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做着一切,都是为了复仇,站在它的角度上,它没有错。”
“我心软了,决定把它扔了。”
“它也谋害了我三次,也算是给够我苦头吃了,就这么算了吧,我们之间的恩怨,从此一笔勾销。”
“我手臂上的伤口都没来得及处理,半夜三更就连夜把它送走了。”
童秋月问道:“送走?送给谁了?”
洪涛阳道:“不是送给谁,是送走,大半夜的,去哪里找养它的人?我一刻也不想让它在我家呆了!”
“我用黑布把航空箱包起来,放进车后备箱,开了好远,找到了一片偏僻地湿地公园,将它扔在了公园里。”
“开车回来的路上,我感到从未没有的轻松,即便是赚了人生第一桶金的时候,也没有那么开心,被一只猫谋杀,这说出去谁会信?”
“回到家,我简单处理了伤口,上了止痛止血药,就睡下了。”
“那绝对是我那么多天以来,睡得最舒适的一个觉。”
“一切都结束了。”
“然而当第二天起来的时候,我彻底惊呆了,昨晚好像就是个美梦,梦终于醒的时候,现在梦醒了,恐惧笼罩着我。”
“我以为我摆脱它了,我又可以开始我那孤单但是却简单幸福的生活了,那只是我以为。”
“实际上,我并没有摆脱它。”
洪涛阳说到这,又捂起了脸,表情痛苦。
陈长河弱声问道:“你该不会看到招财又回来了吧?”
洪涛阳脸色由痛苦变成了惊恐,回想起那天早晨的一幕,现在仍很惊恐。
“不单单是看到招财回来了,我还看到了更可怕的东西。”
两人心里提到了嗓子眼,紧紧盯着洪涛阳,生怕错过他说的每一个字。
洪涛阳转过头,转向他的房门位置,伸手指了指门外,颤声道:“我一打开房门,就看到了它,它嘴里叼着一条眼镜毒蛇,那条蛇还活着,它不偏不倚,尖细地牙齿正咬在眼镜蛇的七寸位置。”
“那条眼镜蛇在它嘴里,无可奈何,蛇身扑腾,蛇头乱转,它看到我出门,嘴巴一松,眼镜蛇掉到了地板上,蛇身一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钻进了角落里,瞬间不见了踪影。”
“它就坐在那个位置上,平静地盯着我看,眼神里,有恨,有嘲讽,有幸灾乐祸…”
“我彻底傻了,我开车足足开了半个小时,我不知道它是怎么找到回家的路的,回来的时候,还抓了一只眼镜毒蛇回来,还是活的!”
“它想利用毒蛇杀了我。”
“毒蛇藏在家里的某个角落里,随时都有可能给我来致命一击。”
“它好残忍的心,为什么我明明已经放过了它,它还不放过我?”
“毒蛇已经不知道藏到了哪里,但是那个时候,我觉得在我的房子里,最毒的不是那条毒蛇,而是那只毛发细长,看起来漂亮精致得像只娃娃的可爱猫咪。”
“它比毒蛇还要残忍好多倍。”
“既然我给了它机会,它不知道珍惜,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我那时候已经丧失了理智,直接朝它冲了过去,它想继续从窗户逃跑,但是我已经预料到了它的路线,比狠毒,我或许比不上它,但是比智商,我不会觉得我输它。”
“我预判了它逃跑的路线,终于在最近一扇窗户前将它扑倒在地上,它在我的怀里撕心裂肺的喊叫,对我又是抓又是咬。”
洪涛阳停了下来,将衬衫掀了起来。
童秋月捂住嘴巴惊呼,只见洪涛阳的肚子上,密密麻麻的伤痕交叉错横。
洪涛阳眼里闪过一丝凶狠之意,“我任它抓,任它咬,我紧紧掐着它的脖子,用尽了我所有的力气,掐死了它。”
“房子里,屎尿味,血腥味,甚至那只眼镜毒蛇带来的腥臭味混作一团,我瘫坐在地上,身上血痕累累,那只猫瞪大着一双大眼睛,吐着一条长长的舌头,死不瞑目,但是我却没来由的感到舒畅,真正的舒畅。”
“我清理了它的尸体,装进垃圾袋,处理了伤口,打了消防电话,消防员随后来了我家,将那条眼镜毒蛇找了出来。”
洪涛阳拿出手机,打开了一个小视频,推到两人面前。
视频场景就是在洪涛阳家里,声音很嘈杂,画面里有很多消防员,随着一声声惊呼,一个消防员手上已经捏了一条蛇。
那蛇蛇头椭圆形,颈部背面有白色类似于眼镜一样的斑纹,正是眼镜蛇。
“幸亏那天我看到了,不然这东西什么时候给你来上一口你都不知道。”
陈长河知道洪涛阳的意思,他给他们展示这些,无非就是想告诉他们,他没有说谎。
他跟童秋月一样,猫咬天然气管,甚至最后抓蛇回来,它都可以理解,毕竟蛇,不管是有毒的还是没毒的,在猫眼里就是玩物。
猫的反应是蛇的七倍,所以猫抓蛇,真的就跟玩一样。
但是他有一点理解不了的便是,那只猫是怎么回来的?
猫跟狗不一样,不管多远,都能循着气味就找回来了。
猫根本就没有这种能力,而且,还是放在后备箱里,装在箱子里,用黑布盖着。
“洪先生,你事后有没有想过,你把它丢得那么远,它是怎么回来的?”
洪涛阳摇摇头,“我不知道。”
陈长河又问道:“那你把它丢下去的时候,有没有打开箱子?或许是你上车之后,它又跳上了你的车?跟着你的车又回到了小区地下车库?”
洪涛阳道:“我很确定,我当时没有把笼子打开,因为我当时对它还是有一点仁慈之心的,如果把航空箱打开了,它跑出来之后,以后肯定会变成一只流浪猫,就装在航空箱里,这样早上有人散步看到的时候,就知道是有人弃养的,再看到是一只这么漂亮的猫,最后肯定会带回家去养,它只是恨我,去到新家,应该不会像对我一样对待新的主人,对于它来说,也算是有个好归宿了。”
陈长河眉头紧皱,似乎在想些什么。
洪涛阳继续道:“我一开始也很费解,但是到后来,我发现这其实不算什么,因为更可怕的事还在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