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们聊得正起劲儿的时候,王爷推门进来了。
“你个死丫头,不好好在府里呆着,怎么就跑这儿来了?”
众美一看这架势,施了个礼就各自找借口出去了,就连秋娘都溜了。
“呵呵,我这不是想看看妖月的反响如何嘛。”
“那你可以把秋娘叫来府里问话啊。”
出了琳琅阁,庆王也没力气生气了。拉着红绫的手在街上慢慢逛,有多久不曾享受过这样的宁静了?
“快中午了,想吃什么?”
“爷做主就好。”
“你的伤还没完全好,去醉风楼吧,自家厨子放心些,让他们做几个小菜。”
“好啊,我想念师傅们做的米糕。”
“还有呢?”
“嗯……牛肉粥,配点麻油伴松花蛋。”
“好。都听你的。”
“哦,爷最后喽。”说着红绫就欢快的跳了起来。
“你这丫头啊,小心点,伤还没好呢。”
“遵命!爷。”
庆王见红绫开心,也就不急着回去,带她在京城逛了起来,自从红绫来了王府自己还真没带丫头出来逛过。
他们漫无目的的走着,见到感兴趣的店就进去看看。庆王原本做好了买贵重首饰和昂贵衣料的准备,结果红绫更喜欢的却是那些卖些零七碎八的小店儿。
卖竹制品的店里,红绫一件件的看,发现个好玩的就拿来献宝,但最后又未必买。店主见两位穿着华贵的客人在自家店里玩的不亦乐乎,却不买东西,也是头疼,又好不轰人,还得陪着笑跟着介绍着。
最后出来的时候红绫还是买东西了,一个竹跟雕刻的笔筒,说是送给小世子,一个竹制的首饰盒,做工很是巧妙,充分利用了竹子内的空间做成许多小格,用来挂耳坠最好,红绫想送给庆王妃。
看到卖笔墨纸砚的店,红绫也跑进去看看,一看招牌,昭王家的。庆王坏笑着决定宰一宰自己皇弟。
各色的香墨摆了一整个架子,墨条上还描龙画风的,或刻或画,红绫都看不上,独独挑了一盒闻起来墨香很浓,但没有任何花纹的墨条。
“我喜欢这个。”
“姑娘好眼力,这是小店新出的药墨,由于制墨过程中加进了梅片、冰片、麝香和松香等药材,还能治皮肤疮毒、止血。”
“药材也能制墨,是挺新鲜的。我想要这个。只有这一盒吗?”
“这个只是样品,姑娘想要多少,我让人给您去拿。”这药墨已经上架半年多了,一直乏人问津,如果不是主子亲自调配的配方,他早就下架了。一听有人买,自然高兴。
“先给我五盒吧。买这么多,掌柜的可得给个好价。”
“那是自然,我这就让人去取。”一边让人取墨,一边让人通知主子,终于有人赏识他的东西了。
“姑娘在看看我们店里其他的东西,我们文墨轩在京城可是有名的。童叟无欺,货真价实。姑娘多选几样,我一并给您个好价。”不知道主子在干嘛,先拖着人总没错。
于是,红绫又转到卖纸张的柜台,各种质地,各个地方出产的宣纸应有尽有,那些小标牌密密麻麻,红绫也不懂这些,就选顺眼的拿下来看看。
其他宣纸都是成卷成卷的放在那里,要哪种就几刀几刀的卖。唯独角落里躺着一叠已经裁好的纸张,裁得很小,只有两个巴掌那么大,红绫好奇的那起来看。这个纸居然不平整,里面有些碎碎的绿色渣渣一样的东西。
“掌柜的,这种纸是不是发霉了?你看这面这些绿点点。”
“呵呵,姑娘说笑,店里怎么能卖发霉的纸张,姑娘仔细闻闻就知道那是什么了。”
红绫把纸凑到鼻子下闻了闻,一下就惊喜了,“是茶叶!好好闻。我喜欢这个。”
这姑娘,眼睛还真毒,选中的都是主子们制着玩儿的东西。
庆王听红绫这么一说,也来了兴致,拿起一页纸仔细的端详起来。
“这纸如此不平整,用来写字不太好吧。”
“可是很特别啊,就算字写的不好,别人也会觉得是纸的问题,不是挺好。”
“这你都想得出来,你这丫头啊。”
“掌柜的,这纸有多少?我想买。”
“这个纸不便宜,一吊钱十张。”
“好贵啊!”
“谁嫌我们家鸢儿做的纸贵啊?”顺着声音,一个穿着华贵的年轻公子就走了进来。
三人一照面,双双惊讶。
“二皇兄!”
“四弟?”
“昭王殿下?”
“不是吧,皇兄居然会来逛本王的店?难道买那些药墨的是二皇兄?”
“是红绫喜欢。”
“呵呵呵,红绫姑娘可真是识货啊。这个药墨可是本王做出来的。可惜在店里放了大半年了,都没卖出去一盒,这些人都是有眼不识金镶玉。”
“你说这纸是弟妹做的?”
