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众人屏神静气,正猜测他会问我什么,只听他开口道:
“本王派人去寻你多次,你为何不见?”
我瞳孔微张,脊背微僵,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洛铭远激动地拍案而起,惊呼出声。
四周此起彼伏地响起暧昧的轻笑声。
唯有柳梦雅面如金纸。
他接下来的问话,全然不顾规矩,如连珠炮般向我发起进攻。
“本王命随从去照看你,处理完朝中事务去医馆时,大夫却说你已出院。”
“上次邀你去府上用膳你也推辞。”
“你在躲着本王?”
从小到大,谁曾听过寡言少语的萧墨渊一口气说这许多话。
他虽是平静的语调,可谁听不出他话中藏也藏不住的满腹委屈。
我怔怔地看着对面蹙眉等我答复的萧墨渊。
洛铭远等人审视的目光让我无处遁形。
我起身拉着萧墨渊出了雅间,一到无人处便厉声问道:“萧王爷这是何意?您在做什么?”
他嘴角微扬,眼中却无半分笑意。
“本王更想知晓,那夜你将本王误认作何人?”
我张口欲言,却无言以对。
他紧接着道:“将本王上下其手,如今却想撒手不管?”
“本王可是随你肆意戏弄的玩物?”
“回答本王,苏灵溪。”
我呆立原地,这般言语竟出自萧墨渊之口,令我难以置信!
我被送往别院那日,他漠然疏离的脸庞逐渐与此刻蹙眉追责的委屈神情重叠。
最后,我落荒而逃。
当晚,坐在闺房的床榻上,望着窗外的明月,我只觉这世间愈发诡异了。
那么,萧墨渊究竟是何用意?莫非真如我所想?
我仔细回想,难道是因他以为是我将柳梦雅推入水中?
若我仍是那个一味追随的女子,他报复起来便轻而易举。
可我如今已全然不理会他们。
我越想越坐立难安,若他存心报复,以我的心计是断然玩不过萧墨渊的。
我给还在江南的哥哥传了书,让他提防萧墨渊。
在房中踱步良久,我终究还是命人给萧墨渊送去了一封信。
8.
次日清晨,我正在闺房梳妆,忽闻萧墨渊突访,已在花园等候。
“我们之间或有误会,可否与我一叙?”
我随他步入花园,对上他有些受伤的眼神。
“灵溪,你如何会觉得,我是因柳梦雅来寻你?”
“我同她并无瓜葛。”
“臣女无意掺和到王爷与旁人的情愫中去。”
我不敢赌萧墨渊的真心,代价太过沉重,我赌不起。
深吸一口气,我接着说道:
“若萧王爷真有意,看在这些年的情分上,以后便莫要再寻臣女了。”
9.
我与楚景明依旧保持着体面的往来,只是每次相见,更像是公事公办的会面。
楚景明邀我作为他的女伴,出席京城的一场盛大宴会。
我刚到常去的绣坊,便撞见换好华服出来的柳梦雅,以及陪在她身边的谢云书。
听闻近日谢家正为谢云书物色良配,而他愈发频繁地携柳梦雅出入各种场合。
虽说他们如何并非我该操心之事,但柳梦雅将我推入池中的仇怨尚未了结。
我与楚景明抵达宴会厅时,宾客已是满堂。
今日为配合华服,我穿了一双颇不舒适的绣花鞋。
不多时,脚踝便磨得生疼。
但表面上我仍是端庄得体地挽着楚景明,与宾客寒暄客套。
抬眼便见精心打扮的柳梦雅挽着谢云书在人群中笑语晏晏。
而萧墨渊则举着酒杯立于另一侧,宾客环绕。
秦玉兰见此情形,轻声道:
“听闻谢王妃极不喜欢她,还欲寻由头将柳梦雅赶出府去,谁料柳梦雅竟有脾气,言谢王妃是在侮辱他们的情谊,还告知了谢云书。如今谢云书与谢王妃的关系可谓水火不容。”
“你瞧她现在在谢云书身旁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样,坊间都传她一边依附谢云书,一边还与其他公子眉来眼去,许多人都中了她的圈套。”
我轻抿了口茶水,听着那些闲言碎语。
这本是再寻常不过的事,那些放荡不羁的公子哥,吃腻了山珍海味后对寻常小菜也来了兴致。
柳梦雅虽出身寒微,却有一种天真烂漫的单纯和愚蠢的骨气,这是我们这些闺秀给不了他们的新鲜感。
她会带他们去尝街边的面食,会带他们玩几文钱一大把的劣质爆竹。
听说前些日子她还带谢云书顶着大雨步行回府,只因不愿浪费银钱坐马车。
后来听闻谢云书淋雨后高烧三日,还染上了急症肠疾。
啧,好一段佳话。
无意再听她们的闲谈,我寻个由头来到了后院凉亭。
不多时,熟悉的脚步声从亭外传来。
萧墨渊手里拿着金疮药缓步走近,之前我们的对话,他似乎已全然置之度外。
10.
