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离她较远的一个碟子里,叠了四五只似虾非虾的东西,红色的皮,硬硬的壳,又粗又长,那么多爪子,那个头长得又像虫子,到底是什么呀?
红绫好奇的眼神久久停留在那盘菜上,柳春江见了,主动把那盘子端到自己面前,一边剥那壳子,一边温声解释着:“这个东西叫皮皮虾,当地人叫它虾姑。肉质很鲜美,吃法跟虾差不多,也是剥了外面的硬壳就好。”
红绫眼睛盯着柳春江手上的皮皮虾就没错开眼过,“为什么叫虾姑啊?是虾它姑姑吗?”
柳春江从未这样想过,也从未听别人这么说过,想了想,竟是笑得开怀,“你这个鬼灵精,哪有人这么理解的?”
一个皮皮虾已经剥好,柳春江抬手就往红绫碗里放,红绫灵机一动,挪开了碗,小脸凑了过来,“你喂我。”
见红绫调皮,柳春江也是无奈,捏着皮皮虾肉就往红绫嘴里送,红绫一口含住,门牙轻轻的咬着柳春江的手指,舌头轻轻一卷,那肉就到了嘴里,不过她并没有打算松手,小舌又把柳春江手上沾着的佐料舔了个干净。
红绫的小舌,温软,绵密,带着那么一点点儿力道,真的把柳春江的手指整个舔了干净。
“嗯……真好吃。”红绫笑得促狭,嚼完了嘴里的皮皮虾,红绫还舔了舔嘴唇,俏皮的道:“春江,我还要。”
柳春江从红绫舔完了他的手指开始,就一直处于呆愣状态,手还保持着刚刚喂食的动作,连手指头都没收回来。
看着柳春江傻掉的样子,红绫更觉得好玩了,于是再次含住柳春江的手指,还没有开始舔,柳春江就像触电似的缩了回去,低下头,他都不敢看红绫。
红绫看得有趣,都在一起这么久了,怎么还会害羞呢?于是,偏着头,笑得无邪,“春江这是嫌我舔的不够干净,不让舔了啊。那你再喂我一个,我保证好好舔干净。”
柳春江觉得真是好没脸,自己居然在红绫面前怯了,低头瞄了一眼自己醒来的小兄弟。柳春江认命的又剥了一个,这次不等红绫开口,快速的放进了红绫的碗里。
逗弄够了柳春江,两人继续卿卿我我的吃饭。
红绫一个人消灭了半桌子东西,若不是柳春江怕红绫撑着,拦了又拦,红绫估计还能吃下更多。
“这家店的东西好好吃啊,真想每天都来。”
“行,只要我们住在青州城,每日都带你来。”
“春江,你真是太好了。”说着,红绫抱着柳春江就亲了一口。
晚上回了住处,两个人都洗漱完了,内室只剩下红绫与柳春江两人的时候,柳春江变戏法一样的拿出一碟皮皮虾。
红绫疑惑的看了柳春江一眼,这都要睡了,还要吃宵夜?
“晚饭时,是我喂的娘子。现在,不知娘子可肯也喂一喂我?”
红绫看着那碟皮皮虾发愣,这是调戏成功惹出祸来了?哎……喂就喂吧,只是怕自己剥虾的手艺不行啊。
红绫也没说什么,结果那碟子放在榻上,认认真真的剥了起来。柳春江跟过来,没有坐到红绫的对面,而是坐在了红绫身后,伸手就环住了红绫的腰。
“你这样我怎么剥?”
