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雷,日耀帝国日耀五虎之后将军赵所向长子,从小就是在各式各样的光环与荣誉之中长大,凭借其父亲倾力的培养与自身绝佳的天赋,成就了他日耀年轻一辈第二人无上的荣光。
尽管上面依旧有着一个宛如太阳般璀璨夺目的日耀太子卫建德压着,但其年纪轻轻便成就的武尊巅峰修为依旧奠定他的卓尔不凡。
这样的赵云雷,一身矜傲之气在所难免,只专心于武的他对所谓的文人,基本上是没有什么敬意的。唯一例外的只有智者日耀帝国丞相,日耀乃至天下第一智者西门第一、
西门第一虽然仅是个文人而已,但其如梦似幻,弹指拨弄乾坤的手段却让任何人都不敢小觑。
西门第一被称为天下第一智者那是因为他辅佐卫无常一统北方,率先建立了日耀帝国,成就了几乎席卷天下,不可匹敌的态势。
这这一过程中,除了日耀大帝卫无常的雄才大略,西门第一的纵横捭阖,犹如神鬼的韬略也起着几乎是决定性的作用。这样的人物,称其为天下第一智者,直追百年前的庄梦蝶也未尝不可。
西门第一天下第一的不可匹敌的锋芒直到之后东方不二出山,辅佐星光三杰建立了可以与其争衡的星光帝国,这才有所收敛,但这也只是当世两大绝顶智者以天下为棋,以两国为子展开的博弈罢了,高下难分。
诸如西门第一,东方不二这样的人物,委实称得上是百年难得一见。环顾整个苍穹大陆,除了那天骄反斩展天骄的弈天骄勉强可以与他们媲美,时间再无这等人物。
直到赵云雷在这座名不见经传的小小的落叶山,见识到了叶公子这一些列可怕的手段,这才赫然发现,一颗光芒只怕不逊色于西门第一的彗星正在冉冉升起。
面对这样的智者,赵云雷的第一个想法自然是收为几用。但是在见识了叶公子那堪称神鬼莫测的恐怖智慧后,一向骄傲自持的他也不由扪心自问,这样的人,他真的可以驾驭么?
“无非是杀之可惜,用之可怕罢了。”
叶公子状若随意,不假思索的说出了赵云雷的顾忌,而后神色也带了几分认真,道:
“我虽然知道你的顾虑,救我与否,全在你一念之间,我不但不会求你,也不会劝你什么。”
赵云雷奇怪的看着叶公子,不解的问道:
“以你的智慧,巧舌如簧当不在话下,这个时候,为什么不说些可以打动本公子的话来?”
叶公子侃侃而谈,道:
“你救我,我活命,我自然得以受益。但本公子效忠于你,你得到的受益将会是我今日受益的百倍,千倍。而你唯一要付出的便是如今日这般的信任。这一切,必须由你去衡量。
没错,碍于云云的遗嘱,本公子必须尽可能的活下去,但我相信,即使云云在这里,她也不会让我去效忠一个不肯相信本公子的人。”
叶公子丹田被破,从此与武者之路彻底绝缘,委实成了一个废人。但即使成了废人,他依旧有着属于他的骄傲的资本,这自然是他那神鬼莫测的智慧与才能。
叶公子离开星光帝国,来到日耀,目的就是为了找一个能够自己追随的强者前去投效,一展雄图。如今事情兜了个圈,似乎又回到了这样的轨道上。只是,唯一不同的事,已经处于了生死边缘的叶公子唯一能够投效的人选也只有赵云雷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他必须表露出绝对的忠肠,说的赵云雷动心,才能得到赵云雷的救助。但偏偏的,不能以常理度之的叶公子却没有这般,而是反而以此为契机,对赵云雷进行了考验。
叶公子的意思十分明确,他九窍玲珑叶公子效命的主君可以没有绝顶的资质,可以没有同阶无敌的战力,也可以没有缘深莫测的智慧,但却不能没有对他的信任。
之前的三样东西或许也是成就一番大业不可或缺的。但只要有着对他的信任,那么之前三样东西中,前两他可以培养,第三样他可以弥补。
可若是没有对他的信任,那么即使前三样东西俱是出类拔萃,对他而言也是丝毫价值也无!
