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红绫叫上杜伯以及乐师们开始了秘密的训练。每天段天琦都认真的指导,配合着红绫的编舞。参与编排的人都很兴奋,包括段天琦,红绫的新歌洒脱不羁,有些无赖,有些超脱,他从来不知道红绫领悟到的酒中真意是这么贴近自己的心。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便发现,他真的喜欢这个丫头,并且很想娶她,可是两人之间的鸿沟实在太深,她只是个舞姬,而他是一堡之少主,自己虽然不在乎,可耐不住在乎的人实在太多,真要娶了她不知道要经历多少艰难险阻。
这天,红绫提了个食盒来知香院找段天琦。门开着,一个人没有?红绫探头探脑的说:“段公子,你在吗?”其实,在红绫跨进院门的那一刻,段天琦就知道了,他存心想逗弄一下红绫,便躲到了房里。红绫到处转转,没看见人,便进房把食盒放在桌上,正准备走人,段天琦不淡定了,小丫头怎么就走了?于是悄悄从屏风后面出来,一下勾住了红绫的腰,一个旋身就把红绫抱住坐到了椅子上。红绫惊呼一声,发现是段公子之后就安静了。可做在人家怀里始终有些不自在。
“段公子,快放开我!”
“小红绫,来找我什么事?”
“你先放开我。”
“不放,难得软玉温香抱满怀。你说了我再放。”
红绫缩在段天琦怀里,不敢看他的笑颜,“这几日亏得段公子鼎力相助,红绫无以为谢,做了几个小菜,想让公子尝尝。”红绫越说越羞,最后声音若蚊。
段天琦倒是很开心,“你自己做的?都有什么?”
“秘制鸡翅,酸菜鱼片,凉拌金针菇,鱼汁茄子,还有个孜然羊肉。酒不是我酿的,我还不会。”红绫说的小心翼翼,“我也不知道段公子喜欢什么,就都做了些不一样口味的。”
段天琦这会儿真的心情非常好,他紧了紧怀里的小人儿,轻嗅这红绫的发香,这一刻,他觉得无比的满足,人家说‘谁能忘忧,唯有杜康’可现在他觉得有他的小红绫就够了。
“红绫,你能告诉我你的本名吗?你也不用老是段公子、段公子的叫,你可以叫我阿琦。”
“你先放我起来好么?我给你布菜。”段天琦一松开,红绫就站了起来,怀中顿时失去了温度,段天琦突然很失落。红绫把食盒里的菜一样样拿出来,摆了满满一桌。两副碗筷,两杯酒。
“段公子,你尝尝我的手艺。”
“叫我阿琦。”
“我不习惯。”
段天琦心里有些叹息。“那我以后叫你绫儿。”
“你,你莫要这样叫,怪怪的。”
段天琦心里彻底失落了。看来小丫头完全对自己没感觉啊。也是,都没为她做些什么。
说着话,红绫倒好了酒,布上了菜。“公子,你试试,看喜欢什么?得了空我再给你做。”
段天琦很认真的品尝着每一道菜,“你怎么会做孜然羊肉?”
“我知道公子是西域人,想着应该爱这个味道。我们这的人不大吃孜然,不过我却喜欢用它烤肉。”
“你怎么知道我是西域人?”
“公子身上的饰物跟天朝人不一样,很有西域的味道。”
“我是楼兰人,以后如果你喜欢,可以去那里安家。”
“我还是比较喜欢天朝。其他菜公子也尝尝,喜欢么?”
“红绫,其实,只要是你做的,我都会喜欢。”
顿了顿又说:“红绫,如果我说我喜欢你,你信么?”