“就这样剥。”柳春江说的霸道,又有点儿孩子气。
“嗯~好吧。”
剥出一个,红绫正要放回碟子里,柳春江又开口道:“喂我。”
这家伙,晚饭的事儿,宵夜就要讨回来了?红绫无法,只得略略侧身,把皮皮虾肉塞进了柳春江嘴里。
柳春江也学着红绫晚饭的样子,用牙轻轻咬住红绫的手指不让她退缩,然后舌头就卷了过来,红绫想缩,缩不了,手指头被柳春江含着,身子被柳春江拥着,进退不得。
“春江,先放开。”红绫只感觉那小舌,如同带了药性般,那一簇簇电流,从指间就一直麻到心底,那痒痒的酥意,让她瞬间红了脸,胸腔里那颗心脏,剧烈的跳动着,红绫仿佛都能听到那砰砰的巨大响声。全身的神经,都仿佛集中在了那小小的指尖,就为感受那舌头的温软,那丝丝麻意仿佛顺着血液,就那么流便了全身。
红绫就那样软倒在柳春江怀里,若不是柳春江环着她的腰,估计她能就这样跌在榻上。
柳春江也是个极有耐心的,他细细的描摹着红绫指尖的每一个纹路,除了那皮皮虾肉,把红绫指尖的所有椒盐都一一裹了干净,直到唆得红绫的指尖都泛白了,才放过她。
“死丫头,现在知道厉害了吧。刚刚在望海楼,我真是想当场就要了你。”柳春江大力的蹭着红绫的脖颈,他此时也不好受,晚饭时的那股邪火,又被勾了上来。
想了想,干脆抱了红绫,就滚到了床上,放下帐子,又是一夜春情。
第二日早早的,两人就被吵醒了,原来是柳春江吩咐了破书叫二人起床,柳春江一看怀里猫儿似的红绫,挣扎了一会儿,轻声冲外面说了句‘再睡会儿’,复又躺下了,昨晚让这小丫头受累了。
直到怀里迷迷糊糊的开口问他,“什么时辰了?”其实这时红绫的眼睛都还没能睁开。
柳春江看着懒猫一样的红绫,心里一片柔软,“才巳时初刻,还早。”
红绫有点儿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么晚了?她努力睁开眼睛,发现真是天光大亮了,顿时一惊,“晚了,怎么这么晚了你也不叫我?今个儿还要去拜会城主大人呢,难道要去人家家里蹭午饭啊。”
“我叫你啦,你没醒嘛。”
面对柳春江的笑脸,红绫是一百个不相信,“那你就不能认认真真的把我叫醒哦。这个时辰,还真是不上不下。”
“那娘子就陪为夫再躺会儿吧。我们下午去也是一样的,已经吩咐破书去打招呼了。”
红绫一想也是,这个时辰起了,去到人家城主府不是正好赶上饭点儿吗?多尴尬呀。索性再睡会儿,用罢午饭,再等上一会儿,就算城主大人要睡午觉,这时间也留得够够的了。
等用罢了午饭,红绫又开始犯愁了,之前就没想过要来拜会什么城主大人,如今可怎么办?难道空着手去?
早上睡的够够了,这是两人倒是也不午歇,一人看书,一人发呆。红绫无聊的拨弄着桌子上的插花,唉声叹气。
搞得柳春江实在无心看书,只得停下来问道:“绫儿这是怎么了?”
“春江啊,你说,下午去城主府带什么礼物好啊?我之前什么准备都没有啊。”
“现在你才想起来,我已经让破书安排好了。”
“我也没闲着啊。你准备了什么?”
“我让人打听了打听,刘城主四十开外,为官还算清廉,只有一个爱好,喜欢收集印章石,我手上刚好有一块儿田黄石,本来是打算带去扶桑探探行情了,先当礼物送了吧。”
“那你有没有顺便打听打听,刘城主为何要请我啊?他可是正三品的一方镇守,我一个无权无势的五品采风使,俸禄都没有的挂名官员。实在闹不懂啊……说实在的,我都快完了自己还有这么个身份了。
春江,你说我们下午去,我是穿便装还是官服啊?”
“你居然把官服带出来啦?”
“带啊,又不知道什么时候要用。”
“你自己考虑吧,如果是想私下结交,那就穿便服,如果你想按官场的礼数来,就穿官服。”
“呃……好为难啊。私交的话我又补认识人家,官交的话我又不会。咋办?”
“你这个丫头啊,我已经帮你打听过了,这刘城主有个弟弟,在你大师兄手下做副将,或许是看在那边的面子吧。”
柳春江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官场上没有他柳家的势力,也是一大软肋。看来下次科考之前,真的要好好把家族里那些有望自己筛检筛检了。
红绫像是松了一口气似的,“哦……是这样啊,还好还好。那刘副将我貌似只见过一面啊。长什么样我都忘了。这种巴结,弯子绕的也太大了吧。”
“如果只是单纯的巴结,倒是好办多了。”
“嗯?不是巴结,难道还有什么弯弯绕?”
“你自己也说了,他是正三品大员,你大师兄也是正三品,就算为了弟弟也不至如此。同朝为臣,多少都会给些面子的。”
“那是为了什么?你越说我压力越大啊。这种交际应酬,不是我的强项啊。所以,你看看嘛,我不嫁不是挺对的?身为柳家主的大妇。那人情往来,交际应酬,不是多如牛毛?一个不小心,我就能给你惹麻烦。”
这时候提这茬?红绫是嫌自己心碎的不够彻底吗?还好如今都快麻木了,否则又要为这生了闲气,柳春江没好气的瞥了红绫一眼。“你自己懒就明说,以前怎么没发现你不擅交际?”
“我懒吗?没有吧。也就这几日有些松散了。这说明跟着你不操心啊,是你这个相公很合格的表现啊。”
“如今会说相公了?刚才谁说还是不嫁的好啊?”
“哎呀,屋子里太闷,我去院子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