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长河跟童秋月最后从茶餐厅出来的时候,已经接近中午了。
童秋月摸着微微隆起地小肚子,打了个饱嗝,心满意足道:“好好吃啊。”
陈长河黑着张脸。
“你是不是对好吃有什么误解?”
童秋月撇了撇嘴,“人家就是觉得好吃,好饱啊!中饭都不用吃了,又可以省一顿。”
陈长河对此嗤之以鼻,“你能不能有点出息?”
童秋月不满地推了推陈长河,“你这人怎么了?吃火药了?”
此时正是下班高峰期,茶餐厅下人来人往,空气很闷,夹杂着汗臭味,没有一丝风,各种味道混合在一起,陈长河越发觉得烦躁。
他抓着童秋月挤出人堆,钻进车里,发动了引擎,但是却没动。
“你就不觉得我们像被耍猴一样耍了吗?”
童秋月咬了咬嘴唇,没吱声。
在茶餐厅里,洪涛阳继续了未完的关于他与招财的故事。
事情跟童秋月猜想的那样,洪涛阳只丢了两次猫,招财第二次回来之后,他根本没想着再丢一次,因为自己先崩溃了。
无论是把它扔了,还是把它掐死,都无法摆脱它。
洪涛阳放弃了。
他把家里的门窗都关起来,关得严严实实。
但是即便如此,招财还是能想办法回来,从抽风口,通风口,任何一切洞口,都能成为它回家的路。
就是在这段时间,他开始接触他女儿洪媚媚介绍的心理医生。
他把最近发生的所有事都告诉了心理医生,心理医生没有质疑他,而是提出想看一眼招财的想法。
洪涛阳把心理医生带回了家,他们在家里看到了招财、
然后招财开口说话了。
招财说:“你杀了我的儿子,你逃不了的,你死定了,也别指望其他人帮你,谁帮,他也得跟着死。”
这话显然是说给心理医生听的,这也就是为什么洪涛阳说招财也想杀了心理医生的原因。
招财说完之后,就走了,这一走,就再也没回来过,至今已经有好多天了,但是他时常能听得到招财的叫声,他知道招财没有走远,它一定就在附近,等着时机,给他最后的最致命地一击。
童秋月质疑招财口吐人言地真实性,洪涛阳表示完全不用怀疑其真实性,因为当时心理医生也在,她目睹了整个过程。
招财就这么坐在他们面前,嘴巴一张一合,清晰地说着人话。
招财会回来,他想跑,想躲,但是躲不掉,它会一直缠着他,直到杀死他。
洪涛阳对此深信不疑。
因为那只猫已经成精了,它是一只妖猫。
他希望如果真的哪一天他死了,有人能出来解释这一切。
这个忙确实很简单。
听完了洪涛阳的故事,陈长河答应了洪涛阳,如果他真的出事了,被猫杀死,他可以出来解释这一切。
当然,这前提是洪涛阳真的死于猫杀。
听完了这个亢长的故事,接下来,就该讲讲吴钱富的故事了。
他们之所以耐着性子听这个又长又臭的故事,真正目的是想听吴钱富的故事。
然而洪涛阳却在这时候打了马虎眼,他接了个电话,就离开了包厢。
出了包厢之后,他再也没回来。
两人等了很久很久,都没再看到洪涛阳回来。
陈长河打电话给洪涛阳,洪涛阳倒是很快就接了。
他说自己临时有急事,先走了。
陈长河说那关于吴钱富的访谈文章怎么办?他们不能空手而归啊!
洪涛阳在电话里打包票,说肯定不会让他们空手而归的,他跟吴钱富是多年的好朋友,这件事对他来说轻而易举,不会放他们鸽子的!
他们帮了他,他自然会帮他们。等他处理完了手头上的工作,找个时间,就好好聊聊吴钱富的事。
在对待这件事上,陈长河性子比童秋月还要急。
没隔多久,他又给洪涛阳打电话,问他什么时候有时间,想催他一催,结果打过去,电话直接是关机状态。
他们又等了很久,一直从早上等到中午,依旧没有等到洪涛阳。
打电话,也是一直打不通。
所以陈长河才那么气愤。
坐在车里,陈长河又掏出手机打了一次。
听筒里,传出来的依旧是冰冷的机械女生。
“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sorry…”
陈长河气得一巴掌拍在方向盘上。
童秋月撇了撇嘴,道:“也许是他手机没电了呢?”
陈长河气道:“什么手机没电了?他根本就是故意的,他对待我们的态度前后完全是两种态度!”
童秋月当然也感受出来了,非常的费解。
让他们帮忙,却是如此奇怪的一个忙,让人摸不着头脑。
好,他们答应了,结果他答应他们的,却没有兑现。
一个龙头企业的巨头,却如此不守信用。
童秋月道:“他反正也不正常,他讲的那故事就很离谱。”
陈长河“哼”了一声,“所以我们就该被耍?”
童秋月知道陈长河心里急,而且也是为了她才这么急的,她出言安慰道:“好啦,咱们先回去,晚点再给他打电话看看,实在不行,放我们鸽子,我们直接去堵他呗,反正我们也知道他公司他家在哪,对吧?”
“再说了,他有这个必要骗我们吗?”
陈长河气这才慢慢消了下来,开车送童秋月回去。
一路上还在喋喋不休,“太离谱了,一个大老总,跟个神经病一样,我要是她女儿,我直接给他送到精神病医院去了,还给她请心理医生,恶心!那是奔着给他请心理医生治疗去的吗?那是给他找老婆呢!”
童秋月“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你这想象力太龌龊了啊,就不能请个女的心理医生,还不能是个漂亮的。”
陈长河道:“你觉得正常啊?有哪个心理医生半夜三更还上门服务的?要是个男的你看他让不让他去,孤男寡女,夜半三更共处一室,你觉得纯洁啊?哎呀,我就蹭蹭不进去…”
“去死啊你。”
童秋月脸色一红,扬拳打了陈长河一拳。
陈长河故作正经,但是脸上却挂着笑意。
“干什么啊?开车呢。”
童秋月“哼”了一声,指着陈长河,“我要远离你这个渣男,以后不能进我房间,我不要跟你共处一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