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立医院的检查格外细致,一项又一项,检查得宋风帆有些烦躁。
郑星翼握了握她的手指,哄她道:“再等等,马上就好了,你的身体要紧,别任性!”
“真正任性的是你!”
宋风帆回头,冷冷看着他:“是你太任性,从来都是你想怎样就怎样,根本不管别人的死活!”
郑星翼被她的这一通指控,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我……我就是担心你的死活,所以才带着你来这里的!”
“我不用你管!”
郑星翼看着她气鼓鼓的样子,像一只小青蛙,便有些忍俊不禁:“被我管一下怎么了?又不会死!”
宋风帆怒意未消:“比死还难受!”
因为这样,会让她觉得伤了自尊!
男人都爱面子,可是女人也一样啊,她也不希望在郑星翼面前展露自己的脆弱!
他不是她的良人,而是她的一种不良嗜好,她宁愿刮骨疗毒,也要努力戒除的不良嗜好!
一直折腾到下午,郑星翼才拎着一包药,从医院里出来。
他开着车子,却直接将宋风帆带回了他的西城国际公馆。
路线不对,宋风帆顿时愣了下:“郑星翼,你……你说好送我回家的……”
“你一个人,是不可能乖乖的吃药的,以后我会监督你!”
郑星翼双手握着方向盘,目视着前方,很强势的说:“你放心,我只是要求你住在那里,不会对你做什么。等你身体好一点了,我就放你回去!”
宋风帆被他气得太阳穴发疼:“郑星翼,你就是个无赖!”
郑星翼微抿着唇,却轻笑了声:“风帆,你这句话,还真说对了!”
他就是个无赖,他也从不否认。
想爱的时候就去爱,不想爱的时候,就一把推开,从未手软,也从未慈悲过!
车子开进别墅的院子里,郑星翼拉着宋风帆进屋,吩咐保姆何嫂:“收拾出一间客房来给宋小姐住,她,还有她的狗,好好照顾着,别大意了!”
宋风帆不再反抗他,自顾自的在沙发上坐了下来:“所以,我又要开始坐牢了,对不对?”
“不想坐牢就乖一点,早点吧身体调理好,争取早点出狱!”
说完,郑星翼将手上的一包药放到她跟前的茶几上:“每日几次,每次吃多少,上面都写得明明白白的,别忘了吃!”
宋风帆看着那包药,忽然心头火起,抓起那包药,用力往对面的墙上砸了过去……
砰的一声……
随即,药瓶药盒破裂开来,各种药丸药片滚落满地。
她犹觉得不解气似的,索性将茶几上的一整套咖啡具统统扫落到地上,刺耳的瓷器碎裂声,好半晌都停息不下来。
小雪球被一个佣人抱着,吓得直往佣人的怀里钻,看着昔日温和善良的小主人,瑟瑟发着抖。
手边能砸的都给砸完了,宋风帆才喘吁吁的坐了下来,一脸挑衅的看着郑星翼。
郑星翼深吸一口气,随即吩咐身边的何嫂:“宋小姐今天砸了什么,你等下叫人去照原样买回来,还放到之前的位置上。”
等她砸累了,自己就不砸了!
吩咐完,郑星翼走去一旁,给医院打了电话,让他们按着今天的药方,再给送来一副药!
一切准备妥当,郑星翼才回头看了眼坐在沙发上的宋风帆,随后,转身上楼休息去了。
卧室里,宋风帆画的那幅《篮球场》,仍旧挂在最显眼的地方。
他静静看了会儿,才缓缓抬起手,隔着一层玻璃,轻轻抚着那幅画……
正有些走神的时候,放在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拿出来一看,立即伸手接了起来。
是江临打过来的:“郑总,您之前交代我去找的那两个人,已经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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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时后,郊区废弃的塑钢窗厂子里。
废弃的厂房里四处漏着风,天花板上悬着一只节能灯的灯泡,照得里面亮堂堂的。
两个曾经欺负过宋风帆的小流氓抱头蹲在地上,像是两个犯人。在他们周围,就是郑星翼的保镖,手持棍棒,凶神恶煞!
因为冷,也因为恐惧,两人蹲在地上瑟瑟发着抖。
半晌,外面才想起一阵车声。
一直等在门口的江临,立即朝着行驶而来的那辆迈巴赫走了过去,伸手打开了车门:“郑总,人已经在里面等着了!”
郑星翼一边朝里头走,一边问:“确定是那两个人么?”
“我已经跟视频中的人都比对过了,分毫不差,尤其其中一个,脸上还带着刀疤,不会有错的!”
江临说着,又继续道:“我调查过,他们两个就是附近的小混混,最近沉迷于赌博,十赌九输,欠了赌场一*债。不过不久前,有人帮他们偿还了全部的赌债,还余下一笔钱来供他们挥霍!”
郑星翼的步调顿时一滞,随即转过身:“谁?”
江临犹豫了下,伸手从衣袋里拿出了一张银行的汇款单来:“这是我查他们的银行账户时,银行提供给我的!”
转账单一共有两张,两个流氓,每人五十万。
而转账人那一栏,写着一个极其熟悉的名字:唐安暖!
郑星翼眯了眯眼,眸色陡然变得阴鸷起来。
果然,这个女人……
他将那两张汇款单放进自己的大衣口袋里,随即,朝着里面走去。
“郑总好……”
保镖们看到他进来,纷纷跟他打着招呼。
原本抱头蹲在地上的两个小流氓抬起眼,触及到男人阴沉的脸色,顿时吓得心中一突,纷纷跪了下来,不顾保镖的吆喝,膝行到郑星翼跟前来:“郑总,饶命啊,您饶了我吧……”
“饶了我吧,我不想死……”
郑星翼看着两个大男人,彻底抛却自己的自尊,跪在他脚下摇尾乞怜的样子,不禁失笑,双目却是通红的:“你们——尝试过绝望的滋味吗?”
那声音极其冰冷,像是从地狱里传出来的!
他们收了唐安暖的钱,去欺负宋风帆的时候,她也很痛很凄惨啊。
小腹受到重压的那一刻,她一定痛死了,郑星翼至今都不敢问,那一刻,她得有多么绝望。
那个孩子也有他的一半,可是,他保护不了他们母子,也无法代替宋风帆受这样的苦楚!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给她报仇!
从保镖手里接过来的铁棍,不断的挥舞着,夹杂着猎猎风声,不断的落到两个人的身上。
两人抱头鼠窜,却被保镖们推搡着,不得不用肉身去承接那一下下铁棍,无处躲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