“公子,红绫只是个舞姬。”
“红绫,我知道我现在给不了你什么,不过我会慢慢让你明白我的心意。”
这顿本该不错的饭菜,吃的却有些沉闷。红绫何尝不知道段天琦喜欢自己,可是她不敢去喜欢,自己一个舞姬,虽然不知道段天琦的身份,可也知道定是大家公子,怎么配得起?段天琦也很沉默,喜欢红绫,可现在又能给她什么呢?就目前来说,安稳日子都无法保证,只能是还留在天朝的这段日子里,为她多做点事。
三月三很快就到了。城内的各大饭馆住满了五湖四海的客人,有来参赛的,有来品酒的,各地酒庄的人也来了不少。突然感觉邺城变小了,整个人满为患。连霓裳阁这样的地方也都客满。
看这样子,余城主特意在城里清出大大的一块空地,搭了高台,下面一圈环形的临时看台。本着与民同乐的心思,也没分什么三六九等,好位置先到先得,只特特留出了评委席和贵宾席。这次的评委不再是局限于邺城,请来了京都醉一坊的坊主尹娘子,九天阁的吴教习,当然我们的二公子也不忘插一脚,还有礼部尚书方大人也被拉了来。贵宾席自然就是四大酒庄的主事人了。
这次抽签,霓裳阁很幸运,不是开场也不是压阵,中间的位置正好。红绫他们来的不算早,整个广场以及人头攒动,去后台报了名,红绫知道二公子又是评委,不好主动打招呼,只能隔远远的点了点头。段天琦也跟在红绫他们后面去了后台。
二公子看到红绫他们来了,有些期待,可看到段天琦尾巴似得跟在红绫后面说说笑笑,没来由的有些不悦,便转头吩咐道:“阿青,你去查查跟着红绫的那个谁是什么人?”阿青抬头看了一眼答道:“是,主子。”
不一会儿,阿青就转了回来,“回主子,那人是霓裳阁的一位客人,叫段天琦。依奴才看不像是天朝人,应该是西域来的。据说这次红绫姑娘的参赛歌舞段公子也有帮忙。”
“哼!那我还真是拭目以待。”阿青明显的感觉到主子的不悦,有些奇怪,斜眼看了看旁边站着的阿蓝,阿蓝也十分不解,轻轻摇了摇头。
话说后台这边,红绫这里似乎出了点状况。“杜伯呢?怎么这会儿了上茅房?”看着红绫紧张又着急的团团转,段天琦安慰道:“绫儿别急。你这样不镇定很容易出错的。”
“公子,我好紧张。”
“不怕,不怕,还有我呢。”
正说着,却看见杜伯被人搀着回来了。“杜伯,怎么了?”
“小姐,杜伯对不起你。刚刚不小心摔了一跤,把脚给崴了。”
红绫这会儿子真的着急上火了,不知道说什么好,责怪吧,杜伯一把年纪了,说不生气吧,那是假的。可是今天杜伯是主角儿,难道要放弃参赛么?红绫快哭了。
看着小姐的样子,杜伯很是坐立不安,觉得很是对不起小姐,自己这把年纪了,能为杜芯蕊她们母女做的事情本就不多,好在小姐不嫌,每每都让他挑大梁。这次出了这样的事情,杜伯愧疚难当。
红绫看看杜伯的脚,心中叹息,“杜伯,无事,先找个大夫看看脚。卿姨,劳烦你去跟余城主的管家说一声,我们退赛了。”
霓裳阁的各位齐呼到:“小姐别!”
红绫深深叹了口气,道:“我也不想,可现在怎么办?你们谁能替得了杜伯?”
众人一阵沉默。段天琦笑笑的走到红绫面前,“绫儿,你把我忘了。”
“段公子!?这怎么使得?你……”
“小绫儿,杜伯的剑招是我教的,这些天的排演我都在。我都会的,放心交给我可好?”
“可是公子你……你……怎么能?”
“小绫儿,为了你,我愿意舍弃一回。”
“公子的深情,红绫无以为报。我……”说到这里,红绫已是眼中有泪,心下感动不已。
段天琦打断红绫的话“以身相许可好?”
红绫有些羞恼,都什么时候了,这人怎么这样?红绫咬着嘴唇不答,众人一阵偷笑。
“我说着玩的,不逼你。就让我替了杜伯吧。”
杜伯看着小姐为难,更加愧疚了,当即就给段天绮跪了下去,“段公子,杜义就一歌舞伶人,做不了什么,但公子日后若有所求,定敢不从。”
事到如今,看看时间,已经来不及了,红绫只得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