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铛”“铛”“铛”。
午夜十二点的钟声准时响起，如同来自地底深处的叹息。
沈不言躺在床上，沉沉地闭上了双目。
仿佛被唤醒了本能，一个人在黑暗中睁开了眼睛。
像是月球的两面，沈不言是光明的一面，而隐藏在门后的人则是阴暗的背面。
沈不言的视线逐渐模糊，她能感受到自己正在被一种不知名的力量逐渐淹没，耳边传来密密麻麻的声音让她头痛欲裂。
该死的……这是怎么一回事……
那个角落中的人推开了门，渐渐从沈不言的身上分离出来，两人漂浮在流动的空气中，两副完全相同的面孔，却呈现出截然不同的神情。
沈不言虚弱地喘着气，想张开双眼仔细看对方的模样，却被一双冰冷的手捂住了双眼。
“我很高兴你能如约来见我，”低沉醇厚的嗓音在她耳畔响起，“现在轮到我来践行诺言了。”
沈不言胡乱地像挣脱覆盖在眼皮上的手掌，不料那股力量愈来愈强，她几乎以为自己的眼球要被挤爆。
半晌，沈不言像是猛然惊醒过来似的，急促地喘息着，深呼吸了好几口气，她才慢慢地平静下来，低头凝视掌心，用力地握紧成拳，接着缓缓地松开。
顿了顿，沈不言下床拉开窗帘，凝望着如同流墨浸染的夜晚，干枯的内心突然随风跳动。
很久没有体会过这种感觉了……这就是活着的感觉吗？
沈不言深呼吸了一口气，嘴边露出了一个诡谲的笑容。
“现在是我的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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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不言穿着一身火辣的豹纹连衣裙，肩上披着一件精致的皮夹克，双腿套了一双黑色的过膝长靴。她摘下了鼻梁上架着的香奈儿墨镜，抬眸锁定了目标，抬起修长的双腿朝那个方向走去。
“呃……呃，请问您找谁？”前台小姐明显被沈不言的气势吓着了，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沈不言如刀的目光扫过她的脸，朱唇轻启，冷漠地开口：“闫鑫。”
“好的，请问您有预约过吗？”
沈不言甩出一张名片，拇指捏住按在柜台上，冷笑一声：“你们这儿的人都这么对客户的么？”
前台小姐定睛一看，看到“黄氏集团”几个字，顿时敬畏地看她一眼，连连鞠躬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马上帮您叫闫特助。”
沈不言冷哼一声，收起了名片。
“他办公室在几零几？”
前台小姐慌张地拨电话，一时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地回答道：“303。”
“谢了。”
沈不言头也不回地朝电梯的方向走去。等前台小姐回过神来时，沈不言的身影早已消失。
“叮——”
金色的电梯门缓缓打开，一条修长的腿踏出电梯，黑色的长靴衬托得肌肤白皙似雪。
沈不言吹着不成调的口哨，无视了人群中异样的目光，旁若无人地向前走着。
突然，她驻足于一间挂着“助理”铭牌的办公室前，蔻丹玉手轻轻拧开了门把手，稍一用力便推开了房门。
一个高大的男人似乎并未注意到有人进来，仍专心致志地翻阅文件。
一股醉人的香气袭来，几乎是同一瞬间，他抬起头，与女人的目光撞在一起。
“哦，我来找季天霖，他人呢？”女人促狭地勾起唇角。
闫鑫沉默地看着她，半晌，他摇了摇头：“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话音刚落，他的脖子被一双手扼住，一股强烈的窒息感传入脑海，让他忍不住在那双白嫩的手抓住两道红印。
女人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目光寒冷似冰：“你以为我在开玩笑？”
“告诉我，他在哪里！”
闫鑫艰难地开口道：“我凭什么……告诉……你……”
他眼神一冷，反手拧住女人的手腕，往回一拽，两人的身体暧昧地贴合在一起，齐齐摔倒在地上。
女人舔了舔鲜红的唇，双眼眯起，妩媚地一笑，俯身吻住了闫鑫的唇。
她温热的气息喷在他的脸上，他被她的味道迷惑住了，短暂地失神。
女人在心里冷冷一笑，膝盖狠狠地往上一顶，男人闷哼一声，痛得眼冒金星，不自觉地松开了手。
女人迅速地从男人身上爬了起来，从容地捡起肩带，整理了一下头发，接着优雅地踱步到办公桌前，拾起了黑色的手机。
见男人痛得几乎晕厥过去，女人微微一笑，从外套内袋里拿出了一个微型仪器，简单摆弄了几下，手机锁屏顺利打开。
“唔……不是这个，也不是这个，嗯？这是什么？”
她紧皱眉头点开了名为“金素莉”的联系人发来的消息。
——我能把西装送给朋友吗？男生的衣服留在家里不太好。
——我的衣服，你烧了也不能送给别人。
女人眼神一黯，狠狠地剜了地上的男人一眼，毫不犹豫地往他腿上踹了一脚。
“时间不够了……得快点行动了。”女人似乎有点焦急，迅速地翻找信息，终于找到了一条与季天霖有关的消息。
“他已经转到市中心医院高级病房402，目前情况稳定，稍安勿躁。”
终于找到了。
女人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她记下了医院的地址，顺手把手机扔到了办公桌上。
“没办法啦，如果你硬要找事，请找黄氏集团K画廊的沈不言哦。”女人居高临下地俯瞰地上痛不欲生的男人，冷冷一笑。
地上的闫鑫模模糊糊地听到了“沈不言”三个字，而后彻底晕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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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不言驱车赶到市中心医院，直接冲向电梯来到了季天霖所在的病房。
在窗外看到季天霖沉睡的脸庞时，沈不言长吁一口气。
“季天霖，你让我好找啊……”沈不言望着病床上的人，露出了笑容。
若不是在灵寺觉醒，她不会在出去散步时遇到酒醉的季天霖，也不会被这个发酒疯的男人抱在怀里，听他说了一番肉麻的表白的话。
然后，那个叫作闫鑫的男人出现了。季天霖自作主张把她护在暗处，她乐得看两个男人相斗。
她唯一没料到的是，沈不言那个蠢货居然对这个男人产生了不一样的感觉。
本来想直接除掉隐患，直到她听到两个男人的对话。
“季天霖，程夫人在明星集团海外分部给你安了一份工作，你还不满足吗？”
“抱歉，我不想自己的人生被框印在窗户里。”
明星集团？
她突然觉得事情变得有意思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