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诩叹为观止,顾方白这人狠起来,六亲不认。
周庆怎么讲也是老员工,说抓起来就抓起来。
顾方白睨了他一眼,淡淡地说:“你以为还在学校?社会就是残酷的,一步错步步错,如果我不抓他,后果不堪设想。”
如果不把人抓起来,倒霉的就该是“启明”了。
“和实验室说一下,抓紧时间研发,三个月内把重量问题解决了。”
“三个月,你疯了?”
“蜻蜓”的机身重的问题一直都是大头,两位研发员一直在研究如何减轻重量,但效果甚微。
要是三个月内解决问题,就意味着他们接下来的三个月内天天都得熬夜加班?
“言诩,以前咱们跟着博导做项目,哪次不是半年起步?”顾方白轻飘飘地说,十指放在桌下,暗暗握了握。
“那启明星呢?你的梦想,你要暂时放弃,把所有人的精力都投向无人机项目?”言诩脸上布满了愠怒,其实不是他真的想和顾方白计较时间,而是启明的研发本身就很多,人手又不足,如果专注一个项目,那必然得从其他实验室抽取一部分人出来。
“我有我的思量,你照做就行了。”
顾方白在赌,赌一个机会。
利用陆承宇的宣传,为第四代无人机提供一个免费的宣传费用。
“蜻蜓”无人机本就不是面向年轻群体的,加入人工智能服务,红外线传导装置是为了解决交通,农业等问题的,而其中的钛合金机械手是为消防研发的。
可以说。“蜻蜓”是为了服务业发明的。
言诩无能为力,只好点头,“行吧。”
……
周末,温湄回了一趟蔷薇园。
家里除了温老爷子外,还有一个人。
刚满十八岁的温暖,她大舅的小女儿。
温暖陪在温老爷子身边,规规矩矩叫了一声:“表姐。”
温暖是典型的乖乖女模样,穿着一身鹅黄色长裙,脸上不施粉黛,总有着她这年纪应有的稚嫩。
温老爷子一旁懒洋洋地说:“囡囡,暖暖被她爸赶出来了,她爸不让她玩电脑,说她整天不思进取,她无家可归,只好找到我这儿来了。”
温湄浅浅打量了一眼温暖,什么都没说就上了楼。
上次见温暖,她还在初三,和大舅一家张牙舞爪不一样,温暖就像是一家基因突变的正常产物,正常地过了头。
在温湄的印象中,温暖不爱说话,小女孩乖乖巧巧地捧着书,找个没人多角落看书。
温暖的成绩很好,听大舅一家的意思,有意将她送去国外读大学,至于成功与否,温湄就不得而知了。
放下东西,温湄换了一身家居服,准备下来。
客厅里,“一老一小”和谐的声音传上来。
“丫头,我这手机最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老是开不了机,你帮我看看。”
“嗯,爷爷,你这手机有点老旧了,我帮您修一下?”
“你还会修手机啊?”
……
温湄抬眸俯视,爷孙俩相处格外融洽,好似亲的一样。
她平时工作忙,也没什么时间回蔷薇园,有温暖在,爷爷也不那么孤独,也算是件好事。
走下旋转楼梯,楼下的两人津津有味地看着几十年前的动画片。
在温湄走过来的一刹那间,温暖脸上的笑容凝了凝,随即消失不见,“表姐,你要看动画片吗?”
讲真,温暖一直有点怵温湄,她小时候见温湄,温湄就已经是个小大人的模样,讲话也是冷冷清清的。
“好啊。”温湄点头,坐到了一旁的小沙发上。
这时,温老爷子开口:“囡囡,暖暖请了很久的假,正好没什么事,我想让她跟着你学点东西,免得她没什么事做。”
温湄微微侧目,“暖暖,我最近可能会忙到深夜,你能坚持吗?”
对于温暖这个小表妹,温湄的初印象还是不错,帮她一把也没什么。
温暖直挺着背,青涩的脸庞上思索良久,忽然一红,小声道:“我就是会写一些编程啊,反正电脑玩得挺溜的。”
“可以,正好我身边还缺个助手,就你了。”温湄顺势而下,能写编程了,那技术也不会差,能用就行了。
“周一的时候我带你入职。”
温暖一惊,笑得像草莓蛋糕,透着天生的傻气,“谢谢表姐。”
“都是姐妹,用不着谢,不过你爸能同意吗?”
以大舅的性子,恨不得温暖整天待在家里学习,最好学成书呆子,以后好加入温氏。
温暖摇头,眼眸闪过一丝哀伤,“爸妈他们现在的关注点也不在我身上,我弟弟要中考了,他们的精力都放在我弟弟身上。”
听到她这么一说,温湄这才想起来她这大舅是出了名的重女轻男,张口闭口都是他宝贝儿子多好多好,就没听他怎么提过温暖。
怪不得温暖沉默寡言不爱说话,从小生活在妈不疼爹不爱,家里还有个受宠的弟弟,谁都接受不了。
“可你明年就要高考了,他们不关注一下?”
“他们非要我学金融,还把老师请家里来了,逼着我学我看不懂的书,还想把我电脑丢了。”情绪上来,温暖的泪水止不住涌出,泪珠颗颗砸下手背。
“他们压根儿就不管我的意愿,只关注我的金融学得如何,而且打算明年送我出国读书。”
温湄有些心疼地拍了拍她的后背,“没有人能逼你做你不喜欢的事,别哭了,记得周一来启明报到,我八点会在总部楼下等着你。”
“嗯。”
晚上,温老爷子拿出自己珍藏了一周的鱼,让佣人坐了一顿鱼肉大餐。
“囡囡,暖暖,这可是我钓了一天的鱼,都是野生的,很有营养的。”温老爷子时不时给两人夹菜。
温湄一阵无语,加重了语气,“爷爷,我不是说了不让你出去钓鱼吗?现在水坝防水,出了什么事情怎么办?”
温老爷子是个资深的钓鱼佬,平时没什么就喜欢跑出去钓鱼,一坐一整天,偏偏温湄拿他一点办法都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