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似乎已成定局,但安舒还是不甘心,“绫儿,你真的都想好了吗?就没有一点儿商量的余地了吗?”
“世侄啊,不用说的那么沉痛嘛,绫丫头住到我那里你又不是不能去看她。更何况关于她的眼睛,我们还是可以好好探讨探讨的。”
安舒一听也只能如此了。安舒觉得与其求红绫留下,不如求天机老人留下自己。随后想通了,也就不再强求,转身回去收拾行李去了。死女人,不在我家呆着,那我去你那里呆着也是一样的。
最后蒋浣得知红绫打算搬到天机老人那里,别提多开心了,还很大度的以无林山庄女主人的姿态给红绫办了个送别宴。
叶鹏和天机老人虽说之前闹了点小不愉快,但相交多年,也不会那么计较,知道天机老人一心收徒,要让红绫住进桃花庄,毫不吝惜的把这几日来帮红绫诊治的医案那去给了天机老人,两位老人家又和好如初了。
来的时候东西本就不多,半日的时间就全部整理好了,叶鹏又送了很多药材,算是庆贺天机老人收徒之喜,蒋浣又来表现大度,送了红绫许多补品,林林总总也凑了一车子。段天绮赶车,添香也坐到了外面,天机老人和红绫坐在车里。
“绫儿,等等我。”
安舒?“阿绮?”
“安公子骑马追上来了。”
红绫沉默不语,天机老人窃笑不已。哈哈,看来还是把安舒这个臭小子给拐来了,不过么绫丫头可是要留给我大徒弟的。不能让这小子染指喽。
后面终于追上来的安舒,对着车窗道:“绫儿,我同你一起去桃花庄。”
红绫无奈叹息,“安公子,我不是桃花庄的主人,你应该先争得我师父的同意。”
“绫儿,往常你都叫我安舒的。如今怎的生分了?你还在气我是吗?”
“安舒,你应该知道我们两个……”
“绫儿!就让我跟着你吧。洛世伯,你一定会答应的吧。”安舒不想听到红绫说那些绝情的话,又很期待的询问天机老人。
唉……这臭小子,不答应他会不会太伤人了?好歹也算是看着他长大的,算了算了,看绫丫头对他也是无意,不如就答应了吧。
“舒小子,你要去我哪儿干嘛?我可没钱养你。”
“洛世伯,您看,您不是要给绫儿治眼睛吗?我可以给你当药童啊。”
天机老人捋着胡子,想象着今后对叶鹏的爱徒颐指气使,就暗爽不已,“呵呵呵,听起来好像不错啊。可是我也没钱请药童啊。”
“洛世伯,我可不要工钱啊。”安舒赶紧表态。
“可是你要吃饭哦。”天机老人继续逗弄安舒。
“这个,这个。我自己解决。”听到外面安舒被为难的都已经结巴的窘迫,红绫有些好笑。
“安舒小子啊,可是你还要住啊。”天机老人想看看安舒还能说什么。
“洛世伯……”安舒词穷了,他真的不知道这个时候还能说什么了。安舒有些垂头丧气,怎么办?难道就这样被赶回去了?
听到安舒的回答,红绫有些不忍心,“师父,要不,安舒的食宿我来安排?”
