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光把人送回了楼下，目睹人上了楼，才转身走进了夜色中。
拿出手机，给顾方白发了个消息。
北欧，温莎顿古堡。
下了一夜雪，整个奥勒松被白雪覆盖，白茫茫一片。
古堡外，雪足足有三尺，古堡内却四季如春，炉火整日烧着。
顾方白看了流光发了的消息，便将手机关了。
壁炉的火烧得火红，顾方白伸了伸手，僵冷的手掌得到了温暖。
“顾，这次来北欧打算待几天？”一个金发男子走到顾方白身旁，单手搂着他，哈着热气。
“可能需要几天，想拜见一下老师，S.J.你呢？”
那个叫S.J.的男人嘴角一扬，无所谓地说：“我离苏黎世很近，待几天都无所谓，老师一直念叨你，想问问你什么时候过来这边上学。”
“不过来了，我找到自己的目标了。”
S.J.一听，错愕地扭头，“什么目标？你有喜欢的女孩了？是谁？”
似乎嗅到了一丝八卦的气息，他来了兴趣。
顾方白低低一笑，卖了个关子：“S.J.你还记得我们一起讨论的宇宙的事吗？”
“记得，你说过，宇宙每一个星体都有一个特定位置和运行轨道，如果脱离了轨道，就再也回不来了。”
“是啊，这个世界的人总有特定的运行轨道，有的平行，有的相交，所以有的人可能一辈子都不会相遇，但有的人一辈子都交缠在一起。”
从前他总觉得命运很不公，他这一辈子都在失去，可这些天，有一瞬间他觉得这个世界是慷慨的，至少对于他来说，失去了某些东西，总有一天会以某种方式回来。
“顾，你这话说得很有深意，最近出了什么事？”S.J.怔怔地看着他，相处了这么多年，很少看到顾方白这么感慨。
“我喜欢的女孩来到我的身边，我想这是不是就说明了我们之间还是有可能的？”幽深的黑眸定格在燃烧的火舌，昏暗光影浮动，下颌线锋利，薄薄一层皮肉包裹着利落的棱角，淡漠的神色有些恍惚。
“顾，你喜欢了她很多年，从年少时就开始喜欢了，既然命运给了你机会，你是不是该把握住？”S.J.是见过他失恋模样的，那时候他还只是单恋，整个人仿佛被剥茧抽丝，失去了灵魂，成了行尸走肉的躯壳。
他从来没有见过顾方白那样，自从三年前那天过后，他整个人就变得越来越冷漠。
有人说，冷漠是内心衍生出来的人体保护膜，让人免受外界的伤害。
S.J.一直都知道，顾方白这样只是给人一种错觉，实则内心比所有人都柔软。
顾方白失神一笑，“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做，算了，出去走走吧，外面的雪小了。”
“行！”
两人披上羽绒服，慢悠悠朝古堡外走去。
古堡外，一片片雪花悠悠地飘下，落到了两人的头上，肩上。
世界是一片白，顾方白涂着白雾，长舒一口气。
“你还在研究你的启明星？为什么不换一个？”
“我喜欢有始有终，所以我不会放弃。”
身后落下一串串的脚印，踩在松松的雪地上，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两人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在雪地里面行走了，顾方白揣着手，不禁感慨：“你说我们下次见面，这边雪化了吗？”
“不知道，下次见面把那女孩也带过吧，我也见见，老师也看看。”
“好啊。”
S.J.叹了口气，“本来以为我们可以一起参与一个项目，可惜了，我不劝你了，你有自己的想法，我也不能强迫你，老师今天不在，改天再去拜访吧。”
“行。这次来还有一件事想请你帮忙。”说着，他拿出了一个U盘，递了过去。
“这里面有一段视频，杂音盖过了本身的对话，应该是被人动了手脚，言诩弄不了，只好来找你。”
S.J.点头，“明天给你。”
……
顾方白一出差，温湄就没去“启明”总部了。
隔天，温湄去了一趟温氏。
大楼的基本都认识她，不用登记就放她上去了。
“听说了吗？陆氏和咱们温总谈了合作，听说资金已经到公司的账户上了。”
“不是说两家闹掰了？怎么突然又合作上了？”
“谁知道？别说我瞎想，这陆总可不是什么善茬，谁知道憋着什么坏心思。”
温湄脚步一顿，转身看着八卦的两人。
陆氏和温氏？两家什么时候联系上的？
“湄湄，你怎么来了，快来，要开会了。”二叔吼了一嗓子，鼠目藏着一丝狠辣。
就晚一天，要知道这样，他说什么都不会把头面给温湄，真是便宜她了。
“二叔，陆氏什么时候和温氏合作的？”
二叔一愣，眼神飘忽不定，“就是前几天。”
“资金多少？”
“三亿，不够再加。”二叔语气中难掩欣喜，目光流转间，温湄瞧见他的眼里闪过一丝狠厉。
如今陆承宇横插一脚，他也不需要温湄的资金，估计现在是在想如何把温湄给踢出去。
温湄心底一冷，面上却静得可怕，“也就是说二叔开始动工了？”
“还要再过几天。”
“那就恭喜二叔了，走吧，我们进去开会。”温湄淡漠地说，踩着高跟鞋，一步步往前走。
整个会议，温湄成了一个透明人，发表的意见被人无视。
温湄明白，这是二叔要冲她发难了。
她作为温氏的法定继承人，却被公然区别对待，很显然，高层敢这么对她，都是来自二叔对她的态度。
“温总，今天下午我还有点事，和山海远航的合同没办法签，只能找其他人了。”
话毕，所有人齐刷刷地转头，看向温湄。
“小温总初来乍到，经验不足，不如替老王去签合同，好适应一下流程。”
“就是，小温总年纪小，有些事情总要懂一下。”
众人七嘴八舌，将温湄推向了风口浪尖。
温湄明白这是冲她来的，这件事没那么简单，可她如果拒绝，又会遭到高层的抵制。
她勾唇一笑，漫不经心地点头：“行啊，只是我一个女孩，二叔不找人和我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