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与小世子、九公主他们商定了对策,红绫的小院子颇有些鸡飞狗跳,小公主天天央着她贤母妃要出宫,问去做什么就是不说,连陶姑姑都难窥一二,只是知道他们想劝谏皇上秋日猎放过那些野兽。贤妃觉得两个小孩子闹不出什么事儿来,就是怕红绫把皇子公主们给带歪了,有些担心。对于红绫,贤妃了解的不多,人是没见过,传闻听了一些,据说是个舞姬,不过得了庆王的青眼,留在府中也没给个名分,点心倒是做得不错,这样的人,庆王世子还整日的粘着,也不知道庆王妃是如何教的孩子。不过这些事不是贤妃该要操心的,怕到时候真出了点什么事,贤妃还是去皇上那儿报了备。
皇上其实对红绫的印象不是很好,就老二对她的态度就让皇帝很不喜,一个舞姬让老二这么上心,差点又变回以往的纨绔,女人么,玩物而已,你太把她当回事儿了,她就不把你当回事儿了。说来也奇怪,老二也算是游弋花丛也多年,怎么还没闹明白情爱这回事呢?如此纵宠,再不加以管束,怕是要生事。哎……这么大人了还叫人不省心。
于是,为了庆王府的这点小家事,庆王又被留在御书房,挨了皇帝一顿训斥。连带着九公主也被禁足了。为此小公主跟自己的贤母妃哭闹了一场,可无奈,父皇就是不妥协。五皇子看自己的小妹妹着实可怜,便偷偷帮着和自己七堂弟传递消息。
庆王府里倒是没什么变化,对于红绫的事,庆王总是无条件支持,至于皇兄那边,难道自己府里的事儿还能探听得一清二楚?庆王妃担忧了几日,可惜她也束不住自个儿儿子,看王爷那样的态度,便也不管了。对待红绫也还是一如既往不亲不疏。
倒是红绫真正担心了几日,可见小世子还一如既往的准备着,庆王似乎也不管,稍稍有些放宽了心,不过也不敢再给他们出主意了。为此还被小世子奚落了一顿。
“有我父王顶着呢,你怕个什么?”
“总不好让王爷太为难。”
“话说,你跟我父王到底怎么一回事儿?”
“这话也是你一个小孩子该问的?”
“切!翻过年去我就十一了。你不打算嫁给我父王吗?”
“没想过。”
“你这样没名没份的住在府里,日子久了名声不好不说,府里也会有些闲话的。”
“所以我已经在相看房子了,有合适的就帮出去。”
“我父王知道吗?”
“不知道,没敢告诉他。不许出卖我哈!”
“放心……你可真敢。”
“哎……你不懂。”
“又说我不懂。无非就是不想做人侍妾呗。更何况你若要嫁我父王,连个侍妾都够不上。”
红绫叹了口气,“所以,还是不嫁的好。大不了做个外室自在些。”
“那要是你有孕了怎么办?虽然我是会善待弟妹啦,但始终出身不好不是?”
红绫久久的沉默了,这个问题她还没想过,或者说还不愿深想。小世子看她这样,也不好继续说下去,依旧打包了些点心就走了。
晚上的庆王,感到红绫今夜特别依恋,虽说很享受,不过也有些不安。
“绫儿今晚是怎么了?”
