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处过那么多日日夜夜，萧卓只用一眼就认了对方。
是身怀有孕却乔装成太监的苏祁月。
“月儿！”到底深爱过，见到数日未见的爱人，萧卓情不自禁地喊出声。
殿内众人这才认出苏祁月。
不怪苏晚他们眼神不好，而是如今的苏祁月，身形消瘦面容枯槁，哪还有昔日光彩照人时的半分影子。
再加上她因为太瘦显得过分凸起的肚子，乍一看，还有些吓人。
听到熟悉的声音，苏祁月顿时泪流满面，快速跑到萧卓身边，声音染了哭腔，“卓哥哥。”
看着昔日爱人短短时日变成如今这般模样，萧卓除了心疼之外，更多的无能为力的愤怒。
只是没等他问起苏祁月最近过的好不好，她就已经眼尖的发现了跪在萧卓身旁的夜鸢。
夜鸢穿着的衣领稍低，露出隐约风光的同时，其上的点点红痕红的扎眼。
苏祁月联想到刚刚听到的话，再看两人几乎要靠在一起的身体，顿时怒火中烧。
她扬起手，狠狠一巴掌打在夜鸢的脸上，“贱人！”
谁都没料到苏祁月会突然动手，更没想到，已经骨瘦如柴一阵风都能吹走的她，手底下居然那么有力。
夜鸢毫无防备，被她一巴掌打得偏过脸去，嘴角渗出血迹。
她捂住发麻的脸，缓缓转过头，满眼错愕。
之前明明不是这么说的。
这个贱人，她怎么真敢动手？
看着捂着半边脸也难挡魅惑姿态的夜鸢，苏祁月像是疯了一样，伸手抓住她的头发怒骂道：“贱货，别人的相公就那么好吧？”
她瘦的几乎脱险，一双眼珠子鼓鼓的，看着有些骇人。
夜鸢疼得拧眉，想解释，可刚一张口，脸上又是狠狠一巴掌。
一股血腥味，顿时充斥着她的口腔，脸上火辣辣的疼痛愈发明显。
头发被人扯着，她被迫抬头看着苏祁月，从她带着几分癫狂的眼中看出了杀意。
不，她不是那人安排的人！
夜鸢登时变了脸色，求救般的看向离她最近的萧卓，期期艾艾道：“殿下，救救我。”
两人刚纠缠过，萧卓自然是心疼她的，冷着脸看着苏祁月，呵斥道：“月儿，莫要胡闹。”
她都打算要她的命了，还是胡闹？
夜鸢听的差点没翻白眼。
果然，男人的话一句都不能信，尤其是在床上说的，更不能。
苏祁月一愣，像是听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话一样，泪盈于睫，“卓哥哥，你竟为了这个不知廉耻的贱人怪我？”
她一个一个贱人着实有些刺耳，却无一人反驳。
就连萧卓，也只是脸色难看了几分。
因为苏祁月说的是实话。
哪怕这个时代的男人三妻四妾是常事，可哪怕是妾室，也是过了明路用一顶小轿从侧门抬进府的。
像是夜鸢这种，一没媒妁之言，二没祷告天地的，古往今来没有几个。
说难听点，这叫淫奔。
要是放在顾家村，被村里人找回去，是要被家里人活活打死的。
看着夜鸢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苏晚差点没忍住给苏祁月鼓鼓掌。
好骂！
萧卓的沉默不语，在苏祁月看来，无疑是最好的答案。
一想到自己为他拼了命生下儿子，如今被困宫中，他不想着托关系让人照顾她，反倒跟不要脸的夜鸢勾搭在一起，苏祁月就恨得牙痒。
凭什么她在宫中吃苦受罪，没有自由不说，还要看尽宫人的白眼。
而他，不仅在府中夜夜笙歌，还将这个不要脸的贱货带入宫中，请皇上赐婚。
他将她置于何地？
过往的海誓山盟，又算什么？
越是回以这些，苏祁月看向夜鸢的眼神越冷。
都是她，是她玷污了她和卓哥哥的爱情。
她该死！
苏祁月快速拔下头上的素簪，狠狠地朝着夜鸢扎去。
一切发生的态度，夜鸢避无可避。
就在她以为自己要死时，苏祁月手中的素簪被人打落，重重跌在地上。
而她也因为惯例，狠狠摔在地上，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
“鸢儿，你没事吧！”萧卓看的心惊，一把搂住了明显惊吓过度的夜鸢。
夜鸢僵硬了一瞬，随即依偎在他的怀中，委屈的哭了起来。
她不用说什么，这些眼泪，足以让苏祁月在萧卓心中的形象变得恶毒。
萧卓冷眼看着趴在地上的苏祁月，失望道：“月儿，你变了。”
苏祁月艰难的转过头，看向萧卓的眼底蒙了一层雾，“卓哥哥，是你变了。”
苏晚，“……”
这是什么辣眼睛的台词。
渣男贱女，你俩才是天生一对。
怕苏晚忍不住吐槽，萧远轻轻拉了拉她的衣袖，却不想被她直接反拉住手。
好在两人宽大的衣袖遮盖着，从远处看，只不过是站地近了些。
余光瞥见萧远微红的耳尖，苏晚“啧啧”两声，小声且认真道：“要不我帮皇上跟三皇子做个亲子鉴定？”
她一开口，萧远立时明白了她的意思。
沉默片刻后，点点头算是默认。
毕竟萧卓蠢成这样，确实不太像是他父皇和苏贵妃的孩子。
总不能，只继承了蠢笨的部分吧？
苏晚也是这么想。
但当她目光落在苏祁月的脸上时，脑海中忽然灵光一闪。
这个萧卓，不能是像她家那个因为多次作死，被送到庄子上的苏老太太吧？
听她娘院中的张嬷嬷说，那老太婆去了庄子上也没悔改，不仅不觉得自己有错，甚至还念叨着等她的宝贝女儿来接她，一定要让他们这群不肖子孙付出代价。
日复一日的说，慢慢的，连她自己都信了。
苏晚是谁？
她那么心善，自然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家祖母日渐糊涂下去，直接吩咐人带了被褥吃食前往庄子。
务必，“照顾”好老太太。
苏祁月心碎的流着泪，还想说什么，腹部却突然传来一阵剧烈抽痛，暗色的太监长袍上似有阴影在快速蔓延开来
她脸色煞白，下意识看向苏晚，“救救我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