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杏花楼出来,苏晚越想越气,开始后悔刚刚分别时没让谢衍尝尝她刚研制的好东西。
退一步越想越气,忍一时只想发疯!
“县主,要回侯府吗?”丁二在外面原本就等的战战兢兢的,现在见苏晚眼神凶狠,还以为被她察觉了什么。
统领不过就吩咐了他这一件事,可不能搞砸了。
苏晚掀眸看了他一眼,“你心虚什么?”
丁二,“没有!”
他们做暗卫的,向来是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
便是意外被抓住,严刑逼供,也绝对别想从他的嘴里问出半点有用的消息。
除非他死!
看着丁二一脸的视死如归,苏晚危险得眯了眯眼,“你家主子有事瞒我。”
是陈述句而非问句。
丁二心头一颤,忙道:“没有的事,县主莫要多虑。”
回答个话都不敢看她的眼睛,没鬼才怪。
苏晚倏地冷了脸,“入宫。”
“县主,这个时候宫门已经落锁了。”丁二看了眼天色,为难道。
他这话是实话,苏晚却懒得听,冷眼问道:“你主子平时怎么回去的,咱们就怎么去。”
丁二,“……”
他敢说,太子回去晚了也需要翻墙吗?
自然是不能。
可县主现在要去,他怎么办?
拦,还是不拦?
就在丁二急的恨不得一头撞死时,只听对面传来一声轻哼,“你不用死了,你主子来了。”
这声音对于他而言,堪称天籁。
还有一段距离时,萧远就察觉到了苏晚的脸色不太好看,猜测她应该是发现了什么。
短短一段路,好似走了经年。
等站在苏晚面前,萧远已然整理好了心情,笑容一如既往的温和。
可苏晚开口第一句,就是问他:“编好了吗?”
没有好的话,她这会儿心情好,可以再给他一点时间。
萧远笑容微僵,被她这直白的话噎得答不上来。
他这会儿便是实话实说,晚晚怕是也不信了。
看了他一眼,苏晚转身爬上马车,幽幽的声音从马车里传来,“没事,我不着急,太子殿下慢慢想,想好了过府来告诉我一声就是。”
她的速度太快,萧远伸手去拉时,只触碰到她的衣袖一角。
萧远知道,她是生气了。
还特别严重。
没听到外面传来动静,苏晚冷冷勾唇,吩咐道:“回侯府。”
丁二看看萧远和他身后同样试图降低存在感的丁一,突然生出一股想哭的冲动。
老天爷,他要是犯了什么罪,直接打断他的腿,也好过夹在主子和未来主母之间里外不是人。
帮主子,主母过门之后肯定吃不了兜着走。
帮主母,他就别想什么未来了,现在就直接回东宫受死吧。
丁一无语望天,表示自己虽是大哥,却也不是什么事情都能帮上忙。
好兄弟,自求多福吧。
察觉到马车未动,苏晚抬手挑开帘子,冷清的视线与萧远对上,“太子殿下的人,看来我是用不得了。”
要不是苏陌的伤还没好,苏常又不再,她能用得上他的人?
明早就换!
丁二身子一哆嗦,赶紧抬起鞭子要驱使马儿离开。
“慢着。”萧远制止的声音响起。
在丁二欲哭无泪的眼神下,他提步上了马车。
车厢内的灯笼随着马车走动轻轻摇晃,微弱的烛光映在他的脸上,更添几分柔和。
萧远的五官本就生的好看,这会儿朦朦胧胧的像是渡了一层滤镜,好似不染凡尘的谪仙,让人移不开眼。
要不是还在生气,苏晚这会儿怎么也要抱着他的脸啃一口。
谁让他长得这么好看?
“晚晚,并非我有意瞒你。”半响,萧远先开了口。
伴随着的,还有一声无力的叹息。
能让他如此无奈且困扰的,放眼整个皇宫,也不过只有那么两位。
又恰巧能驱使谢衍特意过来一遭,试图稳住她的,只能是太后。
正应了那句话,关心则乱。
往日精明果断的太后,也有完全冷静不了的时候。
证据都摆在眼前,由不得苏晚不信。
让太后如此反常的人,是她师父。
那个爱喝酒吃肉,脾气虽怪,却能与孩童玩到一处,十分疼爱她的小老头。
哪怕之前,所有的猜测都在向着他靠拢,她仍旧选择自欺欺人。
见苏晚低着头一言不发,萧远知道她肯定也有所猜测,不敢再说什么刺激她。
半响后,苏晚缓缓抬头看向他,眼眶微红,“昨晚的刺客,是他吗?”
“不是。”萧远轻轻握住她指尖微凉的手,低声道:“是上次在杏花楼逃脱的二人之一,有人看清了他的脸,找杏花楼的小二比对过。”
哪怕做了心理准备,可真听到答案,苏晚仍旧觉得心口一阵窒息,难受的离开。
“他究竟为什么啊?”她忍不住问。
大庆有他心爱的阿婆,敬重他的家人,还有她和小嫩草,喜欢偷偷给他带饴糖的小景儿和小婉儿。
这些于他而言,又算什么?
苏晚不敢往下想,她甚至能确定,哪怕华老站在她面前,她也问不出一句为什么。
萧远沉默片刻,说出四个字,“爱而不得。”
感情这回事说来复杂,许多豪气云天的英雄儿女,也都栽在了情之一字上。
更何况,是从小就表现出异于常人偏执的华老。
想到他是从太后宫中出来,苏晚轻声问:“当年的事情,太后是不是同你说过?”
见萧远点头,她犹豫了一下,继续道:“我听桂嬷嬷说,我师父在阿婆成婚前一夜,曾去过谢家,扬言若是谢家不成全他与阿婆,就让谢家满门为他们陪葬。”
这些话虽疯了一些,却像是他能说出来的话。
再有便是,桂嬷嬷从孩童时期便陪在太后身边,这么多年虽成婚生子,却不曾离开过太后身侧。
太后生病之时,她比自己生病还要着急难过。
涉及到她的事情,她不会记错,更不至于撒谎。
“竟有此事?”萧远不曾听闻这些。
听太后说完当时的往事,知道这几年,甚至这几十年,在几国之间搅动风云的人是华老后,他整个人完全是恍惚的状态。
他难以想象,晚晚听到这些该有多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