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意料，老色鬼果然是一口便否决了我。
“绝不！”
“为什么？”
我问道。
“我为什么要当你堂口上的悲王？”
老色鬼冷哼了一声。
“那前辈您为什么不肯当我堂上的悲王？”
我笑着反问道。
“我……我特么懒得跟你废话！老子逍遥自在惯了，才不会当弟马的鬼仙。更何况，你这臭小子天生招灾惹祸的，跟你在一起还能有好？”
老色鬼不耐烦的说道。
“前辈，恕晚辈直言，您现在躲在月老庙也只能是望梅止渴。可您若是跟我回常家庄，那可是左拥右抱，夜夜笙箫，享受着帝王一般的待遇。”
我笑着说道，来时我就已经想好了说辞。
“哼，别以为老子不知道，你那破坟地除了一个阴美人还有什么？”
老色鬼冷哼了一声说道。
“前辈您这就不知道了，我们堂口的坟地可是有四大美人！”
我神秘的一笑。
“四大美人？”
老色鬼一下子来了兴致。
“其中一个就是之前给前辈您介绍的那位性感妖娆，嘴巴有些大的阴美人。第二个是英气逼人，身披着铠甲的巾帼女英雄！”
“第三个是身材脸蛋一绝，真正的水蛇腰，冷艳的蛇仙。这第四个……第四个是个风情万种，磨人的小少妇。”
“怎么样？这四大美人可是一个个倾国倾城，而且是完全不同的四种类型，就等着前辈去一一攻略了！”
我盯着偷偷擦着口水的老色鬼，笑着说道。
“哼，勉勉强强吧，还有什么好处吗？”
老色鬼冷哼了一声又问。
“当然，出马弟子供奉的仙家可以积累功德修成正果，受到香火供奉对仙家的修为也有帮助，可以说是百利而无一害！”
我继续劝说道。
“行了，真是不愿听你小子在老子身边聒噪，我答应做你堂口的鬼仙悲王……”
我没想到老色鬼竟然答应了，兴奋的叫了起来：“太好了！多谢……”
“先别急着谢，老子可有几个条件！”
老色鬼连忙打断了我。
“什么条件，前辈……不，悲王请说！”
我恭敬的问道。
“这第一条就是，我不受你的香火供奉，也不必给我立牌位，随便给我找个坟刻个墓碑走个形式就行。”
老色鬼说道。
我大概明白是什么原因，便一口答应了下来。
“这第二，别叫我什么悲王和鬼仙，老子不喜欢，也承受不起。记得最初你见到我的时候，叫我什么来着？”
老色鬼盯着我问道。
“当时还真是冒犯了，晚辈不知道前辈您的来历，叫的是老……”
我不敢说出老色鬼仨字。
“行了，那就叫我老鬼吧，从此之后，我们就算是合作关系，身份地位平等。”
老色鬼说道。
“是，前辈……”
“叫我什么？”
“是，老……老鬼。”
我苦笑着说道。
“这第三个条件嘛，老子帮你渡过接下来的大劫，你也得帮老子渡劫。刚好没多久我的修为也就千年了，这千年的劫数也该到了……”
老色鬼微微皱着眉头说道。
我连连点头，“没问题，这是我应该做的！”
“哼，还算是懂点礼数和道义。既然如此，老子我也送给你小子一份见面礼吧，把你的那支笔借我一用。”
老色鬼说着，伸出了脏兮兮的右手。
“老鬼，你说的是我出生时和我脐带绑在一起的那支黑色毛笔？”
我问道。
“哼，那还能是你裤裆里那支小蜡笔？”
老色鬼一口污言秽语的说道。
我苦笑了一下，只好乖乖把那支黑色毛笔递了过去，好奇的问道：“老鬼，你想做什么？”
“帮你解决一个困扰了你十七年的麻烦，我能够用这支笔修改阴冥契约，彻底送走你身上的那两只小鬼。”
老色鬼一本正经的说道。
“真的？”
我起初十分惊喜，毕竟驱逐身上的这俩小鬼是我多年的愿望。
可是一想到有一天要和这两个和我生活了十七年的小鬼分别，我心里还有些不舍。
虽说从前我双眼失明瘸腿的时候，我非常憎恨这俩小鬼给我带来的灾难。
但随着我之后可以用自己的力量，压制住小鬼重见天日恢复行动后，我已经没有那么憎恨他们了。
相反，这么多年的相处我反倒是把他们当成了朋友，经常会对他们说说话，他们也会对我讲述自己的身世和经历。
其实小鬼和饿鬼生前的身世都很悲惨，小鬼因为相貌丑陋，身体缺陷，遭到了父母的遗弃。
而饿鬼则生在了饥荒的年代，为了让家人和孩子存活下来，不但自己啃着树皮，最后还将自己身上的肉割了下来分给了家人。
这些年来在师父教导我仁义礼智信的大道理时，这两个形影不离的小鬼自然也会在一旁聆听。
多年来，他们身上的戾气已经渐渐消失，如今绝不是什么恶鬼，更不会去害普通人。
“怎么？舍不得？哼，这俩小鬼的本事低微，可帮不上你什么忙？顶多帮你教训一下普通人罢了。”
老色鬼看出了我不舍的神色，冷冷的说道。
“老鬼，你可以只解除让他们不再害我的契约，但能不送走他们，让他们留在我身边修行吗？”
我看了看身旁眼巴巴的小鬼，还有可怜兮兮对我作揖的大个子饿鬼说道。
恐怕契约就算解除，他们去了阴曹地府也未必会有什么好下场。
“哼，臭小子倒是挺重情重义。好吧，那就如你所愿……此外，我再帮你一个大忙，我有办法让这两个小鬼变得更强，终有一天能够帮得上你。”
老色鬼紧握着手中的黑色毛笔，沉声说道。
“老鬼，你打算怎么做？”
我好奇的问道。
“你难道就没感觉到，自己身上的阴气有些过重了吗？甚至比起鬼物，你才更像是一个厉鬼。”
老色鬼盯着我的身体说道。
我点了点头，“好像还真是。自从月牙湖回来后，我就明显感觉到身体的变化。还有，从太平路44号离开后，这种变化就更加明显……”
“那是因为每灭掉一个鬼怪邪物，你便能在无形当中吞噬它们的阴气，如今你身体里积聚的阴气已经太多了。”
老色鬼说道。
我恍然大悟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之前在月牙湖超度了尸骸亡灵后，我便觉得体内气息变得十分充盈，身体也充满了力量。
“你身体里过盛的阴气虽说对你自身没有什么影响，可是却对身边的人百利无一害。”
“像是你师父那种天生阴命的弟马，或是册门世家的那小丫头也就算了，但是普通人是无法承受你这身阴气的。”
“也许你母亲当年就是因为你这一身阴气，和古怪的命格，难产而死。”
从老鬼口中，我震惊的听说到了从未知晓的隐秘，我越来越觉得惊奇而又疑惑。
我连忙追问道：“那老鬼，你一定知道我身体里的那个东西是什么吧？为什么能够吞噬周围的阴气？”
我身体里的东西就是一颗定时炸弹和烫手的山芋。
我的一切悲剧，似乎都是因为体内这东西而引起！
我生母的死，奶奶一家人的死，还有如今气息虚弱的媳妇儿，都是受到了我身体里这个东西的牵连，被卷入了厄运的旋涡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