安舒听了这话欣喜若狂,这一刻,就算天机老人这个时候出言反对,自己最终不能跟着红绫去桃花庄,安舒也无怨无悔了。这次不成,还有下次。
天机老人一看自己徒弟维护这臭小子了,也逗弄够了,索性做个顺水人情,“行啊,那这小子就交给你了,做你的专职药童吧。”
同意了?还是红绫的专职药童?太好了!“谢谢洛世伯。绫儿,还是你最心疼我。”
红绫其实说完她就后悔了,唉……就不该开这个口,现在更甩不掉了。很快,红绫就为今天的决定悔青了肠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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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马车里又颠簸了两天,众人终于到了桃花庄,果然,这里很美,安舒一路上担当起红绫的眼睛,到了哪里,看到了什么,全都不厌其烦的讲给红绫听。
“绫儿,我们到了,这里整个山头都是洛世伯的,山下的地世伯租给了附近的农户,山上种的都是桃树,春天赏花,夏天吃桃子,多余的酿桃酒,做桃干,还可以拿出去卖。世伯这的确是个养病的好地方啊。如今桃花还没有开,桃子也过季了,不过桃干也桃酒应该还有。”
一路上有了安舒絮絮叨叨,红绫开朗了许多,“好啊,倒是我用桃花给你们做点心,还可以做桃花羹。等有桃子下来了,我还会做好吃的桃子冰沙。”
“哎呀,姑娘,说得我都谗了,我记得上一次吃的时候,王爷夸了好久,小世子更是一人吃了三份。阿青那个家伙,说是给阿蓝带一份,估计都被他一个人吃了。”添香说的无心,可等她眉飞色舞的说完,发现自己姑娘突然变得安静了,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该死,不应该提王爷的,姑娘好容易这几日开朗了些,够怪自己这张嘴。添香正想扇自己几个大耳刮子。
添香不敢看众人责备的眼神,悻悻的低下了头。红绫敏锐的感觉到气氛不对,不用猜也知道是怎么回事,“是啊,可惜明年王爷和阿青都吃不到了,也不知道他们葬在哪儿啦?哦,不对哦,王爷自然葬在皇家墓地,就是不知道我们这些人能不能进去祭拜了。不然给他们带点儿去也好啊。”
众人听红绫说的轻松,更加心酸。“回头我给晴姐姐写封信问问。和晴姐姐他们一起去祭拜的话应该是可以的。”
“那好呀,等到明年王爷的忌日你可要记得带我去哦。希望那个时候我已经复明了。说起来我从王府到无林山庄都昏迷着,也不知道如今王府如何了。”
“你昏迷后晴姐姐也病倒了,最后是昭王妃和曙王妃来帮着料理的家务,由于庆王薨的突然,很多东西都是从简了,但还是按亲王礼安葬。小世子本该降级袭爵,但因为庆王是因为就皇上才去了的,皇上破例也封了小世子为安亲王。阿蓝现在做了安亲王的亲随,和研书一起做了王府的内外总管。”
“那他们都知道我去了无林山庄吗?”
“知道,是安公子去求的老王妃。”
“那我现在来了桃花庄,是不是应该给王妃姐姐送个信?”
“行啊,回头写信的时候我一并说了就好。”
“那要连我为什么来的师父这里一并说了哦。”红绫故意挤兑安舒。
“绫儿,你还没消气啊。”安舒觉得这可能是他和红绫之前永远的结了。
“我就逗逗你,哪能那么小气?这要是被别人知道了,人家会说师父收的徒儿没品呢。”
“绫丫头说的,无时无刻都是深得我心啊。”
“若是治不好你的眼睛,我也没脸回去见晴姐姐。”
“不用负担那么重,我知道你已经很努力了。现在不是还有师父吗?你所做的一切我都记在心里呢。你看,就算在路上条件那么差,我听阿绮说,你别的行李没带,给我治眼睛的药却是收拾了一大包,还随身带了药炉。一路上扎针按摩也从没停过。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绫儿,要不是我,你的眼睛也不会……所以,这些是我应该的。”
不知前因后果的天机老人,一听自家爱徒的眼睛是因为安舒瞎的,一下子就不干了。“好啊,原来绫丫头的眼睛是你弄瞎的!我说你怎么那么殷勤,敢情是赎罪来了。”
“洛世伯,我……”
“你不用解释了,绫丫头为什么成这样你比谁都清楚!老头我倒是很有兴趣听听你们的渊源。”
“师父,那些事就不用再提了,我跟安舒说过,如果他能治好我的眼睛往事一笔勾销。”
“丫头啊,你可知你的眼睛要想复明,首先就必须心思开朗。师父知道,你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可以嬉笑玩闹的,但心里的结还在啊。你跟为师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师父真想知道?”
“一定要知道。”
安舒仿佛觉得红绫要说出的事实,不是她的痛,而是他永远的伤。他想阻止红绫,可是又想红绫说出来,他也很想知道那件事对红绫的影响,到如今还有多少。他更想知道红绫心里,把他放在什么样的位置。紧张又期待,害怕又盼望,安舒的心情变幻莫测。
“其实也没什么,只是安舒设计杀害我男人的大哥,结果我男人死命相护,就这样丢了性命。而安舒也是我男人好兄弟的弟弟,他兄弟一家惨死,就留下这么点血脉,自然是护着。我男人临死的时候让我不要再责怪安舒了,要和他好好相处,可能的话就嫁予他为妻,因为我男人说,他看得出来安舒很喜欢我。又是他觉得将来能把我照顾的最好的一个。师父,你说我男人是不是很可笑?他就这样自以为是的替我安排了。也都不问问我是不是愿意。
可是我又有什么办法呢?我不想违背他的遗言,但是我又实在不想与一个间接害死自己男人的人太过亲密,所以我现在也只能这样,把他当普通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