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里,华姐的声音带着些许的恐慌和失措:“郑先生,你快来市中医院一趟吧,叶小姐她……她割腕自杀了……”
郑星翼一惊:“什么?怎么会这样?”
宋风帆听了,不由转过脸去看着他。
另一边,华姐说道:“刚刚叶小姐给你打了电话,没有打通,她说你不要她了,然后就一直在哭。我劝着她,她让我出去帮她买水果,等我回来的时候,她就已经……”
“好!”
郑星翼说:“你先别急,好好看着她,我马上就过去!”
说完,他挂断电话,转过头看着她:“风帆……”
“你在前面路口把我放下来就好了!”
宋风帆看着他,似乎轻笑了下:“我正好在外面吃个晚饭,吃完刚好坐地铁回家!”
郑星翼蹙眉,双手紧握着方向盘,并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只是道:“宁夕割腕自杀了,我去安慰她一下。等看完了她,我们再一起吃饭,一起回家!”
宋风帆苦笑了下,转头看着外面,淡淡道:“恐怕——她并不想看到我!”
这话倒是很有道理,叶宁夕以前处处找宋风帆的不自在,就是因为当年宋桓开车撞死了叶悠然。
这几天,叶宁夕的父母都出了事儿,她最最怀念的,就是她唯一的亲姐姐。这个时候,让她跟宋风帆碰面,似乎有点强人所难。
想到这儿,郑星翼犹豫了下,道:“不会耽搁太长时间的,也不会让你们两个碰面,你在车里等我就好!”
宋风帆:“……”
她也无话可说了,只能听从这个男人的安排。
郑星翼从后视镜里看了看她的神色,踌躇了下,还是伸手,将她冰凉的小手攥住:“风帆,现在我们是一家人,我希望你不要吃宁夕的醋!”
宋风帆淡笑了下,没有说话。
车子很快开到了医院门口。
郑星翼将车子停稳了,这才推门下车:“风帆,在这里等我,我大约十分钟就回来!”
宋风帆冲他笑了笑,目送着他的身影消失在夜色里,这才收回了目光,看着停车场外面的景色,静静的出神。
十分钟,十五分钟,半个小时……
郑星翼依旧没有要回来的迹象,宋风帆靠在座椅靠背上,一个熟悉的身影,不经意的撞入眼帘……
郑清宁!
夜色里,郑清宁穿着一身半旧的卡其色包外套,微微低着头,臂弯里挎着一直Gucci的手袋,自顾自的朝着她那辆牧马人轿车走去。
她是一个人,身边没有跟着霍铮,也没有佣人。
宋风帆想起她跟郑星翼领结婚证的那天,曾经跟着他回了一次老宅。
那时候,郑清宁似乎在跟家里人怄气,甚至在闹绝食,看起来情况不太好的样子。
而且,她还隐约听说,郑清宁最近跟霍铮之间,也出了不小的问题。
再看她现在形单影只的样子,宋风帆不由得有些担心起来,便推开车门,开口叫住了她:“清宁……”
郑清宁茫然走着,听到身后的声音,这才回过头。
看到宋风帆的时候,她也愣了下,随即嘴角扯起一丝笑意来:“风帆,你怎么在这里?”
“我陪着郑星翼一起来的,他来这里——看望一位故人!”
宋风帆说着,抬眼看向郑清宁手里拿着的医院门诊小册子,忍不住道:“你呢?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
她看郑清宁现在这副样子,觉得心理上的病,似乎远远大于身体上的病症。
叶宁夕有抑郁症,所以有自杀和自残的轻响,她担心叶宁夕也是类似状况。
“没事儿,一点小毛病!”
叶宁夕说着,将手中的小册子给背到身后去,抬头看着她,道:“对了,刚好遇见你了。听说,你现在在经营一个画室,对吧?”
宋风帆点点头:“怎么了?”
“画室里有住的地方吗?”
宋风帆:“你想干什么?”
妙笔画室里,的确有一个小小的休息室。
以前容与经营的时候,特意装修出来的,他有时候会在那里过夜。
宋风帆接手那件画室以后,里里外外都给收拾了一番,那间休息室也简单打扫了下,可以住人。
但是,对于睡惯了高床软卧的郑大小姐来说,恐怕不会习惯吧?
“把画室的钥匙给我吧!”
郑清宁说着,朝着她伸出手去:“我今晚上不想回家,也不想去住酒店。你那里既然有住的地方,正好可以借我暂住一晚上!”
现在,郑清宁没办法去住酒店,因为酒店需要身份证,爷爷一声令下,就可以查到这个。
所以她对住宿条件没什么要求,能遮风挡雨,不让她露宿街头就好了。
宋风帆的画室,就是她的最佳选择。
“你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
宋风帆握了握手里的钥匙串,道:“霍铮呢?还有,你怎么不回家里去住?”
她问得多了,郑清宁觉得有些烦了:“你管那么多干嘛?我跟你说了,我就是心情不太好,不想回家而已。你放心好了,我会吃好喝好,照顾好自己,不会给你惹麻烦,也不会让你难做人的!”
宋风帆被她怼了一番,也觉得没话说了,只好从自己的钥匙串上取下来一把给她:“饮水机里有热水,茶水间有些零食,还有一条狗……”
“知道了,我在画室的事情,你不要跟任何人提起,我哥我爷爷都不行!”
郑清宁说着,接过钥匙朝着自己的车子走去。
刚打开车门,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将车门又合上了转身到医院外面,拦了一辆出租车。
宋风帆看着她的背影,有些心疼,却又无措!
两个人的距离,并不是那么容易拉近的,她也不好意思上前去追问,只能闷闷的坐回到车里,默默地祈祷这位郑大小姐不会在她的画室里出什么事儿。
不然,恐怕郑明礼会不惜一切代价搞死她!
又等了十多分钟,郑星翼终于从医院里出来了。
他上了车子,脸上带着些许倦意,看着她,道:“风帆,饿坏了吧?”
“还好”,她淡淡的说:“她怎么样了?”
提到这个,郑星翼的脸上便多了几分隐忧:“情绪总算是稳定一些了,手腕上割出来的伤口,还要花时间去愈合。也难为她了,一个小姑娘,父母都出了事儿……”
再加上她自己在国外的种种遭遇,一层层的压下来,就让她彻底崩溃了。
郑星翼微不可闻的叹息了声,道:“好了,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