我坐在凉亭的石凳上,避开他的触碰,不予理会。,接过他手中的金疮药,淡淡说了声「多谢萧王爷」。
“我见过你前日绘的水墨,画得极好,我有位友人在翰林院任职,尤其擅长丹青,若你有兴趣,我可引荐于你。”
我未作回应,萧墨渊仍自顾自说着。
终于忍受不了他的絮叨,我出声冷淡打断:“萧王爷可是忘了,幼时您还说我画画像鬼画符。”
萧墨渊抿着唇,默然片刻:“因那日你画的是洛铭远。”
我与萧墨渊无言相对。
静谧的氛围被亭外出现的柳梦雅打破。
“萧王爷。”
柳梦雅声音轻柔似水,萧墨渊挡在我身前,以至于柳梦雅未察觉我的存在。
萧墨渊微微侧目,他眼睑薄如蝉翼,长睫如扇。
微微晚风拂过,月光洒在他的侧脸上,愈发显得他冷若冰霜。
柳梦雅咬着唇,语气小心翼翼地说道:“听谢云书说您最爱吃湘菜,奴婢近日学了两道,不知可否赏光到舍下一叙?也好报答萧王爷上次在酒楼相助之恩。”
我静坐一旁,暗中观察这出情感纠葛。
萧墨渊神色未变,开口说的话却如寒冰刺骨,丝毫不留情面。
“并非本王嗜好湘菜,是灵溪喜食,本王也就随之一道。”
“上次酒楼也是看在谢云书的面子,倒是你那次故意靠近本王,可曾考虑过谢云书的感受?”
“还有你每日遣人送来的那些书信,实在给本王造成了很大的困扰,柳姑娘。”
柳梦雅原本泛着红晕的脸庞,听到这话后顿时失去血色,眼中泪光闪烁,我竟不禁生出几分怜悯之意。
“萧王爷怎会……”
“打扰诸位雅兴了。”
一道男声打断了柳梦雅的话,谢云书倚在亭外的柱上。
他面色阴沉如墨,目光紧盯着柳梦雅,也不知何时到的,听了多久。
柳梦雅如遭雷击,怔怔看着突然出现的谢云书。
萧墨渊拿过我手里的金疮药,半蹲,握住我的脚踝给我敷上。
萧墨渊这一蹲下,柳梦雅霎时发觉我的存在。
她僵在原地,脸色惨白,宛如雕塑。
她那张娇美的面容扭曲变形,眼中尽是羞辱与难堪之色。
萧墨渊脱下外袍,披在我微凉的肩上,带我走出了凉亭。
临行前,我隐约听闻谢云书低声道:“柳梦雅,你好生厉害。”
11.
“听闻柳梦雅近来行事颇为乖张,谢云书已顺从家中安排相看几位闺秀了。”
秦玉兰斜倚在我闺房的软榻上,咬字不清地说道。
我正试着胭脂,随口应道:“兴许只是小小争执,过两日便好了。”
秦姑娘沉吟片刻,突然兴致勃勃凑近问道:“诶,近来楚景明对你青眼有加,你可有何想法?”