“是啊,她说本王整日的捣鼓那些墨条,她也要弄个纸出来才搭配。本王说你怎么不弄个笔呢,她说不喜欢那些毛轰轰的东西。”
“昭王妃真是厉害啊。如果是王妃亲自制的,那这个价还真是不贵。”
“本来也就是摆着卖了玩儿的。她又不缺那几个钱儿。”
“红绫姑娘怎么就看重我那盒墨了呢?又没描个花儿啊朵儿啊的。”
“可是很香啊,所有的墨条都没有它香啊。”
“呵呵,四弟见笑,女人家买东西就是凭个兴趣。”
“唉……好失望,本王还以为她闻出里面的药材了呢。看来真是碰巧了。”
“吴淼回来了,这药墨估计他会感兴趣,有空你可以去找他讨教讨教。”
“那个庸医回来了?那吴老太傅该高兴了。行,改日去找他喝酒。”
“老徐,把剩下的五盒药墨都给庆王包上,既然要照顾兄弟生意就全兜了吧,算你个成本价。这些茶叶纸本来也没多少,那一百张都送庆王府,就一吊钱四十张好了。”
“老四,你知道哥哥我穷啊,这样子强买强卖不好吧。”
“你穷?琳琅阁一个晚上挣的抵我这里一个月的进项了。早知道我也应该开红楼,开什么书斋啊?”
红绫在旁边听得直想笑,这些王爷,一个个的都是活宝。
出了文墨轩,庆王牵着红绫的手继续往前走。
“王爷,要不我们回去吧。”
“累了?”
“那倒不是。就怕再遇上一个强买强卖的。”
“你呀,”庆王刮了刮红绫的鼻子,“这点钱我还付得起。”
接下来红绫倒是没进什么店,两人就这样漫无目的的走着。庆王觉得小丫头肯定是有顾及了,只觉得他的丫头怎么能如此与众不同呢?路过一家胭脂铺,庆王强行将红绫拉了进去。
“这家店是京城最有名的脂粉铺子,进去看看吧。”
红绫想说我不想买这些,可看着庆王热情的样子,说不出什么反对的话,便被拉着进去了。
这家店果然与众不同,并没有把货物摆得琳琅满目,给人一种挤眼睛的感觉。每种水粉只摆出来指甲盖大小的那么一盒,各种颜色一字排开,所有东西是按功效分类的,想要什么的就往那个柜台,一目了然。
店小二一看两人的穿着,就知道来的是贵客,忙迎了上来,“两位贵客,楼上请,楼上有雅间,您可以坐下慢慢挑。”
二人随着小二的指引上了二楼,楼梯口也等着一个小二,又将他们引到一个雅间,泡好了茶,上了茶点便退了下去。
这时一位漂亮姑娘便端着个托盘进来了,那托盘里放着很多胭脂水粉和化妆的工具。
“两位客人好,我是今天专门负责帮两位挑选胭脂的侍者,叫我小蝶就好了。”小蝶姑娘训练有素的行礼,自我介绍,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又不失亲和。看得红绫眼睛一亮,这里的老板是个人才啊,看来他们也应该借鉴借鉴,如果能挖一两个人过来就更好了。
“姑娘平日里喜欢用什么样的妆品呢?我看姑娘今日并未化妆啊。”因为常常登台的关系,红绫往日化的妆都比较重,但平日里是不喜欢往脸色摸东西的。
小蝶认真看了看红楼的皮肤,“我看姑娘面色不是很好,一定是大病初愈,我们这里有一款桃花治的胭脂水,擦上去会让面色有微微的粉红,很自然,而且桃花很润肤哦。姑娘要不要试试?”
被人家说面色不嫁,红绫有些跃跃欲试,庆王干脆替她开口了。
“就给她试试吧。”
小蝶含笑答是,拿起那瓶胭脂水,跪在红绫面前,就帮红绫上起装来。一边涂抹着一边感受这红绫的肤质,嘴里不停的推荐。
“姑娘皮肤微干,我们这里有一款新出的面脂,里面放了银杏,人参,牛乳等等近十种配料呢。姑娘若是感兴趣,可以先在手上试试。我们这里还有同一系列专门用在手上的手脂。”
胭脂水擦完,小蝶捧起铜镜,位置恰到好处,红绫看着自己的面色的确好了许多,有点动心了。
庆王又适时的开口,“那个面脂也试试吧。”
红绫心里高兴,王爷,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么?
小蝶很开心,知道今天可能遇到大主顾了。“姑娘把手给我。”接过红绫的手,小蝶不惜本钱的抹了一大块面脂在红绫手上一点点的推开,又耐心的涂抹了一阵,果然,刚刚还有些干燥的手面一下子润泽了不少。
“我们这个面脂没有香味,没有颜色,若是公子觉得脸上手上有些干燥也都是可以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