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下午,郑星翼像以往一样,准时打卡离开了公司。
“星翼,下班啦……”
穿着一身浅粉色Fendi套装的唐安暖立即从贵宾区的沙发上起身,朝着他走过来。
两人约好了,等他下班后,一起陪着她去挑选戒指,再去接洽一下礼仪公司那边。
她很亲热的挽上郑星翼的臂弯,开始嘘寒问暖:“工作一天,一定累坏了吧,等我们办完了事儿,就去吃你最爱吃的淮扬菜。我知道有一家,味道做得特别正宗!”
郑星翼一脸漠然,没说什么,可也没有甩开她,就这么任由着她挽着,并肩离开公司,去到外面的停车坪上。
正准备开门上车时,身后忽然黑影一闪,他下意识的回过头去。才看清身后的人,脸上已然挨了重重一拳!
这一下来得又狠又疾,险些将郑星翼掀翻在地上。
他扶着车身勉强站稳,随后扬起拳头朝着乐音的脸上砸下去。
两个大男人,就这样在停车坪上打了起来。
唐安暖被这副场景惊呆了,下意识的朝着不远处的KU集团大楼喊道:“保安,这里有人打人……”
“闭嘴!”
郑星翼冷冷喝住她,用一副命令的口吻道:“你也滚远点!”
乐音打他,无非是为了宋风帆。
他们三个人的事儿,郑星翼不希望任何一个外人插手,尤其是唐安暖!
乐音像是杀红了眼,很快将郑星翼死死按在车门上,咬牙切齿道:“郑星翼,你到底又跟风帆说了什么,对她做了什么?为什么她现在要跟我分手?”
郑星翼不由愕住:“她要跟你分手?”
原本以为,乐音今天来打他,只是为了给宋风帆,也给自己出一口恶气而已。
毕竟,宋风帆早就已经答应了他的求婚,收了他的订婚戒指,还在party上被乐夫人介绍给众人,让鹿城人都知道,宋风帆是乐音的未婚妻。
他这么做,有夺妻之嫌,乐音恨他也是应该的。
但是,他没想到,宋风帆竟然会跟他提了分手。
他不是已经答应她,两人以后各不相关么?而且,他还要另娶唐安暖了,为什么她还要这样?
怔神的功夫,乐音已经一脚将他踹翻在地:“郑星翼,为什么你到现在都不肯放过风帆?嗯?就算是父债女偿,她也早就不欠你了,你为什么还要苦苦相逼?”
“我没有逼她离开你!”
郑星翼喘息了下,说:“我跟她说过了,以后我们两人,各不相干……”
“你的确没有逼她离开我!”
乐音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轻蔑的一笑:“但是你用实际行动告诉她:她是肮脏的,是低贱的,不配去爱,也不配被爱!她爱的得不到,爱她的她也配不上!你或许还假装慈悲的放了她,但是,你的所作所为,早已经将她千刀万剐!郑星翼,你就是个混蛋!人渣!风帆这辈子遇到了你,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郑星翼:“……”
他竟然忽略了,对于一个洁身自好的女孩来说,一次又一次的折辱,无异于凌迟!
乐音屈身,一手拎着他的衣领,另只手高高抬了起来:“这一拳,我是替风帆打你的!”
说完,男人的铁拳扎扎实实砸了下来。郑星翼硬生生迎了上去,没有躲。
心内隐约觉着,这一顿打,是他应该的。
挨一顿打算什么?
他可是有两次,逼得风帆割腕呢。
活该!
他真活该!
打完了人,乐音扬长而去,只留郑星翼到在原地。
“星翼……”
唐安暖朝着他跑过来,蹲下来去搀扶他:“星翼,你怎么样,我送你去医院……”
此时,郑星翼的身上已经满是泥土,被踢打过的地方还在隐隐疼着……
活了快三十年,还是头一回,像现在这么狼狈!
唐安暖扶着他上了车子,正准备发动车子去医院的时候,郑星翼却伸手按住了方向盘:“你下车吧,我今天不去医院。”
他的眸色里尽是颓然,神色却冷冷的,一副生人勿进的架势。
唐安暖的嘴巴动了动,却还是推门下车了。
她从来都知道,即便郑星翼肯答应跟她订婚,她也依然不是他所爱的,所以没有忤逆他,更没有跟他撒娇的资格!
听他的话,不让他厌烦,才能在他身边长久呆下去!
车子里终于安静下来!
郑星翼从通讯录里找出了宋风帆的手机号码,盯着看了好久,却又始终没有勇气打过去。
或许,早在三年前,他送她进监狱的那一刻起,他便已经成为了她心里最不能提及的存在。
每一次靠近她,无论是温柔的,还是暴怒的。无论是将她囚在身下折磨,还是像对待小孩子一样,带着她逛街去迪士尼,对于她而言,都没有什么分别,就相当于把心上那道疤,给血淋淋的揭开。
他不靠近,她就不会痛了!
郑星翼苦笑了下,伸手抹了把嘴角的血迹,随即开着车子,往西城国际的方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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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不到一个月就期末考了。
之前耽误了几天的课程,所以宋风帆现在压力山大,连遛狗的时间都没有。
小雪球在家里憋坏了,郁闷之下把所能触及到的沙发罩和窗帘,甚至还有充电线,统统都给啃了个一团糟。
宋风帆给他抓了把狗粮,便坐回到书桌前,继续做题。
正奋笔勤书的时候,放在桌边的手机响了起来。
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归属地是鹿城!
思虑一下,随即接了起来:“喂,您好……”
“是……是风帆吗?我是乐音的母亲……”
宋风帆愣了下,随即道:“伯母,我跟乐音已经分手了!”
乐夫人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焦灼:“风帆,乐音这几天一直都联系不上。听公司的人说,他一直都没有去上班,我打电话他也不肯接。我知道,他这是在跟我赌气,我现在也很担心他,风帆,你能不能给他打个电话,找找他……”
说着,乐夫人似乎有些哽咽起来:“风帆,伯母知道,过去的有些事情,的确是伯母做得不够好,也给你带来了不小的伤害。我不敢奢求你的原谅,我只希望,你能够理解我一个当母亲的心。”
宋风帆犹豫了会儿,才道:“我——我试着联系他一下吧,您先别着急,也别哭了……”
“风帆,伯母谢谢你了!”
挂断电话,宋风帆很快给乐音发了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