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总，窃取公司机密是违法的，你难道不知道吗？”
白炽灯打在脸上，就像审问犯人似的。
陆承宇沉着脸，幽暗的目光蕴含着惊涛骇浪，虽然早就预料到了有这么一天，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你不用问我知不知道，只需要告诉我，我到底是坐牢还是罚款？”
警察见他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顿时合上了本子，也不照例询问，“就这么说吧，你是坐牢还是交钱，全看人家启明怎么说，若人家起诉你，这局子你不蹲也得蹲！”
另一位警察跟着附和：“陆总，您好歹一个集团总裁，做出偷盗之事，说出去都让人笑话。”
警察脸上一阵讥笑，明显落井下石。
仔细一看，他们其实就是上次陪着温湄去医院对峙的两人。
“我是商人，讲这么正经干什么？”陆承宇嘲弄一笑，忽然觉得自己有时候真的草包一个，怪不得现在连爷爷都开始放弃他了。
当初他还信誓旦旦地以为顾方白只有这一款产品，他大摇大摆找人家合作，现在想想，他当初完全就是一个小丑。
“启明”从始至终都清楚地知道他会有这么一天，只是他们全部都沉得住气罢了，等着他的产品快上市了，便开始收网了。
这主意是温湄想的还是顾方白想的，他已经不在乎了，当务之急就是如何出去。
陆承宇被拘留，外面的陆家人也急得团团转。
长期待在内宅的陆老爷子破天荒出来，和警察局长喝了半天的茶，也没听到陆承宇的消息。
陆承宇被拘留后，陆氏就乱成了一锅粥，集团总裁都被抓了，高层都是人心惶惶，纷纷起了想离开的心思。
若不是陆老爷子亲自出面安抚高层，只怕集团会更糟糕。
他放下这张老脸，收起往日高高在上的姿态，试探的语气问：“承宇如今在里面还好吗？”
局长淡淡点头，毕竟没收陆家的好处，不存在拿人手短吃人嘴软，局长也不需要卖陆老爷子一个面子。
他含含糊糊道：“这件事是我手底下的人在办，我还没来得及问情况。”
陆老爷子何其聪明，怎么会听不懂他在推辞，只是他别无它法。
“李局，拘捕令都是您亲自下的，又怎么不清楚？”
李局愣了愣，叹了口气，道：“这事儿我管不了，你家公子得罪了顾家公子，人家亲自吩咐抓人，我是不敢给你透露陆少爷的事，你若是想救人，不妨去顾家问问。”
警察局受了顾家的恩惠，多少警察都靠着顾家养活，为了不得罪顾家，李局不会多说。
陆老爷子知道是问不出什么事来，拄着拐杖，晃着老态龙钟的身子，慢悠悠离开了。
出了警察局的门，陆雨薇担忧地扶着陆老爷子的手，急忙问：“爸爸，李局怎么说？”
“去顾家。”陆老爷子伴随着沉重的嗓音，脸色苍白。
陆雨薇诧异道：“爸爸，你和顾家那位一向不对付，就这么过去，会不会……”
早些年陆老爷子还在集团的时候，和顾家一起合作了一个度假村的项目，那时候两位老爷子的关系还算不错，只是后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两家关系突然破裂，从此顾家和陆家关系一直不好，就算有合作，两个老爷子也从不会出现在同一个地方。
陆老爷子也没辙，谁叫陆承宇是自己孙子，陆家仅剩的继承人。
“走吧，我就不信那老家伙能对我怎么样。”
另一头，顾家老宅，顾方白与顾老爷子顾铭章一起下棋。
顾铭章已经年过七十，一身浅灰色的中山服，头发虽然花白，但精神头十足，毫无龙钟老态。
“臭小子，身边有女人，怎么不告诉我？”顾铭章一棋落下，一双炯炯有神的眼里满是愠怒。
这个臭小子，要不是言诩说漏了嘴，他还不知道这臭小子成天跟着女人。
前几天他还盘算着给顾方白相亲，女孩子都找好了，结果这小子给他拉了个大的。
顾方白身边的女人他查过，长得的确漂亮，甚至比当年港城的明珠还要美上三分。
只是可惜，是个已婚妇女。
“爷爷，您查我？”
顾铭章淡淡一笑，“小子，不是我查你，是言诩嘴漏，我也是才知道，那女孩挺漂亮，可她还没离婚。”
若是没有结婚，顾家一定敞开大门欢迎她，可偏偏结了婚，他不能允许自己的孙子和一个已婚妇女传出什么消息。
“爷爷，他和陆家已经闹掰，正在和陆承宇闹离婚。”
顾铭章闻言，掀开眼皮，怔怔地看着他。
“你小子什么意思？就算闹离婚还没有离，你给我安分点！”
他不想到时候像陆氏一样，丑闻像连珠炮似的爆出来，顾家看重名声，加上顾家这些年一直没有闹出什么不好的消息，若是此刻被不怀好意的人爆丑闻出来，怎么行？
“爷爷，你不相信我？”顾方白吃了他一方，声音隐约带着愠怒。
“当然不是，你有喜欢的人，爷爷很欣慰，爷爷以后也不会逼你相亲，那女人我看了，足够优秀漂亮，你喜欢人家，至少要等她离婚之后再说。”
有了喜欢的女人，至少比以前好，以前的顾方白冷冰冰的，毫无人味，就连对父母都是一副死人样，见不得一个笑。
现在好了，至少有个盼头，还知道有时候回来看看他。
“爷爷，有些事用不着你说，我不喜欢她。”
“不喜欢！”顾铭章闷哼一声，急眼道：“我还不知道你？你什么时候对女生耐心过，小时候你表妹跟在你身后，你直接叫人家丑八怪，导致你表妹到现在都不愿意来家里。”
不喜欢？不喜欢能帮人家，不喜欢能安安分分待在人家身边，喝醉了还把人家带回了家里。
顾铭章知道这小子口是心非，但他从小就是这样，对喜欢和讨厌的人事表现都淡淡的。
但人的眼神是骗不了人的，顾铭章看得出来，每次提到那女人的时候，他的眼神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