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秋月摇头表示不解,但最后还是依言换了一身休闲服,倒不是害怕洪涛阳对自己有非分之想故意扮丑,那职业装她穿得太难受了,陈长河硬拉着她去买的。
就穿了一次,童秋月想拿去退了,虽然她不知道花了多少钱,但是感觉还挺贵的。
陈长河死都不愿意拿去退,因为他嫌丢人。
童秋月只能作罢,还给他,他有用不着。
洪涛阳给他们的地址里,还有他的电话号码。
晚上七点多的时候,陈长河给洪涛阳打了个电话,问他这个时候是否在家?他们现在过去是否方便。
挂了电话之后,陈长河对童秋月道:“洪涛阳说现在可以过去。”
童秋月道:“那就过去呗。”
陈长河神情忽然变得有些古怪起来,“这个洪涛阳似乎真的不正常,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疲惫中又好似透着一丝…恐惧。”
童秋月正站在镜子前梳头发,她顿了顿,从镜子里看陈长河,“嗯?疲惫我理解,毕竟今天看他状态就很不好,恐惧是什么意思?”
陈长河想了想,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自嘲地摇了摇头,又有些不确定起来,“可能是我的错觉吧。”
童秋月给阿毛喂了粮跟药,两人出门前往洪涛阳家。
一个半小时之后,两人来到了洪涛阳的家中。
洪涛阳家是一套复式套房,极其奢华豪华,只是偌大的房子里,只有他一个人住,显得空荡荡的。
“随便坐。”
洪涛阳端出来一个果盆,放在茶几上,坐在两人对面的沙发上。
然而童秋月注意到的却是茶几上的烟灰缸,烟灰缸简直像个小型垃圾场,上面盛满了烟灰以及烟蒂。
童秋月仿佛看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洪涛阳肚子坐在空荡荡的客厅里,手里夹着香烟,烟头忽明忽灭,一根接着一根抽。
她就曾经见过她舅舅这样,那是她舅舅最艰难的时候,所以这让童秋月似曾相识,洪涛阳一定遇到了一件让他很头疼的事。
他落座后,视线又再一次先落在了童秋月身上,眼神复杂。
“你长得有点像我女儿。”
童秋月松了一口气,伸手在桌子底下掐了一把陈长河的大腿。
陈长河恼怒地看了童秋月一眼,童秋月撅了撅嘴,轻“哼”了一声。
她就说嘛洪涛阳那么明目张胆的盯着她看不是因为对她起了色心的原因。
“哦?是吗?”
童秋月讪笑了两声,心想难道是因为她女儿的原因?
但显然不是,洪涛阳接着感慨道:“我跟前妻离婚多年了,她一直跟她妈妈生活,我们很长时间才能见上一面。”
陈长河却是等得不耐烦了,他本来对洪涛阳就没好感。
他直接岔开了话题,“洪先生,您今天说想有事请我们帮忙,不知道是什么事呢?”
洪涛阳并没有回答,而是忽然往阳台望去,他忽然起身,匆匆忙忙走到阳台,将阳台的窗户关上。
他似乎如临大敌,但却又在关上窗户的那一刹那,变得轻松无比,大出一口气。
童秋月跟陈长河再次面面相觑。
陈长河才不想听他聊什么家里长短,在这件事上,他很没耐心。
本来一切都尽在他掌握中,假扮外地财经杂志社的记者,从他这挖出一些吴钱富的信息。
现在感觉好像被这个洪涛阳牵着鼻子走了,他很不喜欢这种被动的感觉。
而且洪涛阳这动作,让他如云里雾里,如果不是知道洪涛阳的身份,他恐怕以为这人是神经病。
聊天聊着聊着,忽然就去关窗,怎么?怕隔墙有耳?拜托!这儿可是高楼层。
与此同时,陈长河还注意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
房子里的所有窗户都被他关得严严实实的。
童秋月也感到奇怪至极,但是她又不知道从何问起,这整套房子以及眼前这个洪涛阳,都给她一种奇怪的感觉。
洪涛阳重新坐回了沙发,长出了一口气,“见笑了,我不得不把窗户关起来。”
童秋月问道:“为什么?”
洪涛阳目光呆滞,脸上闪过一丝惧意,缓缓开口,“因为他想要进来。”
陈长河跟童秋月同时打了个冷颤。
他想进来?什么玩意?
两人都怀疑自己听错了,陈长河抢先问道:“不好意思洪先生,刚刚没听清,你说什么?”
洪涛阳放缓慢了语速,几乎一字一字说道:“我说,他会进来!”
这一次,两人总算是听清了,屋内明明没有风,两人都同时感到了一股寒意。
童秋月下意识往阳台上的窗户看去,颤声问道:“他是谁?”
洪涛阳变得痛哭起来,双手捂脸,嘶哑的声音从他手缝里传出来,“他不是谁,它是一只猫。”
两人同时松了一口气,吓死他们了。
洪涛阳住的是商品楼,住在八楼,八楼说高不高说矮不矮,猫,其实是可以借助水管空调主机等东西爬上来的。
他所住的小区就有很多流浪猫,这些流浪猫常年混迹在小区里,小区里有人喂养,吃得好住得好,胆子大的很,也不怕人,有时候还会爬到低楼层的人家里偷东西吃。
陈长河笑道:“现在的流浪猫实在是太多了,没有人驱赶,还有人喂食,繁殖能力还很强,数量多了,惹事的也不少,洪先生家里平常一定经常有野猫光顾吧!难怪把家里门窗都关了起来。”
洪涛阳将手从脸上移开,目光空洞的盯着陈长河看,他缓缓摇了摇头,“它不是野猫。”
陈长河打趣道:“难不成是邻居家养的?跑你家来了?也太没德了吧,自己家的猫不管好。”
洪涛阳依旧摇头。
“我的意思是,它是一只妖猫。”
陈长河脸上笑容顿时僵住了,“洪先生,你开玩笑的吧。”
洪涛阳紧绷着脸,脸上的表情无比认真。
“怎么?你觉得我像是在开玩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