“我爹娘倒是颇喜欢楚景明,只是我兄长似乎不太赞同。”
秦姑娘撇撇嘴:“楚景明我也不甚喜欢,总觉他待人过于虚伪,处处为己。”
“你可还记得上回你落入湖中之事?见你坠落,萧墨渊似是不顾性命,立刻跃入湖中救你。”
“反观楚景明,直到你被救上岸,才伸手搭了把手。”
我擦拭面容的双手蓦然顿住:“非是楚景明救我?”
“自然不是。再者,我家与他有些生意往来,不知为何,我总觉此人……”
后面的话我已听不真切,我心中暗自惊讶,原来竟是萧墨渊相救……
没过几日,楚景明邀我用膳。
我看着对面的男子,心中却在思索秦姑娘所言。
我们默然用着膳,萧墨渊与几位亲信此时踏入酒楼。
他一入门,宛若自有感应,目光便落在我身上。
随后一行人在我们邻桌落座。
我身体微僵,偷眼望去。
只见他随意倚靠在椅上,指间把玩着折扇,如画般的面容既清冷矜贵,又似有几分落寞之意。
用完膳后,我与楚景明前后出了酒楼。
马车停在不远处,我们刚行至街上,便有一辆疾驰的马车向我冲来。
呼吸仿佛在这一刻凝滞,我木然看着疾驰的马车离我越来越近,双腿如同灌了铅,动弹不得。
霎时间,我被一股大力拉入怀中。
心跳如鼓,我惊魂未定紧紧拥着面前的男子,大脑一片空白。
“你还想占我便宜到几时。”
这句带着笑意的话响起,我才回过神来,抬头看去,是萧墨渊。
我急忙推开他,他面露痛苦地闷哼一声,我这才发觉他手臂似是受伤了。
我忙一边命人通知衙门,一边让下人驾车送他回府,全然忘却了身旁的楚景明。
回到王府诊治,左臂撞折了。
12.
我将萧墨渊送回寝房。
愧疚之心作祟,他言说想尝我亲手烹制的虾粥,我便命人取了鲜虾在他的厨房亲自操持。
官府的查问结果此时也有了,车夫醉酒驾车。
我冷笑一声,我看那车夫撞向我时清醒得很,分明是奔着我而来。
萧墨渊听闻此结果,手指轻捻,眉宇间寒意凛然。
我自厨房将煮好的虾粥端来。
萧墨渊用那只未伤的手执起调羹,轻轻尝了一口:“上回品尝,还是许多年前。”
我低垂着眉眼,未作回应。
“为何如今这般厌恶于我,灵溪,你总该告诉我缘由。”
“我先回府了,明日想用什么,我再来为你准备。”我提起荷包说道。
“莫走。”
萧墨渊忘记自己左臂有伤,伸向我后疼得他瑟缩了一下,手肘不慎打翻一碗滚烫的虾粥在他身上。
我忙取出帕子为他擦拭身上的污渍,恐他烫伤又急忙拉着他到净室冲凉水。
待我反应过来时,我正一手扶着他的衣襟,另一手不慎触及他的腹部。
我面颊微热,羞窘难当。
萧墨渊右手紧握成拳,身体颤抖,耳根都在泛红。
我勉强一笑:“还是由你自己来吧。”便匆匆退出。
萧墨渊这一回伤筋动骨,足足月余未愈。
他向来挑剔,尤其染病之时。
为了补偿,我便日日去他府上备膳。
正好今日有一位我极为敬仰的画师,在附近开设清谈。
我为他备好膳食之后,便独自前往观赏。
离开时,我竟遇上贼人。
我头上被套上麻布袋,只觉四周极为空旷,似是身处一间废弃的庙宇。
上次遭遇马车冲撞,我觉得蹊跷,便留了个心眼,在荷包中藏了块香饼。
兄长和官府应该很快就会循着香味寻来。
双手被反绑,我强自镇定,一言不发地坐着。
庙宇的大门此时被人推开,一个嗓音听着约莫四旬的中年男子开口说话了。
“人已经给你擒来了,何时付清余款。”
那人未作声,那中年男子接着厉声道:
“老子可不是什么善人,你若不守信用,休怪我连你一并做掉。”
我心中渐渐浮现一个猜想,试探道:“柳梦雅?”