“没啊。”红绫趴在庆王怀里,头也不抬的答道。
“是不是因为皇上训斥一事?无事的,这不怪你,是有些事为夫考虑不周了。”之前不应该为了红绫的事乱了分寸,惹得皇兄对红绫不待见了。
“嗯。”红绫觉得在很多事情没想明白之前,还是不要让庆王知道自己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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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一年一度的皇家狩猎这种大事,自然是诸位王爷公卿们都带着夫人参加,有些个特别得皇上青眼的小姐公子自然也可以通行。
这其中,自然不会有红绫的份,不过庆王世子强烈要求自己父王母妃,无论想什么办法,也要把红绫带上,于是,红绫成了王妃的婢女跟随,与芝兰一起,虽说占了个婢女的名头,但王妃什么事都不让她做,芝兰一个人都给包了。
到了皇家狩猎场才知道,这里真大,几个山头,连成一片,山与山之间还有很多小盆地,大山都被密密的树林覆盖,其中一片较大的盆地有些人工修整的痕迹,那里应该就是大家的扎营地了。
这夜,月朗星稀,小世子神神秘秘的告诉红绫明日有惊喜,红绫猜到应该就是之前的计划要实施了,也略略有些紧张,深夜依旧难以入眠。
第二日清晨,早早的奴仆们就起来准备了,正式的秋日猎将从今天开始,出发前的仪式至关重要。
果然,九公主像皇上请求仪式完毕之后,表演一个歌舞。皇上让人算了算吉时,不算很赶,便答应了,也弥补一下近日来对女儿的禁足。
小公主朝庆王世子使了个眼色,两个小鬼就各自准备去了。
复杂的仪式过后,皇上开口道:“朕的小九儿说,准备了歌舞给各位助助兴,朕准了。九儿年方才六岁,列位臣工多多担待。”
“臣等不敢。”
于是,也没见什么乐器,没见什么舞女,我们威武的公主殿下,往台上一站。庆王世子和自己的小厮研书披着两张熊皮,顶着个大熊头紧随其后。
一看这阵仗,皇帝的嘴角就有点抽,贤妃紧张的看着皇上,其他嫔妃则看热闹的居多。五皇子暗自后悔,就不该帮着这个疯丫头。相对的庆王一家就淡定多了。
冬眠假期刚刚结束
我还有点糊涂
鸟儿在头顶把森林叫醒
春天空气让我很舒服
天上太阳已红扑扑
看起来很模糊
远处山坡有几棵小树
去年冬眠前我没记住
青草香
浆果甜
喝着露水靠着树
抬起头垫脚尖
加快我长大的脚步
吹口哨哼着歌
摇摇晃晃找到路
晃脑袋揉眼睛
长大的我还有点小糊涂
啦……
随着歌曲的深入,还有两个扮成大树的宫人,杵在台上当背景。
一曲唱完,很多大臣都忍俊不禁,更有很多年纪小的公子小姐已经背过身去笑很久了,只是不敢发出声音而已,再怎么,那也是九公主。
见皇上始终一言不发,贤妃有些不淡定了,起身行礼,“皇上,九儿已经唱完了。”
突然的皇上抚掌大笑,最后笑得差点没岔了气,身旁的小喜子忙皇上拍背。
“九儿啊。你之前去你皇叔府上就是捣鼓这个?”
九公主有些不确定父皇的意思,于是怯怯的说:“是。”
“父皇不是禁你足了么?怎么还能和你七堂兄折腾出这个?”
一听这话,五皇子吓了一跳,赶紧跪下认错,“父皇,是儿臣偷偷帮九妹和七弟传递消息的。还请父皇恕罪。”
“恕罪?哎……你们这些皮猴儿啊。算了算了。朕也许久未曾这般开怀了。赏了赏了。”
三个主犯齐齐跪下谢恩道:“多谢父皇(皇伯伯)赏。”
末了,九公主又怯怯的说:“父皇,这首曲子是红绫姐姐教我的。”
“九儿的意思是,红绫也要赏喽?”
这话一出,实把红绫吓着了,这几个不省心的家伙,没事提她干嘛?
“傻九儿,红绫不用你父皇赏,回头你二皇叔会赏她的。”
“哦。那父皇高兴了,能答应九儿今年秋日猎少猎些个么?”
皇上宠溺的摸摸小公主的头,“行,今年就不猎熊啦!难为庆王世子演了半天的熊。”
小世子没心没肺的挠头傻笑,他那胖胖的体型,配上这样憨憨的动作,又惹得众人一阵笑。
红绫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总算是皇上没有怪罪。庆王妃看着这样的红绫,突然觉得这姑娘也是顶可爱的,难怪王爷喜欢。
“列位臣工,可听到了?今年不猎熊,也不争谁个猎的最多了,各位尽兴就好。”
气氛一活跃,下面便有臣子调侃道:“今年猎场里的熊应该来给九公主致谢才是啊。”
“是啊,这满场的生灵都托了九公主的福啊。”
“公主仁善,我等自然会少猎些的。”
“哈哈哈哈,郑大人,往年也没见您猎到些什么啊。”
这么一说,引得大臣们又是一阵打趣。贤妃没想到皇上是这样的反应,大大的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对红绫倒是有些另眼相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