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湄微微一笑,“我毕竟不是核心领导人,接触不到内部,好不好的,我也不知道。”
温老爷子的脸瞬间垮下来,双眸闪着怒意,直直地看着温绍权。
“老二,这是怎么回事,湄湄答应你拉资金,你都不带她进内部?老二,你别忘了,温氏还是湄湄的,和你没有一点关系。”
温老爷子的语气带着不怒自威,明晃晃的警告温绍权别越界,毕竟温湄才是正统的继承人,到了时间还是会回公司。
温绍权面对温老爷子的质问,乖顺得像只埋头的鸵鸟,“爸爸,这事是我的疏忽,等开年一到,二叔就带你接触公司核心业务。”
温老爷子一哼,几十年的父子,自家儿子什么德行,他清楚得很,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把人玩得团团转。
“不用了,我看湄湄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孩了,二十五岁了,也该回去继承公司了。”
此话一出,温绍权连带着二婶脸色一白,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满脸惊恐地看着温老爷子。
“爸之前怎么没有和我商量一下?”温绍权面上没有一丝不悦,让人挑不出任何毛病。
温老爷子握着温湄的手,冷冷地说:“你什么时候给我这个老头子打过电话,这件事就这么定了。”
二婶瞬间慌了,第一个站出来反驳:“凭什么呀,她是继承人,这十几年来对公司撒手不管,全靠我们来管理,她什么都没有做就回公司,这实在太不公平了!”
二婶才不管温湄是不是继承人,总归这公司都得给智博,不能拿给她。
公司都到手了十几年了,就没有让出去的道理。
温湄冷哼一声,漫不经心地敛眸,“照二婶这么说,二叔管理公司这么多年,公司就该二叔的咯?”
她下了个套,二婶没头脑地往里钻,“当然——”
话音未落,温绍权眼疾手快地戳了她一下,眼神警告她,把嘴巴闭上。
“你二婶不是这个意思,你别见怪。”
温湄表情淡然,二婶什么样子,她清清楚楚,就算温绍权极力掩饰,那张贪婪的嘴脸也藏不住。
因为提前回来,温湄也就没打算再回去。
直到晚饭时,温暖才下楼,一直站在温湄身边。
饭桌上,筷子碰着瓷碗,发出清脆的声音,谁也不说话,每个人都心怀鬼胎。
二叔一家憋着怨气,一想到公司就这么飞了,她心里就不舒服。
老爷子一直偏心大房,对他们一直都爱答不理,公司也是,温湄一点经验都没有,怎么管理?
尽管心里有怨气,但她畏惧老爷子的威严,不敢把实话说出来。
这时,温老爷子突然开口:“老二,湄湄进公司,你就辅导她,知道吗?”
老爷子的意思很明确,温绍权代管理公司多年,也该退居二线了,剩下的就交给温湄。
若是不听话,那就从公司滚出去。
温绍权明白,若是不听话,老爷子有的是手段等着他。
“我知道,我会好好帮湄湄的。”
饭后,老爷子习惯上楼休息,温暖也不想看到父母,扶着老爷子就上楼了。
客厅就只剩他们三人了,二婶便没了忌惮,矛头直指温湄。
“我问你,你刚刚为什么不拒绝你爷爷,你年纪这么小,不会管理公司,别把公司弄垮了。”
“你二叔管理公司管理得好好的,就这样被你一句话给换了下来,实在太不公平了。”
“二婶。”她的语气极其平静,却隐约带着与生俱来的威压,“需要我提醒你吗?公司是我父母一手经营的,那时候二叔在干什么?我依稀记得那时候二叔投资失败了,亏了十几个亿,被债主找上门,东躲西藏。”
“那又如何?这些年若是没有你二叔,公司早就破产了。”
温湄头一次见识到了二婶的无理取闹,甚至有种手足无措的感觉,任何理由在她这儿都没有用。
“二婶,有些时候,听懂人话很重要,若二婶觉得有问题,不如我上去请教爷爷,让她给你评评理?”她搬出爷爷,也是实在不想和二婶有过多的纠缠。
有老爷子的威严,二婶也不敢造次,气鼓鼓地跑去嚯嚯花园里新进的绣球花了。
等人一走,温湄顿觉耳根子清净了许多。
温绍权扶着眼镜,反光的玻璃镜片闪着一丝精光,“湄湄,大过年的,何必闹得这样难堪,你若想回公司,一句话的事,二叔还能不答应你吗?”
温湄早料到他会这样说,轻轻一笑,“二叔,聪明人没必要把话说实在,可是二叔似乎和我想得不太一样。”
唇瓣染上了些许冷峭,眼皮低垂,带着些漫不经心。
温绍权脸色一凝,这不是变相说他蠢吗?
“湄湄,我毕竟是你二叔,你怎么能这么说?”
两人毕竟没有撕破脸皮,温绍权也从来不会把话说得这么直白,被她猝不及防地内涵,他脸上也挂不住。
“哦?”她摇着手里的茶杯,轻轻吹了口气,“二叔,既然你是长辈,不就应该让着小辈?公司的事情怎么还这么吝啬?”
“我什么时候吝啬了?”他直接破防。
温湄没说话,也没期待他能领悟她的意思。
“温湄,我是你长辈,就算再不济,也得尊重一下,若是大哥还在,看到你这副样子,不知道会不会被气死!”
一提到她父亲,温湄胸腔中的怒火就难以消除。
寒冬的海水冰冷刺骨,会紧紧包裹着他们的身体,温湄无法想象肺部爆炸是什么感觉,但一定很难受。
二叔的心真狠啊,连自己相处了几十年的兄弟都下得去手。
“二叔,有些事情藏不住,这个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你说是吗?”她的双眸森冷,宛若从阴间索命的厉鬼般骇人。
客厅里还开着暖气,可温绍权的后背冷汗直冒。
温湄从来不会说一些无关紧要的话,她内含深意的话让他不禁后怕,她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对上温湄幽深的黑眸,他像是被摄魂一般,大脑一片空白,仿佛丢了三魂七魄,呆呆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