庙宇内一时鸦雀无声,我心下了然。
下一刻,我脸上的麻布袋被人粗鲁地扯下。
庙宇中除了柳梦雅已无他人。
13.
烛光惨淡,照得我眼中泛上泪光。
柳梦雅轻拍我脸颊,冷笑道:“你这丫头倒是聪明。”
她转身取来一罐油,在我周围挥洒。一边洒,一边漫不经心地说:
“若非你横插一脚,我早就完成任务回去了。”
“萧墨渊那边毫无进展,辛苦攻略的谢云书如今也对我避之不及。”
“苏灵溪,你可知我多想让你死得再惨些。”
原来如此,推我入湖一事也有了缘由。
想必是因我恶女未安原先的话本走,她便设计陷害于我,以立她清白女子之名。
柳梦雅娇美的面容上满是阴狠,她勾起嘴角,点燃油灯,轻声道:
“莫怪我心狠,要怪就怪自己非要挡我的路。”
话音未落,她轻轻一扔,油瞬间燃起。
突然,庙门被人踹开,萧墨渊与官差前后脚闯入。
柳梦雅顿时手足无措,被官差当场拿下。
原来上次我落湖后,萧墨渊便安排人暗中盯着柳梦雅的一举一动。
萧墨渊不顾官差劝阻,径直闯入火海,我头顶的横梁被火燎着,我声嘶力竭地喊他快走。
在燃烧的横梁落下之际,萧墨渊冲到我面前将我护在身下,木梁结实地砸在他背上。
我似闻到他衣衫焦糊的味道,他忍痛不语,仿佛怕我担忧,仍轻声安慰我“无妨”。
我们被救出后紧急送往府中诊治。
我并无大碍,萧墨渊却伤重难愈,我守在他榻前,泪如雨下。
萧墨渊被安置在房中,昏睡不醒。
这期间,楚景明一次都未曾派人问询,我想可能是因坊间谣传,说我容颜尽毁。
我并不在意楚景明如何,只是日日照料着萧墨渊。
连萧墨渊的萧老王妃都看不下去,让我回去歇息。
于是我回去收拾了一番,又取了些换洗的衣物便回了萧墨渊的府邸。
回想那个曾风华绝代的萧墨渊,看着他身上为救我而烧得皮开肉绽的伤,血水浸透了纱布。
我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悲痛,鼻腔酸涩。
我将脸贴在他的手心,哽咽着,声音嘶哑绝望。
“萧墨渊,求你醒来。我再也不与你作对了,你说什么我都依你。”
“求求你醒来。”
14.
“做我的王妃也可以吗?”
“可以!只要你醒来。”
话音未落,我猛然坐直身子,双目朦胧。我顾不得仪态,抹去眼泪,却见萧墨渊握住我的手,苍白的唇角微微勾起。
“苏灵溪,你已应下了,可莫要食言。”
我脸一皱,扑入他怀中呜咽不已。
萧老王妃听闻动静忙唤大夫来诊治。
我羞赧地从他怀中退开,立于一旁,看着众人为他诊脉。
萧老王妃见萧墨渊目光始终追随着我,又见我一脸羞涩,抿嘴笑了笑,心下了然。
因萧墨渊一直封锁消息,直到他快康复时,外人才知受伤的并非我,而是萧墨渊本人。
洛铭远等好友都来府上为他贺喜,自是又是洛铭远提议的。
萧墨渊全程以眼神示意我留在身边,清冷的面容上隐隐透出柔情。
众人见状惊诧不已,纷纷感慨京城冰山竟也有情动之时。
秦玉兰醉了,又凑到我耳边低语。
“幸好你无事,那几日我派人寻你不着,忧心如焚。”
“我的荷包遗落在庙中烧毁了,一直未能联系你。”
秦姑娘拍着我的肩,一脸庆幸:
“无事便好,无事便好。”
“那柳梦雅蓄意谋害,已被押入大牢。”
“听闻她在狱中不停念叨要见谢云书,要见萧墨渊,说她才是正主,该入狱的是你,疯疯癫癫的。”
我若有所思,若是原本的剧情,入狱的确实是我。
我看向厅中的萧墨渊,想着脑海中的剧情。
如今竟是天翻地覆。
兴许是心有所感,当夜我便做了一梦。
梦中我入狱之后的结局,是我在牢中接受不了家人的离世而自尽。
而那位高贵孤傲的萧墨渊,在听闻我自尽后,口中仍冷冷地说着:“她早该死。”
可眼中却缓缓滚落泪珠。
这般矛盾,宛如他深情的皮囊下有一个被囚禁的灵魂在为我的死哭泣一般。
不过数载,萧墨渊便在江上遇难,搜救队将他寻回时,手中紧握着的是我们的定情玉佩。
15.
