明是让人一眼看穿越无法应对的阳谋,根本谈不上卑鄙。只是,这样的事发生在自己身上,田杰明依旧气不过。加上心头对叶公子的恨意,这才口出恶言。
然而这句话说刚一出口田杰明就后悔了,此情此景,这么说无疑是云夫人的试探,试探她是否会牺牲掉阵中武将,下令让武灵,武尊们攻击。
出乎意料的是,云夫人居然没有下达这样的命令。
事实上,云夫人比三兄弟想的都多,自然不会下达这样命令。
以云夫人对叶公子的恨之入骨,她会不惜一切代价杀了叶公子。即便是牺牲这百余武将甚至付出更大的代价也要杀了叶公子的。但此刻,叶公子裹挟了百余武将在阵中,她依旧不能下令让阵中的武灵,武尊施展无法分辨敌我的范围攻击的命令。
不是不忍,而是不敢!
这这样一幕就好比在己方士卒在与敌方士卒奋力厮杀的时候,己方主将下令放箭,无论敌我,尽数诛杀。
这样的命令对己方士气与军心的打击是她云夫人承受不起的。
一旦下了这样的命令,云夫人毫不怀疑,一众原本对她忠心耿耿的属下对她的忠心都会十去八九,从此离心离德。
为了报仇,这样的代价她不是不可以付出的。
她顾虑的是不止是这些,还担心这样的命令下被困在阵中的武将会反弹。
以叶公子的能力,他毫不怀疑,前脚下了这样的命令,后脚被当成弃子的武将们就会被叶公子所策反,到时候,只怕陷于阵中的百余武将就成了叶公子的人了。
叶公子以一百名武者可以灭掉数百的武将,武师,武者。如果个叶公子一百武将……云夫人不敢想下去了。
反正她是不敢下达让武灵,武尊们施展敌我不分的范围攻击了。
田杰明神色愤恨的说完这话,云夫人未加理睬,而田杰英与田杰豪的目光也是紧紧的盯着阵中,并未赞同,也未做反驳。让义愤填膺的田杰明更加尴尬。
好在这样的一幕没有持续多久,就被田杰豪岔开了话题:
“叶公子用出这样伎俩,也可以从侧面反映出,此刻的八门金锁应该已经无限接近于叶公子的八门金锁阵极限所在了!”
田杰明连忙出声响应:
“对对,正是如此。这阵法若是能蚕杀武灵以上的强者,他必然会将那群武将杀掉,再以武灵作为人质。”
田杰英想了想,道:
“若是这样的话,还是对我们有利的。就算叶公子的尖刀死士借着阵法能够发挥出武师层次的攻击,但毕竟也是武者罢了,僵持下去,是绝对耗不过武灵强者的。”
云夫人脸色依旧阴沉,道:
“还有一种可能。”
一直神色凝重的田杰豪显然也想到了这种可能,缓缓接口道:
“每当我们以为叶公子技穷于此的时候,他都会拿出层出不穷的手段,谁保证这次叶公子是否隐藏了些什么?”
“这……这……”
田杰明本想说:“这么可能,如果叶公子有这样的有段早就用了,何必僵持。”但想到之前伏击叶公子不成,被叶公子打的仓皇而逃的一幕,田杰明对田杰豪的话不禁升起了几分共鸣之意,闻言连忙开口询问道:
“这……三……三哥,你想到了什么?”
罕见的,田杰明居然称呼了田杰豪一声三哥。虽然他们是亲兄弟,但这样的称呼对他们而言已经很久了,此刻叫出,居然显得有些拗口。
这个很正常的称呼让田杰豪愣了一下,但他的注意力很快又转移到了八门金锁阵上。神情凝重的道:
“除了为了让武灵,武尊们投鼠忌器,也可能是在蓄力。正常情况下的八门金锁只能对付武将强者,但蓄力之下未必不能对武灵甚至武尊强者造成威胁。”
田杰明闻言先是一愣,随即失笑道:
“这怎么可能?”
云夫人冷峭的声音缓缓响起:
“有什么不可能的?我且问你,当天下群雄共诛易无极距今日也不过过去了二十几个年头的日夜罢了,但苍穹大陆的时间却流逝了百年,这是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