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与笑了笑,脸上带着些雅痞:“坐牢就坐牢……”
“别胡说了!”
宋风帆打断了他:“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你去坐牢的。监狱里,根本就不是人呆的地方!”
她曾经在那里苦苦熬了三年,比任何人都知道里面有多黑暗多肮脏!
一旦坐了牢,意味着容与将在大好年华里失去自由,住进阴冷潮湿的监狱里,衣食菲薄,那双用来画画调色的手,也会被用来搬砖锄地,做各种粗活。
甚至,还会有更黑暗,更见不得光的折磨和羞辱发生在他的身上!
她经受过的苦难,再也不希望容与去尝试!
容与用他那双被铐在一起的手,有些别扭的撑着下巴,一脸玩味:“这么担心我去坐牢?”
宋风帆听了,淡笑一声:“你对我好,我当然也会同样回报给你!这份人情,我会一直都记得的!”
容与听了,竟然轻笑出声:“光记得就够了吗?以身相许怎么样?”
见宋风帆的神色有些严肃起来,他才自说自话的道:“算了算了,逗你玩儿的!”
反正她又不爱他,肆无忌惮的开个玩笑,似乎也无伤大雅!
宋风帆缓缓平复了下来,将自己带来的拿包东西往容与那边推了推:“这个你先拿着,回头薇安很快就会找到合适的律师给你。到时候你需要什么,就让律师转告我,我买了给你送过来!”
容与伸手,紧紧攥住那包东西,说:“嗯,你回去吧,以后不要老是过来!”
顿了顿,他又解释说:“黄马甲不好看!”
宋风帆被他给逗笑了,都这个时候了,还知道臭美!
她从看守所里出来,沈薇安开车过来接她时,告诉她:“郑星翼已经醒了,手术做得很成功,人也没什么大碍!”
宋风帆听了,一颗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了下来。
他好好的,意味着容与那边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而且,宋风帆知道,这种案件,往往要尊重一下当事人的想法。
如果郑星翼决定不起诉容与的话,容与就能尽量从监狱里出来。
“送我去一趟医院吧,薇安!”
宋风帆说:“我想跟他谈谈,看看容与的事情有没有大事化小的可能!”
沈薇安沉沉叹了口气:“表弟这次,算是捅了大篓子了,还给你带来了这么大的麻烦……”
宋风帆笑了笑:“他也是为了我好嘛!”
况且,即便没有容与的事情,她也没办法离开郑星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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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医院的时候,郑星翼已经从急救室被转移到普通病房了。
宋风帆辗转问过护士,才在顶层的白金vip病房里找到了郑星翼。
门是虚掩着的,宋风帆站在门口,就看到江临在里面,正在跟他说着什么。
她站在门口,觉得自己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正犹豫着的时候,忽然听到里头传来郑星翼的声音:“风帆,进来!”
被点了名之后,宋风帆才硬着头皮朝里面走去:“星翼……”
她已经来,江临便不好意思再呆下去了,很识趣儿的起身告辞:“郑总,宋小姐,你们聊着,我先走了!”
说着,朝外面走去,还帮他们带上了门。
病房里只留下他们两个人,宋风帆才在床头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星翼,你还好吧?医生怎么说的?要紧吗?”
“放心!”
郑星翼冲她笑笑,随即用他那只没有挂水的手,包住了宋风帆的小手,道:“死不了,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宋风帆:“……”
虽然他看起来一副挺高兴的样子,但是说出来的话,无端的让宋风帆感觉到不舒服。
很快,她便意识到,刚刚江临在的时候,一定把她去看守所看望容与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给郑星翼了,所以他不高兴了。
一时间,宋风帆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尬笑:“挺好就好!”
郑星翼握了握她的小手:“之前是不是吓坏了?”
宋风帆真情实感的点了点头!
她确实很害怕,万一郑星翼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话,容与那边的官司也会很难办。
这两个男人,她不知道该站在哪一边,却希望他们都能够好好的,不受伤害,也不受牢狱之苦。
可是看到病床上的男人时,她便有些犹豫了,不知道该怎么跟他开这个口。
毕竟,她回到郑星翼身边,并不是谁逼迫的她,而是她的不告而别,才让容与产生了误会,进而做出了开车撞人的过激举动!。
他们两个都属于受害者,真正的罪魁祸首,是她宋风帆!
郑星翼看着她坐在那里,修长的手指绕弄了好久,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嘴角微微上扬,一副似笑非笑的样子:“怎么?有话说?”
宋风帆抬眸,看着男人深邃有神的眼睛,瞬间有种被洞穿了心事的感觉。
她低下头去,硬着头皮开口道:“郑星翼,我能不能求你一件事情?”
郑星翼看着她,目光炯炯,半晌,才慢悠悠的问:“是你有事情求我?还是替别人求我?”
宋风帆:“……”
果然,他知道,他什么都知道,他更加了解自己!
她才一开口,他就知道她想说什么了。
为此,宋风帆感到越发无地自容起来。
无论如何,这场可怕的车祸落到他头上,都属于异常无妄之灾,她却让他去原谅……
“宋风帆!”
郑星翼忽然伸手,紧紧捏住她的下颔,清冷的语气中,已经初露一丝危险的端倪:“有事儿求我,好啊,你说,你有什么事儿求我?嗯?”
虽然之前出了车祸,刚刚从急救室里出来,男人的手劲儿依然大得惊人!
宋风帆只觉得自己的下巴都快要给他捏碎了似的,疼痛,让她敏感的意识到,郑星翼在生气,而且是勃然大怒,恨不得毁天灭地的那种生气。
她刚刚是太过于心急了,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在他刚从急救室出来的时候,给容与求情。
“说!”
郑星翼看着她,捏着她下巴的手劲儿没有半点放松的意思:“我给你机会说,你怎么反而不说了?”
宋风帆深深吸一口气:“对!我的确是想求你放过容与,不要让你的律师求他……啊……”
原本躺在病床上的男人,在听到‘容与’的名字时,终于按捺不住,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伸手狠狠扼住她的颈项,将她拖到自己身下,死死按在枕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