我泪眼惊醒,身旁的萧墨渊在梦中不自觉地将我拥得更紧。
我倚在他臂弯,指尖在昏暗中轻抚他的面庞。
我已无法再质疑他的真心了。
萧墨渊温热的呼吸拂过耳畔。
我依偎在他胸前,安然入梦。
番外
我家王妃这个傻瓜,直到成亲后还以为那日她给我下药成功了。
也不知是谁给她出的馊主意让她给我下药,想必是秦玉兰。
也要感谢秦姑娘的助攻,那夜我半推半就,她却中途停手,说自己认错了人。
次日我辗转难眠,后来坊间又传出我不能人道的谣言。
张兄来我府上,目光闪烁,吞吞吐吐道:“萧王爷,您该不会真的...那方面有难处吧?”
我冷声道:“再多嘴,小心你的舌头。”
成亲后我也用实际行动证明了自己的能力。
我家王妃一直心存疑虑,总是认定我对柳梦雅心怀别意。
我也未曾与她提起,事实上我耳边常有幻听。
每次她夹枪带棒与我争吵,我耳边似乎都有一道声音告诉我,要解释清楚,不要再错过她。
从小到大这个声音指引我做了许多事,直到成亲后我做了一场宿世前缘的梦,这个声音才消失。
我也终于明白为何王妃一直笃定我喜欢柳梦雅。
而今生的缘分,也是我上辈子求来的。
如今我们生活美满,二女儿都已到了读书识字的年纪,她依旧美得令我心动。
16.
柳梦雅快问斩了,王妃近日又开始频繁惊醒,梦中还喃喃着柳梦雅曾推她入水的事。
所以那日,我亲自去牢中见她。
她瞥见我手臂上的烧伤,嘴角扯出一抹冷笑。
“苏灵溪当日未曾看清,那夜我却看得一清二楚,萧墨渊,你不仅对人心狠,对自己更是狠辣。”
我淡然回道:“倒要感谢你,若无这一出,她又怎会这般快接纳于我。”
我轻笑一声接着道:“柳姑娘,跳出你无所不能的剧情吧,做错事就该受罚,我等你出狱。”
柳梦雅愣了片刻,发髻散乱,神情癫狂,看着我仿佛如同看着什么洪水猛兽。
“你要做什么,我才是女主角,不该是这样的。”
“为何剧情会变成这般,为何你们都变了心,为何你们都偏袒苏灵溪那个贱婢?你们本该都喜欢我的,我只是想回家罢了。”
“萧墨渊你放了我吧,求你放了我吧。”
我冷眼瞧着她失态。
后来柳梦雅便疯了,不等问斩暴毙狱中,死状凄惨。
王妃听闻这个消息时,还一阵唏嘘。
我握住她的手,转移话题道:“得空我们一道去游山玩水如何,你近日忙着绘画,疏忽我许久了。”
她俏皮地吐了吐舌头,依偎在我怀里柔声道:“夫君恕罪。”
我拥着她,只觉心中满溢,这次我总算未犯错误。
外面阳光正好,幸福当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