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秋月没接话。
陈长河道:“首先是阿毛的反应,阿毛见吴钱富有过激反应,有可能是认错人,但是第二次呢?说再认错人就自欺欺人了。”
“经过我的实验,阿毛对陌生人,哪怕是想伤害你的人,都没什么反应,作为一只狗,它看家护院、护主的本能几乎已经丢失殆尽。”
陈长河说的没错,很贴切,因为这十几年来,为了能带着它一起生活,它必须丢掉一切狗的本能。
看家护院、护主、吠叫、撕咬…
因为她舅妈不喜欢它,这些行为,都会导致舅妈有把它扔出去流浪地念头。
童秋月又有些恍惚起来,觉得特别对不起阿毛,阿毛跟着她实在是太惨了。
让它丢掉地这些本能的东西,就好像是硬生生把鸟儿的翅膀给折断了,让它失去了自由。
童秋月就是它这辈子唯一活着的意义,除此之外,别无其他。
陈长河继续分析道:“但是那也只是对于陌生人而言,如果对于已经刻入它骨子的人,它的这些本能再次被激发了。”
“阿毛那个凶悍地模样,让我有理由相信,吴钱富就是那个它恨之入骨的人,别说过了十五年,就算是吴钱富化成了灰,它都还认识,这绝对没有夸张的成分,狗是可以真的靠气味分辨的。”
“经历了今晚的事,见识到了阿毛的反应,我有理由相信,吴钱富就是十五年前,进你家抢劫行凶杀害你父母的真凶。”
童秋月虽然一直都这么认为,也赞同陈长河的分析,但是也有一道关卡真真实实摆在他们面前。
“那你怎么解释吴钱富有完美不在场证明的事?经过我们的分析,不管是利用环境差制造分身,还是利用时间差出现在不同地点,都无法找出他的破绽。”
陈长河笑了笑,“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找不出破绽,并不代表没有破绽,找不出,也有可能只是我们没找到而已。”
童秋月歪了歪头,“那我们该怎么办?努力去找其中的破绽?”
陈长河最终会相信阿毛,其实也在童秋月的意料之中,但是当他亲口说出来的时候,童秋月心里才真正的踏实下来。
只要他相信阿毛,跟自己一个理念,在这条漫漫追凶路上,她就不会孤单了,同时也会更有信心。
陈长河却摇了摇头,“大可不必,我们注重结果,但是也不必太注重结果。”
这话犹如云里雾里,又好似自相矛盾,童秋月不明白他想表达什么。
“什么意思?”
陈长河笑道:“我们注重结果,意思是注重地是凶杀案的结果。”
“不必太注重结果,就好像是你拿到了一份试卷,众所周知,试卷里最难的一道题是最后一道题,我们现在纠结于吴钱富有完美不在场证明,就像你刚刚拿到试卷,你首先就去做最后一道题一样,前面还有那么多容易的选题,为什么不先做简单的?”
童秋月仔细琢磨这段话,好像懂了,又好像没懂,于是摇了摇头。
陈长河道:“我们可以进行反推,不去管其他,现在我们认定,吴钱富就是杀害你父母的凶手,我们就从他身上查起,最后的结果,只要证明他是凶手就可以了,过程有很多种方法,就像试卷一样,卷面上不是只有最后一道最难的题目,先从我们可以查的容易的,围绕吴钱富开始查起,明白了吗?”
这下童秋月听懂了,“明白了。”
“从吴钱富开始查起,那就得先接触吴钱富,现在吴钱富跟我们已经闹僵了,想要直接接触他已经不可能了,我们可以利用莫小莲,通过她接触他。”
陈长河拍了一下童秋月的头,哈哈笑道:“哈哈,可以嘛,都学会举一反三了。”
童秋月摸着自己的头,幽怨看了陈长河一眼,“别打我头,会变傻的。”
陈长河一脸坏笑,转而道:“我看你跟莫小莲聊得挺来的,这个方法可行。”
童秋月“哼”了一声,她本来一开始就是这么想的,她之所以知道吴钱富那些事,都是从莫小莲嘴里套出来的,莫小莲对她一点戒心也没有,问什么就说什么。
陈长河道:“不过我们现在可不能一直这样,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莫小莲养的那只哈士奇是在你们医院住院治疗吧?”
童秋月点了点头。
陈长河眉头微皱,“那你可得抓紧时间了,她今晚都开始把狗接回来了,狗一旦好了,你就没机会再接触她了,你们的关系,得马上升温了。”
童秋月认真想了想,确实是这样的,按照预计时间,小哈住院时间是七天时间,现在才过去了三四天。
不用想也知道是莫小莲爱狗心切,提前接回来了。
她还想明天早上没事,早点去医院门口蹲莫小莲呢,看来明天没机会了。
她虽然有那个意识,想通过莫小莲知道吴钱富更多的信息,但是只是通过闲聊而已,他们连微信都没有加。
思来想去,她也没有想到可以马上跟莫小莲关系升温地办法。
她仰着小脸看陈长河,“喂,陈大侦探,你有什么好办法?”
陈长河显然很享受这个称谓,得意道:“办法没有,不过咱们走运了,有人将好办法送上门来了。”
童秋月忙问道:“什么好办法?”
谁送来了?她怎么不知道?
陈长河又卖了一个关子,“想知道可以啊,你得先道歉。”
童秋月茫然,“道歉?道什么歉?跟莫小莲道歉?我又没做什么对不起她的事。”
陈长河纠正,“不是让你跟莫小莲道歉,你跟莫小莲道哪门子歉啊?我要你跟吴钱富道歉,怎么?你的阿毛袭击了他,不该跟他道歉啊?”
童秋月一听陈长河要她给吴钱富道歉,直接毛了。
“你让我跟吴钱富道歉?要我跟凶手道歉?”
她抓住陈长河手臂,狠狠一捏,像扭古老电视机的调频按钮一样扭起来,“混蛋,你安的是什么心?我掐死你,气死我了!”
陈长河惨叫连连,刚想解释,又是一股剧痛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