套房内,温度直线上升。
容晴像砧板上的一条鱼,任由傅宁宰割。
她本身是没这心思的,但架不住这具身体的反应。
她即羞又恨。
泪水在眼眶里蓄满,到最后连成线的溢出来。
她真的恨自己事到如今还能对他有反应。
居然还在受不了他的撩拨。
还嫌伤的不够深吗。
傅宁挺不解,“你哭什么?”
容晴偏过头,鼻音很重,“没事。”
反正,他也只是在发泄在报复,管她死活干什么。
傅宁用床单往她脸上胡乱擦一通。
“别哭了。”
这一擦,容晴眼泪像开了闸的洪水似的,越来越多。
从那张照片被撕毁后,她就知道傅宁对她早没了感情。
至于照片为什么会出现在他外套兜里,可能……
只是想扔了却忘记了吧。
傅宁拧起眉,没了耐心,“我让你别哭了。”
他这辈子最烦的就是女人哭。
也最受不了女人哭。
谁知,傅宁这句话让容晴哭的更厉害了。
容晴是敏感的,尤其是对在乎的人。
因为他的态度更加确定了容晴的心中所想。
原来,只有她这个傻子还陷在美好的回忆里出不来!
傅宁脸直接就阴沉了。
他哪里知道,容晴的内心有多委屈有多孤独。
“行。”
傅宁点了根烟,半靠在床头,“哭吧。”
衬衫凌乱的穿在他身上,领带歪斜着挂在领口,他隔着烟雾打量着容晴,镜片后的眼神琢磨不透。
这根烟抽完,容晴也就哭的差不多了。
两只眼睛红的跟兔子似的。
容晴吸了吸堵的鼻子,“你可以继续了。”
傅宁冷哼一声,没好眼神,“你这丑样,我没兴趣。”
容晴低头摸了摸发肿的眼睛,烟味让她咳嗽了一声。
傅宁把烟捻灭,像是随口一问,“听说许哲言让你砸住院了。”
容晴嗯了声。
傅宁笑出一声,“看不出来你这么猛?”
他问,“怎么回事。”
“没什么。”容晴觉得没有说实话的必要,“不小心砸的。”
“不小心砸的。”傅宁细细品味着她的回答,眼神意味深长。
他手臂随意的搭在膝上,倾身靠近,“所以,你真要跟他退婚?”
容晴闻言,与他四目相对。
她知道傅宁这次找自己是有目的的。
一开始她不知道,现在也许是清楚了。
他是许哲言认的大哥,应该……来找她算账的吧。
傅宁在盯着自己,盯的还挺紧的。
她在心里骂自己犯贱,都到这时候了居然还在以为,他这么问是想让她退婚然后跟他。
醒醒吧,自以为是挺自讨没趣的。
容晴迎上他的目光,“退了婚容氏就会倒,我也会背上骂名。”
从没有人站在她这边,她孤立无援。
只要他给她全身而退的安全感,给她一个所有人都没给过的理由,这个婚她就有勇气退。
傅宁直接靠回床头跟她拉开了距离。
他看着容晴,眼里的情绪复杂到转瞬即逝。
失望,愤怒,自嘲,最终汇聚成了前所未有的冷,“容晴,从什么时候开始,你脸皮厚成这样了?”
他第一次在看着容晴时眼神晦暗,“你的话我明白,但我明告诉你,你和许哲言退婚我不会帮你任何。”
“当年傅氏倒闭,你毫不犹豫的抛弃我,你觉得你有什么资格向我索取帮助?”
容晴脸色一变,“我不是那个意思,你误解我了。”
傅宁冷冷的说,“选择跟烂人结婚是你想享受这样的生活,是你自己的选择。”
“现在想退婚却不想承担后果,甚至把我当下家儿,这算盘你打的真精。”
容晴有点慌,极力解释,“傅宁你误会我了,我从没那么想!我只是……”
“只是见我现在有了权势地位,又想贴过来利用我,是吗?”傅宁替她说了。
容晴张张嘴,发现无力辩驳。
“怎么不说了。”傅宁冷笑,“如果不是,当年怎么甩了我?”
“说话。”
容晴浑身冰凉,方才那股提起来的气儿突然就没了。
她攥紧拳头,指甲扎的手心生疼。
她终于疼醒了。
“是。”
容晴木然的抬起脸,“我就是爱权爱钱,我就是利用你,我就是一个唯利是图的女人。”
傅宁眼神陡然阴沉。
容晴面无表情,“你说的对,我就是把你当下家了。毕竟我跟许哲言退婚后容氏很可能会倒闭,如果不攀上你这颗大树怎么行?”
“我这么说,傅总满意了吗?”
最终,嘴巴出卖了心脏。
可这就是在爱里深陷的样子。
爱情经常让人盲目,叫人又爱又恨,死去又活来。
傅宁勾唇,笑容却并不走心,“满意了。”
他把容晴压在身底下,没有丝毫怜惜。
容晴抵触的推了把他肩膀。
傅宁羞辱她,“放心,我给钱。”
容晴拼命调整呼吸,“那就好。”
她把快要失控的颤抖的手攀附在他肩膀上。
傅宁没有丝毫兴趣却故意变着法的折腾她。
容晴很麻木。
麻木到好像连疼都感觉不到了。
这时,傅宁来了电话。
容晴看到是程璐打来的。
傅宁接听又挂断,直接从容晴身上起了来。
甚至都没结束,他就提前抽身了。
他表示歉意,“真不好意思,有很重要的事,这次恐怕给不了你钱。”
容晴知道他是故意的,那歉意里都是满满的讽刺。
“没事。”容晴说,“下次再光顾就好。”
她把自己说的像个招牌。
傅宁眼里有恨,似乎还带着伤,“别跟许哲言退婚,你们俩挺般配的。”
容晴脸上的血色逐渐褪去。
傅宁离开后,她瘫坐在地上,竟然连眼泪都没有了。
收拾好情绪,容晴强撑着沉重的身体下楼。
出了酒店,她看见那辆黑色宾利就停在门口。
她只是多看了两眼,副驾驶的车窗便降下来。
“容老师。”
程璐叫她,这次的态度居然有点客气,“你要去哪,我们带你一程。”
容晴不傻,她听的出来程璐嘴里的“我们”意味着什么。
原来傅宁说的“很重要的事”,是因为程璐。
她一个电话,他身为男人居然就能中途退出。
真羡慕啊,程璐对傅宁真的很重要。
“不用。”
容晴同样客气的说,“谢谢你们的好意了。”
程璐惋惜似的点下头,车窗升了上去。
宾利开走了。
只留下一串尾气盘绕在空中,像一条黑色蟒蛇攻击着容晴脆弱又坚强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