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青兮受诏进宫时,用过午饭之后。此时进宫,就算到宫门下钥之前才出宫也只有四个时辰的时间,再除去车马行进的时间实在有些过于匆忙。但程青兮想着公主这时召她或是有什么事也未可知,所以也是立刻收拾了让人知会了自家母亲一声后。让家丁套了马车就往宫里赶去。
到了宫里,她与南枝刚下了马车就遇上了烟罗公主派来接引的宫女,那名宫人上前殷勤的给程青兮行了个礼
“奴婢给程家小姐请安,我是专程前来给您带路的”
“有劳这位姐姐顶着日头等我,咱们走吧”
程青兮也是极为有礼的回应着,可是对方却没有要走的意思只是站在原地看着自己。程青兮一脸不解的看着你那宫人。
“这位姐姐为何不走?”
“奴婢只是担心程小姐会遗漏了什么东西”
“没有遗漏,我们走吧”
程青兮看着宫人赤裸裸的眼神,和看自己没有打算表示一二后立马转变态心中觉得无奈,她并不是那等的不懂体恤下人的人。只是对方太过放肆的眼神让她不愿让步
而这头宫人没有拿到好处,见她看起来又是个好说话的便胆子大了起来。虽说是在前面带路,脚步却没有放慢,似乎有意为难。
程青兮跟着宫人的脚步往烟罗公主的浮光殿去,只是那宫人一开始还会回头看看她们有没有跟上,后来就直接将她与南枝远远甩在后面。在路过一处偏僻之际时,一阵窸窣之声吸引了主仆二人的注意力。程青兮不自觉地停了下来,再抬头时不远处刚刚还能看见背影的宫女已经看不见人了。
程青兮小心的往那处声响探头一看,刚好撞见洛殊一巴掌打在一个宫人的脸上,对方当时就被扇倒在地,半张脸肉眼可见的红肿起来,嘴角还带着血。她只见洛殊招手叫来了一旁心腹说:
“把人带下去灌了药毒哑了,再把他的牙齿也给都敲了去。”
听到这儿程青兮还来不及做出反应,就被身后的南枝悄悄捂着嘴捂着,快步带离原地。
待两人走出一段距离之后,南枝这才松开自家小姐的手连忙告罪
“小姐恕罪。奴婢刚刚越距了。”
上一世她习惯了洛殊的阴毒其实也还好,可是她想到刚刚冷静果断的南枝心中却在庆幸。
只是她并没有说什么,如今的她还是个小白兔,自然不能很快的从惊吓中恢复,只装作才缓过来的样子拉过南枝,
“无碍,我们快快走吧!”
而这边见宫人已经回宫却是不见程青兮身影的烟罗正在宫中踱步等候。而程青兮到浮光殿时刚好遇上那刚刚带路的宫女被拖着出去,两边脸颊红肿的。
烟罗看着程青兮进来时,虽极力掩饰,还是能发现失魂落魄,若有所思地状态,他还以为刚刚的场景吓到了她,不由出声询问,分散她的关注:
“你这是怎么了?难道是本宫突然召见?让你不高兴了。”
程青兮连忙摆手,一脸紧张的笑着说。
“没有没有,公主误会了我,我只是看着公主殿中的美景入神,一下没有反应过来罢了。”“看来是遇到什么事儿了,可与我说来听听。”
话里一针见血,程青兮看着烟罗公主看着自己的眼睛,咬着嘴唇却是犹犹豫豫不肯开口。
“你若不说我便问你这个丫鬟了。”
程青兮这最后才说了句。
“臣女只是觉得前几日公主与我说的。看人不能看表面这句话一点都没错。我只是没想到原来有些人。表面看起来和内心真实形象会差别如此之大。所以有些有些不解罢了,公主莫要再说我的事情了。今日召我来可是有什么不开心了吗?我看您兴致不高的样子。”
对程青兮而言,烟罗公主的敏锐和自己大哥不相上下,而不知是不是上辈子的执念太深,对上烟罗公主那双眼睛时总会忍不住想说出真心话。于是她连忙岔开话题。
烟罗见她不想说,也不再多问,只是对着不远处的暗卫使了个眼色,那人便转身离开出了浮光殿。至此烟罗这才转身继续说道,
“今日召你来也不是什么要紧事儿,只是本宫近些日子来有些寂寞,想听你讲一讲故事罢了。你今日可有什么新鲜段子讲与我听听。”
程青兮听烟罗公主这么说,立马兴冲冲地站起来说,
“这有何难?这些日子二哥哥从市集给我带了些许话本回来,其中一本记录了鬼怪妖精的传记里有好几个故事,我都觉着有趣便记了下来,我与公主讲了讲可好?”
少女明媚阳光的姿态看在烟罗眼里,心下已是感觉治愈,他笑着点了点头说。
“讲不好我可不放人哦”
程青兮在宫里一待就是一个下午,直到傍晚天边泛着霞光时。才起身告辞离去。
“公主下次我给你多带几本话本来给你解解闷”
烟罗看着余晖之下活力满满挥着手告别的少女,心里的阴郁一下散去了不少。他也跟着笑了。带程青兮离开之后,刚刚出去的暗卫也回来了。
“事情打听到如何?”
“启禀公主。程家小姐今日来宫中路途中恰巧遇到了大皇子打罚宫人。像是看到了什么不该看到的,所以受了惊吓。”
“那大皇子那边有所察觉吗。”
烟罗更关心的是程青兮有没有被发现。
“大皇子那边似乎有所察觉,但是好像他也不清楚程家小姐到底看了多少,听了多少。”
暗卫如实回答着。
“那你现在悄悄跟着程青兮出宫去。不要让人发现了去。等人安全到府上之后再回来复命”“是,属下这就去办。”
而这边马车已经渐渐驶出宫外。程青兮和南枝坐在马车里,她想着今天遇到的事儿。想着借此机会或许可以提点提点南枝便开口说道。
“我实在未曾想到,大皇子看着温柔,内地里却是这般凶狠之人。今日幸好有你在边上,不然我还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呢?”
南枝看着眼前有些吓坏自家小姐忙上前安抚的。
“小姐莫要说这些,保护小姐这些都是奴婢该做的。小姐心思单纯,看见得人心也是干净的,只是这世间许多的人更多的还是像大皇子这般。”
“南枝你有没有想过,我也可能会是这版表里不一的人?”
程青兮试探地询问
“奴婢是小姐的贴身丫鬟,奴婢深知小姐的性格。奴婢从小陪小姐长大,我相信若小姐有一日真成了这般表里不一的人,那也是有原因的。人刚开始都是单纯简单的,只是慢慢的会变得复杂。侯爷、夫人和公子们都讲将小姐保护的很好。所以小姐今日会想不明白也不奇怪。”
“那南枝你说我要不我要不要也学着复杂一点。这样才能保护我身边的人。”
南枝看着自家小姐脸上晦暗不明晦暗不明的表情,只是低头说了一句。
“小姐只管做自己想做的,奴婢定当义不容辞的跟随小姐。”