从叶公子那状若随意,但却坚定不移的眼中所表露出的决绝不难看出,如果赵云雷不愿对他付出这样的信任,他宁愿死在这里,不被赵云雷所救。
这一番表态不知是赵云雷,便是一众影卫也是看在眼中的。见赵云雷陷入思索,他们相互对视一番后,也选择了缄默不言。叶公子既然表示不会去主动所动赵云雷,那么他们还是也跟着不开口,只等着赵云雷的决意的好。万一他们开口干预赵云雷的决定惹得叶公子不满,也跟着开口,那他们纵然有着九十多张口,也是说不过叶公子的。
事已至此,他们都已打定了注意。不到万不得已,不宜与这个在日耀帝国有着飞凡身份的人作对。托赵云雷想通了,就这退去自然最好。可如果赵云雷非要力保叶公子,那么便是拼命,他们也要拼掉叶公子。
赵云雷低头思忖片刻,突然展颜一笑,道:
“云楚楚死前明明已经替你背负了‘落叶’之名,你之后险些斩杀了田杰雄也是一帆风顺,可你知道为何事情又突然急转直下么?”
叶公子一愣,随即抱拳一礼,苦笑道: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请公子赐教则个。”
倒也说不上当局者迷,但凡智者,在用谋,施谋之后,都会在闲暇的时候将计谋在脑中飞快的过一遍,看看是否存在什么破绽,或者计划是否因为仓促而有所疏忽。
但事发突然,从“田杰雄”落入叶公子你彀中,在叶公子的算计下险些被杀到影十七出现,再到叶公子以惨烈的方式重创了影十七,跑到这里,一切,发生的极为迅速。
叶公子凭借自己的智慧与应变能力,做出极佳应对已经是其极限所在了,至于因由,却是无暇思考——或者说也必要反思了,若是不能周全,这里便是他的埋骨之所,一切都没了意义。若是能周全,日后自有仔细反思这一战的时机。
却不想,赵云雷在这个时候问起了这个,叶公子一时也不知如何作答,只得苦笑着请教。
赵云雷也不卖关子,以他的性格也不会卖关子,径直道:
“无论是腾龙行云还是潜龙于渊,都没有什么不可的,但唯独你的那一招飞龙在天,大为不妥。
飞龙者,极致之龙也,是为九龙,九龙之相,乃为最阳之爻,是升无可升的最高之数。这样的运数,固然贵不可言,但这却是只有上天才能拥有的至高之数,凡人若得之,则必然因为承受不起而由大吉走向大凶,是为亢龙有悔。”
苍穹大陆的易理与楚轩前世地球的周易自然是有所不同的,但却也有着大部分的暗合,其中飞龙在天与亢龙有悔的道理便是其中吻合的部分。
一众影卫听的有些云山雾绕,但叶公子自然是听得懂的。对此,叶公子只是轻笑着低眉片刻,却没有接茬,而是不动声色的岔开话题,轻飘飘的问道:
“公子既知九九,九五之数,不知可曾想过追寻此数?”
赵云雷脸色微微一变,随即恢复淡然,冷冷道:
“本公子连九五之数都不敢心生觊觎,你却在适才大言不惭的追寻九五之数,结果落得这般下场。”
苍穹大陆对帝王的称呼也有九五之尊的说法,叶公子这个问题,身为人臣的赵云雷自然是不敢有所怠慢的。
叶公子依旧面带笑意,这是这笑容之中的意味却是复杂难明,似乎是自嘲,似乎又有些苦涩,除了这些又夹杂了更多的场中人看不懂的意味:
“公子想的没错,叶某既然连九九之数都敢追寻,又岂会将九五之数太过放在眼中?不过公子大可放心,本公子既然不将所谓九五之数放在心中,也就不会去逆了这九五之数,至少,这需要仰为依仗的日耀帝国的九五之数,绝不会逆。”
话锋一转,那复杂的语气尽数收敛,正色道:
“好了,说了这么多,公子也该给叶某一个答复了。”
二人的角色似乎颠倒了过来,明明是赵云雷是否接受叶公子以自己的效忠为代价,救下他的姓名,明明赵云雷是占据主导地位的那一个,明明赵云雷是主,叶公子是追随者,但此刻处于咄咄逼人位置的反而是叶公子,而一向矜傲的赵云雷对此也不以为意。
轻哼一声,赵云转头看向“大总管”一众影卫,冷冷道:
“尔等影卫在星光帝国作威作福自与本公子无关,但在日耀境内,却容不得尔等撒野。念在尔等尚未肆意妄为,就此离去吧。”
说话间,头顶金色光芒闪动,一只咆哮着的狰狞猛虎虚影咆哮而出,自赵云雷身后扑入其体内,赵云雷原本武尊巅峰的强横气息再度增强,属于武王强者才有的强劲气机锁定了一众影卫。
以赵云雷的性情,既然他肯引出上九,九五这一番对话,那便已经是下定决心收容叶公子了。
也公子显然也是看准了这一点的,但他却依旧需要赵云雷表明这样一个态度,他有这样的自信,或者说骄傲,他九窍玲珑叶公子,值得任何一个主君这般对待。
原本还抱有一线希冀的“大管家”等人闻言都变了脸色。看着赵云雷的表情,回想赵云雷之前对他的两次劝说都无视的态度,“大总管”失望的叹息一声,熄了再以言语动之的心思,冷道:
“唉,看来终究免不了一战。既然如此……”
赵云雷全程见识了落叶山之战,自然知道叶公子窃取了影卫的根本机密,影卫无论如何都不会放过叶公子。他所谓的驱逐之言也只是场面话罢了。场面话说完了,就是一场猛虎斗群狼的惨烈一战。
这样的一战,身为一名经赵所向培养,饱经杀伐的武者的他而言并不畏惧,反而有所期待。然而,就在双方剑拔弩张的时候,叶公子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等一等!”
双方一触即发的战斗噶然而止,赵云雷奇怪的看了一眼叶公子,并未说话,“大管家”却冷笑一声,道:
“叶公子,你以为巧舌如簧的拉来了一个炮灰,就能再次巧舌如簧的迫使我等退去不成?”
叶公子似笑非笑的扫了“大管家”一眼,略带调笑的问道:
“本公子若是以为自己能做到,你是信还是不信呢?”
“大管家”:“……”
赵云雷这样的旁观者还好,真正经历落叶山一战,见识叶公子智慧的可怕的人,无人怀疑他那化腐朽为神奇,可怖可惧的智慧,面对这样的他说出的“能”哪怕是有关自己意愿的事,“大管家”也没有丝毫的信心可言。甚至,仅凭叶公子这一句话,“大管家”在心悸之余便生出了几分退意。
尽管理智依旧迫使他站在了这里,但口中也是在难以嘴硬的说出不信什么的。
不能说不信,可也不能弱了气势的说信啊,于是只能缄口不言。
瞧着大管家那复杂之极的神色,叶公子颇为好笑的摇了摇头,随即伸出右手,举再额间,发誓道:
“鉴于之前的约定被中断,我叶某人以亡妻云楚楚之名重新发誓,只要眼前这群人就此退去,本公子与田杰雄之约依旧有效,十年之内,关于绝不泄露有关鬼影须弥步的任何机密。本公子绝不以任何形式透露给任人知晓。如违此等誓言,管教吾妻云楚楚楚神魂饱受水满火焚之刑。”
原本举拳发誓的叶公子一脸轻松,但说到云楚楚,说到水满火焚,脸色却再次不由自主的变了,看着“大总管”等一众影卫的目光也变得森然起来,恨声道:
“现在尔等可满意了么?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